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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一腳踩進陣法中還死活找不到陣眼,說明陳隱踏入修仙界的時間不長; 而她身法路子又雜,顯然還沒有長輩悉心教導。 偏偏她將一手大宗武技滾火拳使的爐火純青,又兼鍛體有成、修為不低。 這樣的弟子不可能是散修。 而陳隱在罡風中鍛體的情形,也都被傅重光看在眼里。 她確實有很多秘密,但這都不是傅重光關心的。 在他沒搞懂自己同陳隱之間的關聯前,會暫保她性命無憂。 陳隱一噎,心里的那點感激蕩然無存。 她對這同門還是喜歡不起來。 道謝之后,兩人相顧無言,陳隱轉身進入大殿敞開的大門,傅重光緊隨其后。 黑洞洞的長廊濕冷不堪,此處幾乎感覺不到靈氣,隨著深入,出口處的亮光逐漸變大。 等陳隱一頭鉆出長廊后,踏入了中心大殿的內里。 她環顧四周,先是神情一怔,其次便哭笑不得。 這哪里是什么秘境,就是棽添的識?!簿褪撬@得傳承時的第三關大殿。 別說是陳隱這個知道內情的,就是其他人乍一入內,也要被滿墻滿地的金光閃瞎了眼。 奚存劍一邊追著前頭的好友,一邊打量這金碧輝煌的內廳,嘴里嘟囔道: “什么大能啊,這么庸俗。” 可不就是庸俗,且不說金磚金墻,就連燭臺和浮雕一應都是金光閃閃,撲面而來的“有錢”氣息擋也擋不住。 這哪里像是什么傳承秘境,更像座金山。 東西南北四扇門,對應四個內室。 從不同石門中進入大殿的人被分散在四個區域。 而最顯眼的,便是正中一個半人高的沙漏。 從有人進入的那一刻,停滯的沙漏便開始緩緩地下流。 沒人知道這是什么意思,每個人心中都有猜測。 難道是要在沙漏流盡之前活下來?又或是要在那之前勝出? 陳隱一踏入殿門,還沒看清附近到底有多少人,身側一道反光的寒芒便朝著她狠狠刺來。 她猛地后撤一步,同是頭一偏轉,堪堪躲開了這一擊,而那尖銳的劍尖距離她緊縮的瞳仁只有一指距離。 那人藏的極隱蔽,像只壁虎似的靜靜地貼著盤龍柱,伺機給人出其不意的一擊。 而就是這一退,她看清了出手之人。 一個男修,臉上霧氣繚繞看不清面孔,比她略高些,但身材很瘦。 一靠近陳隱,一股子陰森森的寒意便爬上她的心頭,給她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殺招未中,男修也有些吃驚,“咦”了一聲,聲音嘶啞如砂。 電光石火間,那直指陳隱眉心的長劍忽然分裂開來,一顆小巧蛇頭猛地竄撲,大張的毒牙朝著陳隱的眼睛咬去。 與此同時,毒液腐蝕的氣味讓她鼻腔酸麻眼睛脹痛。 這一刻陳隱明白了。 芥子空間中不止一個魔族。 是兩個。 另一個就在自己的面前。 而他手中的劍也很是詭異。 極長極薄,說是死物,可卻能變幻成柔軟的長蛇,撕咬投毒十分靈活。 這種陰柔的打法讓陳隱有些吃力。 她喜歡正面出擊,喜歡用絕對的力量解決問題,可是眼前的魔修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下手十分陰。 陳隱打他便避,陳隱退他便放蛇。 陳隱躲的極為狼狽,要不是她還用著從巨魔回溯中偷學到的一點身法,再加上火系功法天生克制,恐怕早就敗下陣來。 憋屈,這打法太憋屈了! 好幾次她想要爆發,都被這陰柔魔族巧妙化解。 越積越多的怒火讓她有些煩躁,下手也有些毛躁。 大殿中忽然響起一道聲音:“虛步?!?/br> 熟悉的聲音讓躲避中的陳隱微微一愣,她下意識地跟著邁出了步伐,頓時頭頂劃過一道陰風,擦著她的頭皮而過。 原來那魔修也看出了陳隱幾乎沒什么正規的身法,全憑著本能在躲避。 他一直在引導陳隱焦躁,一直避而不打,為的就是趁其不備設下陷阱。 眼瞧著這小女修心思不穩,就要落入套中。 空蕩蕩的殿中忽然響起的聲音,讓他的謀劃落空了。 魔修心一跳,猛地向側后方望去。 只見那金玉臺上不知何時坐了個白袍道士,一絲動靜都沒發出。 這不對勁。 魔修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但面前陳隱的拳頭已經到了臉跟前。 傅重光的聲音還在不緊不慢地指導,而陳隱跟著他的點撥,心頭的迷茫也茅塞頓開。 “南三寸,奔鹿。” 傅重光淡淡的聲音每響起一下,她腦海中關于那些大能的身法便清晰一分。 那些曾經她鐫刻在心中的畫面,都隨著一聲聲指點,變成她心中的默念,再到那些縹緲身形。 那些虛無的身影,漸漸和她自己腳下的步伐融為一體。 心念一動,飄然若絮。 她躲的越來越順,不需要過多的教學,便無師自通地將所有步法串聯起來。 那魔修面露狠色,從兜里摸出一把倒鉤的暗器,朝著陳隱一把散去。 少女的身影被爆開的魔霧遮掩,沒了聲息。 彈指間,一把大刀卷著金色靈氣轟然掃開了魔氣,陳隱的身影從霧中沖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