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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赤霄門并沒有風光很久,傅重光被卡在瓶頸這么多年,聞人勁的修為也到了淬丹大成。 在他眼中,傅重光早就從神壇中跌落,再也不是當年那個一騎絕塵的超級天才了。 自己比他也并不差! 現如今在岐臺秘境中數次交手,他還真成了個‘好’師兄,處處維護這個陳隱; 聞人勁不由唏噓,覺得他已經沒了那種目空一切的神性,已經泯然眾人。 要是讓傅重光和陳隱知道這人自己內心腦補的一系列,恐怕要忍俊不禁。 傅重光哪里是什么‘神性’,他之前只是單純沒有情緒和情感。 傅重光懶得理會聞人勁,只抬手一提,手中刀瞬間帶起沉如深海一般的氣魄; 吞海劍一出,頓時便讓四周的氣壓低沉下來。 幾個呼吸,兩人便已交手數十次。 刀光劍影中時不時有手臂和腿腳相撞的悶聲。 雖然聞人勁是個瘋子,但不得不承認,他的修行天賦很不錯,是同輩中少有能夠和傅重光打得激烈的。 空檔之中,聞人勁的精神極度亢奮,一直不停地試圖激怒傅重光。 “傅重光,你曾經不是什么萬年難得一遇的絕世天才么?現在已經泯然眾人了!” “你一輩子也就止步于問情之下了,而我會一步步地超過你,告訴天下所有人我聞人勁才是第一天才,斷岳宗才配為天下道宗!” 傅重光神色如常,一劍之后又是一劍。 就在這時,聞人勁微微瞇了眼。 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且不說傅重光的攻勢不該這么弱,剛剛想要奪取問道石的陳隱此時也忽然沒了蹤跡。 他冷笑一聲,掩住眼底的精光,繼續提劍朝著傅重光沖去,但卻留了一絲神識關注四周的靈息波動。 忽然,一道極淡的靈息波動觸動了他的神識,他眼底精光一閃。 來了! 本該挑劍劈向傅重光的長劍忽然像活了一般,化為一條長蛇; 他身子扭曲成一個詭異的弧度,仿佛周身體內都沒有一塊骨頭,出去的長劍直接拐了個方向,朝著背心刺去。 只聽“噗嗤”一聲,長劍的尖端狠狠插入攻向身后的人的腹中。 聞人勁看到身后的陳隱,只覺得自己簡直絕頂聰明。 他狂笑著,洋洋得意道:“聲東擊西?傅重光啊傅重光,你以為自己絕頂聰明,其實早已被我看破了!怎么樣?親眼看著自己的師妹、赤霄門的新一代天才被我擊殺是何等感覺?” 早在傅重光攻勢微弱時,聞人勁便覺得有些不對勁。 再加上陳隱忽然消失不見,他一下便懷疑著兩人在密謀著什么,果不其然讓他猜對了。 縱然這二人想聯手使詐,也難以騙過他。 聞人勁的眼睛因為興奮而充血。 他死死盯著傅重光的面孔,想看看他因為震驚、悲痛而扭曲的神色; 可視線之中,那張神色寡淡的臉依舊神情不變,黑白分明的雙眼就這么定定地看著自己,像是在無聲地嘲笑。 身后極輕的笑聲貼著聞人勁的耳后根響起,頓時讓他起了一聲雞皮疙瘩,瞳孔都驟然放大。 “哦?真的么?” ‘陳隱’那張面孔笑得邪佞,深邃黝黑的瞳孔宛如井底深淵,像是要將人吸入沉溺。 一股沖天邪氣轟然沖向聞人勁的后心,他猛地回神,想要抽回長劍,卻被一股大力吸住劍刃,爆炸的邪氣直接轟上他的脊骨。 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后,聞人勁眼瞳瞪大,滿臉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他分明堪破了陳隱的陰謀詭計! 手中長劍插入的傷口處,有漆黑的血漬源源不斷滲出,‘陳隱’那副軀殼就像是漏了氣的球一般,絲絲腐敗之氣從創口處溢出,偏生她一張面孔嘻嘻笑著,像是絲毫感受不到痛苦。 現在聞人勁還有什么不明白,他中計了。 遠處一聲略顯輕挑的哨聲,讓聞人勁猛然抬頭。 那高高的問道壇口,陳隱的身形不知何時出現在那里,腳踩著黑色大刀同問道石不過一尺距離。 她居高臨下看著聞人勁,瞳仁中帶著淡淡的譏諷,難得笑得張揚。 “聞人師兄,承讓了。” 她在聞人勁的視線之中,伸出一撈,輕輕松松將三枚問道石盡數收入懷中,這無疑也是對聞人勁最大的侮辱。 青年修士的面孔已經極致扭曲,被陳隱玩弄于掌心的羞惱化為憤恨。 這一招,聲東擊西再破東,陳隱贏得徹底。 聞人勁身后的‘陳隱’笑聲尖銳,整個身子都炸成一團濃郁的黑氣,變成一只巨大的邪惡的鬼屋。 正是陳隱在第一關中得到的地級武技:地縛靈。 雖然她只剛剛掌握了入門的皮毛,這地縛靈的威力并不強,但化形為她的模樣時簡直一模一樣,不愧是地級的武技。 地縛靈咆哮著翻滾著,死死纏著聞人勁的長劍。 也就在這時,傅重光比之前強悍不知多少倍的吞海劍已經到了聞人勁的眼前。 他目光如炬,輕嗤一聲,薄唇輕啟時只吐出淡淡一句:“蠢材。” 哪怕聞人勁已經被羞憤和恨意沖上心頭,也知道這一擊他絕不能硬抗。 若是意氣用事,后果只有一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