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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前廳,看到站在廳內的偉岸身影,朝他們走來,對著崔先生就是鄭重一禮,“多謝先生教導小女。” 崔先生擺擺手,“應該的,再說姝兒聰慧伶俐,很是招人喜歡。” 宋祁孟見他們寒暄完畢,便立刻上前行禮,“晚輩宋祁孟見過侯爺。” 明侯爺打量著面前的少年,嗯,不錯,眼神清澈坦蕩,不似jian滑之人,站如青松,身板倒是沒有其他書生的柔弱之感。 三人在前廳坐定,宋祁孟又起身,干脆的撲通一聲跪下,把一旁的崔先生嚇了一跳,嚯,為了娶媳婦,醒之真是好突然… 崔先生趕忙道出來意,“侯爺,今日我們來此,是我這弟子想要求娶令嬡。” 宋祁孟跪得筆直,“明侯爺,晚生宋祁孟,定州人士,今年二十有二,幼年喪父喪母,孑然一身。家境貧寒,曾入學白鷺書院,又幸得先生教導,如今中了進士,即將上任翰林苑修撰,愿以所有求得明姝小姐下嫁,此生絕無二心,永不納妾。” 明侯爺聽得最后兩句,上身微微前傾,認真問道,“絕無二心,永不納妾?若是年過四十仍無子?若是…” “祁孟沒有萬貫家財,也沒有世襲爵位要繼承,無子便無子。”說完又補上一句,“就算晚生以后有機會平步青云,有一妻相濡以沫足矣。” 明侯爺點點頭,深以為然,頓時覺得眼前的少年很是順眼,又看向屏風后的身影,好笑道,果然女生外向。 叫起宋祁孟后,明侯爺提了好些問題,以此考察他的才學,品性,人情世故,果然都是上等,甚至對一些政策的解讀和自己也是不謀而合,完全不像一個從未上過朝堂的年輕進士,不由得對他又高看了一眼。 一直聊到中午,三人去飯廳用了飯,中間明侯爺去了內堂,想是和長公主交換了意見,才鄭重地答應下來,讓宋祁孟找媒人,挑個好日子上門納采,交換庚貼。 崔先生自從出了侯府大門,就注意到自己這弟子嘴都沒合攏過,簡直像個傻子,不過,他沒有打擾宋祁孟的喜悅,只是一個人快步走到前頭,和弟子拉開距離。 侯爺府,明侯爺和長公主看著暗衛今早傳上來的關于宋祁孟的生平,兩人對視著笑了起來,兒女自有兒女福,既然姝兒喜歡,就依她,就算以后選錯了,也有侯府做她的依靠。 第17章 關山侯嫡女和人定下婚約,已經交換過庚貼的事情立刻傳遍了京城。圣上為了錦上添花,特在此時加封明姝為長樂郡主,封地為蜀。 吏部尚書孔繼鳴本還在想著哪天去拜見下明侯爺,這下直接摔了茶盞。 “明懷遠這匹夫,竟不把我放在眼里!” 孔夫人那里也是一陣氣惱,情愿將女兒嫁給窮酸書生,也不愿嫁給我們家方兒?哼,方兒公主都娶得,她明姝不過一個小小郡主而已! 想著京城適齡的公主,孔夫人突然眼前一亮,惠貴妃所出的三公主不正合適?而且三公主和二皇子一母同胞,若是,若是二皇子有機會,那咱們家可是從龍之功。 想到這里,她心里越發火熱起來,趕緊找來自家老爺商量一番,孔大人想著近日圣上身體每況愈下,太子此時也蟄伏起來,好似不欲與眾臣結交,而二皇子卻遞上橄欖枝,適時地袒露自己的野心。 那自己是要冒險攬下這從龍之功,享受潑天富貴,還是在這朝代更迭之際,按部就班? 很快,他心里便有了抉擇,讓夫人帶了厚禮前去信國公府上。 在信國公府上待了大半天,孔夫人才春風滿面地被信國公夫人送出了府,顯然兩家相談甚歡。 回了府上,她叫來孔令方,和他說到這門婚事,他依舊沉默地接受著父母的安排。接著,孔夫人又談到了秦桑,說為桑兒也相看了一戶人家,國子監祭酒的嫡次子,這次也中了進士,人長得相貌堂堂,斯斯文文的,配桑兒正好。 這話一下子戳中了孔令方的痛處,他猛地站起來,通紅的眼睛看著母親,“不行,秦桑不能嫁給他。” 孔夫人被兒子的舉動嚇了一跳,再看他的神情,還有什么不知道的,“冤孽,你和公主婚約都定下了,你難道還要納桑兒為妾?且不說她愿不愿意,公主千金之體,如何能容得下?” 孔令方只是固執地重復著,“桑兒不能嫁給別人。”好像魔怔了一般。 孔夫人沒辦法,只得放下侄女的婚事,深怕再刺激到兒子,怕他做出什么傻事。 秦桑從丫鬟口中套出了這些話,聽在耳邊,只想冷笑。既然如此,那我們就… 兩月過后,宋祁孟前往翰林院銷了假,成為了當朝最年輕的修撰,而與明姝的婚事,在即將到來的春日里順利地從納采走到了請期,婚禮定在半年后,初夏時節的五月初八。 這半年間,也許是上一世就熟悉了圣上的習慣,了解他的喜惡,宋祁孟一躍成為翰林苑侍講學士,連跳兩級,成為圣上面前的大紅人,甚至被圣上任命為四歲皇太孫的啟蒙老師。 他日日看著圣上逐漸衰敗的身體,感受到京城風雨欲來的氣氛,只能時不時小心地向明侯爺以及偶爾碰上的太子提及越來越掩飾不住自己野心的二皇子,好讓他們早做準備。 四月月初,三公主下嫁吏部尚書之子孔令方,婚禮盛大無比,成了京城百姓之間很久都消散不去的談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