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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有魔族氣息泄露,都會被天道察覺,被各個宗門的監制所演算出來。 正因如此,這萬年來魔族一直如喪家之犬,只能躲在陰暗的魔域。 所以當時大平來書說在邊境發現魔氣,眾位長老都不信。 他們也根本沒當回事兒,只覺得凡人不懂,把妖氣誤以為是魔氣。 也正是因為萬年年都沒什么魔族行動,所以宗門才會如此放心地像往常一樣,派外門弟子去查看查看。 誰知一連去了兩撥弟子,都出了事。 “要我說這件事,先把這豎子抓起來好好拷問,張口一句魔族閉口一句魔族,去的人就他一個回來了,他的話不可信!” 跪著的余關山猛然抬頭,死死盯著說話的大漢。 他不知道這長老和他一個小小外門弟子有什么冤仇,百般阻撓自己。 但他不知道這人就是故意的,只是是沖著陳隱去的。 這長老名叫何崇武,曾經受了王家一些恩惠,同王家家主王武結拜為‘大小武’兄弟。 有著這層關系,王映月一入外門還沒晉升筑基,就被他收為了弟子。 只等著王映月一筑基,就立刻升為關門弟子。 正是有他在背后撐腰,王映月才會如此囂張跋扈,而外門人都避之不及。 可半年前,自己的徒弟哭哭啼啼地被抬回了家,和一個叫陳隱的凡人打輸了不說,連本命靈劍都離奇失蹤,修為驟降。 別說是外門中人,就是內門幾個長老都聽說這事,當成一個笑話來刺他,讓他大跌面子。 根本就不用王家交代,何崇武就已經在心里記住了陳隱。 此事若是其他人,說不定他也就不說什么了。 可要是那陳隱,他就要好好卡上一關,想這么輕易地調人是不可能的。 當然了,要是那陳隱死在外面,和他也沒什么關系。 反正他也是為了宗門的威信和安危,死了一個小小的外門修士,在諾大的宗門又算的了什么呢? 余關山又扣頭,他額前已經滲出了血,咬緊牙關悶聲道:“若是幾位長老不愿意援助,我想求見孫平長老。至于我擅闖長老堂違反了宗規,我愿意領罰!” “放肆!豎子怎敢口出狂言?!孫師兄豈是你相見就能見的?!” 何崇武頓感自己的威嚴被人挑釁,毫不留情地釋放靈壓,頓時余關山整個人都被壓在了地上。 rou/身和地面相撞,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他想抬頭,可卻像是被千斤壓住一動都動彈不得。 “求……長老……” “何人要見我?”大殿之外,一布衣壯漢扛著兩捆柴走進了大殿。 孫平雖然在外門掛名,但很少回來,一回來就看到一場大戲,還有關于自己。 他看了眼地上被死死壓住的少年人,忽然面色一變,一揚手,頓時破了何崇武的靈壓。 “余關山?你怎么回來了,陳隱呢?” 何崇武心里咯噔一下,暗罵這孫平壞事。 余關山本已經滿心絕望,他甚至覺得自己簡直該死。 陳隱如此信任自己,可是自己在干什么? 在浪費時間,在浪費陳隱苦心積慮給他們創造的逃生機會。 悲憤和絕望之下,一身傲骨的少年崩了淚水。 此時看到孫平,就仿佛絕處逢生,巨大的驚喜頓時讓余關山猛地沖了起來,一把扒住了孫平的袖子。 “孫師叔!你快去救救陳隱,大平有魔族,她為了救我們現在還在那里!” 孫平乍一聽到這話,也是不信,可這是從余關山這個最穩重的孩子的口中說出來的。 看著他磕紅的頭和咬緊的牙關,孫平什么也沒問。 他只是拍了拍余關山的肩膀,“別慌,我親自去,現在就去。” 說著,孫平將肩上的柴火桿子一把扔在地上,轉身就要沖出大殿,身后余關山踉踉蹌蹌跟著。 何崇武皺眉道:“孫師兄,這不符合宗門規矩,此事還需要查明白再說啊?!?/br> 一聲爆喝從孫平口中吼出: “去他娘的宗門規矩!老子什么時候守過這東西!” “再說了,我去救自己的親傳弟子,有什么問題么?” 何崇武被一通罵聲砸上了臉,本就不好看的臉色如今是真的如鐵青,可偏偏他又沒發那孫平怎么辦。 因為他說的對,他從來就沒守過規矩。 看著何崇武鐵青的臉色,甄自遠和美貌婦人對視一眼,心里有些暢快。 他們平時也不喜歡這人目中無人桀驁不馴的樣子,此時見他吃癟,心中暗暗發笑。 只是還有一點。 陳隱什么時候成了那個孫平的親傳弟子? * 焦土之上,有一個少女靜靜立于原地。 她周身都是煙火后的瘡痍,一直從她腳下綿延到數十米外。 天空中所剩無幾的陰魂被魔族收入收魂幡中,他一張暗紫色的臉鐵青。 他怎么也沒想到,陳隱會這么難纏,把他的保命法器損耗了八成。 好在她氣血已然燃盡,現在已經是個將死之人了,要是她修為再高一階,恐怕自己今天真的會吃大虧。 陳隱的身形很瘦,她以前是勁瘦,現在是干瘦,渾身的血氣都被抽空了。 她身上空蕩蕩的道袍被風一吹就烈烈的晃,仿佛再戳一下,這把骨頭就要散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