長公主殿下,別玩火 第18節
那人理智回籠,整個人僵住,腿一軟,差點沒站穩。 越蕭低頭道:“蘭汀應該很快回來?!?/br> 越朝歌道:“那便走吧?!?/br> 越蕭:“這兩個人……” 越朝歌朝他們看去,大聲道:“你們是哪家的公子???” 三人聽問,膝蓋一軟,當街跪了下來。 他們顫抖著,閉口不言。 當今陛下是郢陶長公主的義兄,從來最疼郢陶長公主,據說得罪過她的官宦,闔族都要倒霉。他們平日是沒想著讀書為家族增光,可也不想因為自己把整個家族拖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越朝歌見他們如此,也不再追問,目光留戀地看向摔在一旁的鯉魚燈籠,有些惋惜道:“走吧。” 話音落下,她只覺得腰上一緊,整個人騰空而起。她心下驚慌,伸出雙臂緊緊抱住他。 風從臉側刮過,頭上的金釵步搖叮鈴作響。萬家燈火在腳下如步步金蓮,盛放得柔和好看。 不一會兒,兩人落在醉春樓門前。 越蕭的手從曲線完美的腰上撤下,隱在兜帽下的臉火燒一樣發熱:“多有冒犯?!?/br> 見他為所謂的“冒犯”道歉,越朝歌抱著他的手驀然一松,移到他充滿彈性的胸肌上拍了拍:“本宮也冒犯了你,扯平了,不用放在心上?!?/br> 說罷撤了手,抬步往前走去。 她走前面,在越蕭看不見的角度里抬手捂住了心窩,那里跳動的速度快得不像話。 越蕭只覺得手心麻麻的。他的手掌握過各種刀劍,卻是頭一次握住女子細軟的腰肢。 他抬頭看那抹嬌小的身影,輕緩地吸了口氣,提步跟上。 醉春樓的確是家酒樓,卻是有歌姬舞女陪酒的酒樓。 樓里除了濃妝艷抹的女子,還有各種各樣的尋歡客。 見越朝歌和越蕭走進來,掌柜的忙趕上來招呼。 越朝歌摘下另一只耳墜子,放到她手里,道:“要一間最好的包廂?!?/br> 女掌柜打量她一眼,掂了掂手里的墜子,饒有深意地道:“這邊請,包二位滿意?!?/br> 掌柜的把他們帶到后院的閣樓二層,打開門道:“就是這里了。兩位盡興,有什么需要的,搖搖床頭的鈴鐺,會有小丫頭來服侍梳洗。” 說罷,她便十分知趣地退下了。 屋里裝飾得很上檔次,連桌布都是荷葉蓮蓬的江南粉底刺繡,桌上點著一籠香,煙霧清淡,裊裊消散。往里,屏風是偌大的合歡老樹,垂帳床被俱是旖旎的花邊輕紗,種種陳設,都能叫人無端起遐思。 越蕭感覺不妙,皺起眉頭。 “來這里做什么?” 她答應了不喝酒,那么這樣的場所只剩下另一個作用。 越朝歌沿桌坐下,道:“自然是談談正事。你知道蘭汀是皇兄派來的吧?” 越蕭聞言,點頭。 越朝歌說:“郢陶府自開府以來,除了連瀾,皇兄沒派別的人監視過本宮。所以蘭汀這次來,目標不是我。” 越蕭面無表情,“她的目標是我。” 越朝歌道:“你身上還有什么本宮不知道的秘密嗎?或者說,有什么讓他監視你的理由?” 越蕭抬眼看她,眸色沉了又沉。 越蒿盯著他,不過就是想在他身上找回幼時缺失的存在感。為了鞏固皇位,不讓他聯絡舊部,不讓他有任何異動。 兩廂靜默。 越朝歌靜靜地等著他回答。 就在此時,隔壁一陣叫人臉紅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第16章 練習 御夫有術? 隔壁的聲音傳入耳里,跌宕起伏,纏綿艾艾,叫人全身的血管沖逆而起。 那聲音如此擾人心緒,越蕭皺起眉頭,甚至它覺得有些聒噪。 他顯然不知道這是人間風花雪月場的歡歌。見越朝歌面色通紅,目光閃躲,斂眉問道:“要去救人嗎?” 越朝歌聞言,整個人愣怔了一下。 “你……”她愕然指著隔壁,“你要去隔壁救人?你是以為,她在受折磨嗎?” 越蕭面無表情,抬起眼皮道:“不是嗎?” 越朝歌噗嗤一聲笑出來,前俯后仰:“小弟弟,你長這么大,怎么還同白紙一般?當真可愛?!?/br> 她道:“你眼下若是去隔壁救人,那才是折磨人家。安生坐著吧?!?/br> 她抬手給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說起正事道:“今日甩開蘭汀來到此地,是要商討個對策,應對她的監視。宮里那位的目的很明顯,不過是要蘭汀施壓于本宮,讓本宮折磨你,讓你不得好過。” “本宮可舍不得折磨你,”她紅唇輕啟,媚眼微挑,說得坦蕩敞亮,“故而你自己學些痛苦的慘叫聲,在這里練練,以后本宮到旁騖殿,便是你施展的時候。” 越蕭聞言看向她,目光審度,似乎在確認她是否在開玩笑。 越朝歌一挑眉,目光堅定,不容置疑。 越蕭斂眸。 經過這么些天的相處,他知道她行事沒有章法,不講道理。決定的事情除非心血來潮,否則很少更改??桑撟骷龠@種事情于他而言,實在有些難。 精俊的臉上露出難色,他垂著眉眼,欲言又止。 越朝歌不知為何,口渴得很,又倒了杯水道:“你入郢陶府之前,是住在楹花坊吧?” 越蕭不知道她為何問起此事,誠實說道:“是。” 越朝歌說:“你從前只在皇宮和楹花坊之間來回,困于深宮小院,不諳世事,尤有因由。但眼下你入了郢陶府,本宮還了你半副自由身,你不嘗嘗這人間百味嗎?試著做一個,除了面無表情和殺戮以外,還有別的情緒的人?!?/br> 越蕭站得筆直,心潮翻涌。 她這話說得犀利直白,每說一句,都深入他內心,讓他深受震撼。 越蕭盯著她光潔的臉。 她的臉上永遠有笑容,她的眉眼好像會說話,就連高傲的態度,都是引人入勝的明艷和張揚。她越是五彩繽紛,就越襯托出他的灰暗和單調。這么多年,除了她,他唯一見過的亮色是血。他選了鮮艷的朱色傘面做武器,試圖提醒自己不要在灰調里沉淪,可天長日久,灰暗還是吞噬了它。 銳利的喉結動了動,越蕭的聲音沉磁利落,“什么才是痛苦的慘叫?我學?!?/br> 越朝歌聞言,笑道,“這容易,你且回想你最痛苦的時候,找到想瘋狂咆哮的感覺,集中在嗓子眼里,干凈利落地爆發出來?!?/br> 越蕭聞言,深深看了她一眼。 她這么有經驗,是以前也這么做過,還是原本就有很多痛苦的、想咆哮的時候? 越朝歌又喝了一杯水:“眼下不是盯著本宮看的時候,專心做你的事?!?/br> 越蕭收回神思,回想自己痛苦的經歷。 可所能想起的都是在宮里受的皮rou傷,最多只能算痛,倒不至于痛苦。他蹙起眉頭,努力搜尋著痛苦的記憶。 越朝歌見他實在想不起來,勾了勾手:“過來?!?/br> 越蕭走近前來。 越朝歌沖他瞇瞇笑,猝不及防抬腳一跺,越蕭悶哼出聲。 兩人齊齊看向地面,越朝歌的繡花鞋踩在黑靴上,肆無忌憚。 越朝歌滿意點頭:“你差不多就,這樣悶哼就可以了??鋸埖拇蠛按蠼邢肽阋步胁怀鰜?,也不適合你。” 越蕭面無表情,嘗試著動了動喉嚨,又“嗯”了一聲。 他垂眼,看越朝歌撐著下巴瞧他,不自在地收回了視線,又“嗯”了一聲。 越朝歌搖頭:“這句不行?!?/br> 越蕭重來,又“嗯”一聲。 越朝歌點頭,“這句可以。” 幾番下來,越蕭似乎找到了“悶哼”的技巧,只要發音短促,適當用力便就是了。 他在這邊練習著,隔壁的已經偃旗息鼓。 越蕭聯系的聲音傳入他們耳里,兩個人俱是一臉驚愕,“怎么,是個男子在叫?女子可說是……御夫有術?” 他們不知道,“御夫有術”的女子眼下全身燥熱得很,口干舌燥,提著水壺倒干了最后一滴水。 “沒水了?!彼絿佒?,站起身要去拉床頭的鈴鐺,“怎么越喝越渴?!?/br> 她剛站起身,忽然鬢角傳來一陣眩暈,整個人一軟,斜斜往桌角嗑去。好在她念叨的聲音引來越蕭的注意,越蕭一個回身,大掌圈住她的腰身,把她撈了起來。 一股山泉般的清冽順著他的手掌貫入越朝歌的腰腹,她感覺舒服極了,主動往她身上蹭了蹭。 越蕭這才發現她滿面嫣紅,本就飽滿的唇眼下更是瑩潤,媚眼如絲,勾人不淺。他整個人僵住,硬著頭皮由著她貼近。 怕她摔倒在地,他的手掌始終扶在她腰上。 “水,有問題?!痹匠钄鄶嗬m續說著。 這種地方,水里多半摻有催|情的東西,是她大意了。 越朝歌試圖從越蕭身上撐著起來,奈何藥力作用太過強烈,身體的需求遠大于理智的力量,她想著遠離,可實際上還是不斷地貼向他。 “你把本宮放到床上,然后搖鈴,找點干凈的水來,你離我遠點。”她咬著舌尖,勉強回復一點理智,很快就又被強大的欲.望淹沒。 眼下可真算是自作自受了,她想。 若是旁人都還好說,偏偏他是越蕭,她對其有愧,前塵盡忘的越蕭。若他們今日當真發生了什么,來日他記起往事,或許懊悔,或許痛苦。她從來驕傲,她不想看到別人臉上有任何不愿,公主朝歌從來不是強迫別人的人。 她緊緊掐住手心,染了丹蔻的指甲嵌入rou里,疼得她鉆心刺骨。 越蕭瞥見,毫不遲疑地把她攔腰抱起放到床上,搖動床前的鈴鐺。 他擔憂地看了一眼滿面潮紅的越朝歌,抬腳往門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