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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師兄說的沒錯,你可以和離呀!” “可是,可是我。。。” “可是什么,你可以連死都不怕,難道還怕和離?再說你父母兄弟難道都是死的不成?他們聽到你如此遭遇,肯定會為你出頭。你意志堅定,誰也奈何不了你,看你裝扮,家中應是十分富足,靠自己的嫁妝,還活不下去?”明姝一番話,說的季檀娘眼中光亮越盛,收起了哭哭唧唧的作態(tài),整個人立馬有了精氣神。 “多謝小姐,多謝公子,你們一番話如醍醐灌頂。妾身實在感激不盡,不知如何回報。”說著便行了大禮。 “沒事啦,對我們來說只是舉手之勞,還希望你不要再輕易放棄自己。”明姝扶起季檀娘,又好生安慰了幾句。 季檀娘喝下熱茶,又在丫鬟的幫助下回馬車換了一身剛買來的衣服,千恩萬謝地告辭離去。 天色漸晚,崔長卿便安排眾人回程,一路上都對宋祁孟的言語表示不滿。勸人和離就算啦,也算是點醒那婦人早日脫離苦海,只是這要勸,哪有當著這么多人面的?還有姝兒,也跟著起哄湊熱鬧!頭疼! 宋祁孟和明姝聽著師父不斷地嘮叨 ,知道是為自己好,所以也不敢辯解一句,兩人又是相視一笑,無奈地擺擺手,告辭分離。 明姝在丫鬟的簇擁下,回到侯府老宅,換好衣服就興致勃勃地前往老夫人的鶴年院,陪老婦人用飯。 “今日玩得可開心?”老夫人看到明姝下不去的嘴角,明知故問道。 “祖母,今日我們可是救了一個女子的性命呢!”明姝像竹筐倒豆子一樣,把事情起因經(jīng)過全部都和祖母說了一遍,說著說著,話題倒是偏到了宋祁孟身上,“今日,宋師兄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了。” “說來聽聽。”老夫人正好用完了飯,洗漱完,站著給花草修剪花枝,消消食。 “往日,在京城里頭,不說世家大族,就是平民百姓家,和離的也是少之又少,就算是和離,也多是女子提出,世人可不管對錯,對她們指指點點的不知幾何,更有那衛(wèi)道士,無端地橫加指責。可是今日,宋師兄卻說那檀娘無錯,不要為了他人為難自己。”明姝說著說著,不知為何,就感覺這幾句話就像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 “這宋祁孟,當真如此說?” “是呀,祖母。” 老夫人點了點頭,卻沒有對這番話發(fā)表任何評價,心里想著若這宋祁孟表里如一,那他今后的妻室倒是有福氣啦。 “今日表現(xiàn)不錯呀。”都彌和花念,一人一鳥磕著瓜子說道。 “哪有哪有”,宋祁孟已經(jīng)習慣了都彌和花念突然冒出來的行為,謙虛道,“不過,真的不錯嗎?” “路漫漫其修遠兮,繼續(xù)努力。”都彌懶得接宋祁孟的話,又沉默了下去。 來年二月,宋祁孟到了弱冠之年,白鷺書院為年滿二十的學子舉辦了簡單的弱冠禮,由青山居士主持大禮。宋祁孟也得到了自己的字號,字醒之,意為獨清獨醒,切勿執(zhí)迷不醒。 這日,宋祁孟還是如常下山接抄書的活,經(jīng)過街市,發(fā)現(xiàn)行人皆行色匆匆,愁眉不展,回書院的路上,田間一波一波的農(nóng)人聚在一起,也不知在商量什么。宋祁孟經(jīng)過的時候,只聽到什么糧食,蝗蟲的只言片語。 宋祁孟只覺得腦子里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事,就是一下子想不起來,懊惱地狠狠敲了敲頭,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瘋魔了一樣,掉頭跑了起來,直往山下沖。 “呼,呼”,宋祁孟只聽到耳邊呼呼的風聲還有自己因為劇烈奔跑狂跳的心跳聲,心里向滿天神佛許愿,希望明姝小姐千萬不要有事。 上山一個半時辰的路程,宋祁孟下山只用了半個時辰,氣喘吁吁地跑到侯府老宅,用力地敲擊著沉重的大門。 “有人嗎?在下白鷺書院宋祁孟求見老夫人。呼,呼。”宋祁孟用手背擦去滿頭汗水,雙手撐著大腿,喘著粗氣。 大門吱嘎一聲,打開了。 “宋公子,您這是怎么了?有何事找我們老夫人?”門房納悶不解。 “呼,呼,老夫人呢?” “老夫人出門啦,在山上禮佛呢。已經(jīng)去了半個月啦。” “那,那明姝小姐呢,可也同去了?” “明姝小姐,去永州城啦。” 聽到這話,宋祁孟顧不得喘氣,一下子站直了身體,“什么?何時去的,幾時回來?” 看著門房疑惑的眼神,宋祁孟只能想著各種借口,“師父有急事尋明姝師妹,特讓我來關照一句。” “原來是這樣,明姝小姐也是半個月前去的永州,明小將軍大婚,明姝小姐作為堂妹,特地送上賀禮去啦,算算時間,再過個兩三天,應該就回來了吧。” 今日是二月初五,再過兩三天,不正是春分?上一世,自己還在耗費心血,竭力想要補足束脩,忙于各種活計,只聽得隔壁永州因為蝗災,春耕延誤,導致在春分那日,爆發(fā)了一場小規(guī)模民亂,幸而明覺將軍帶兵迅速鎮(zhèn)壓,沒有引起嚴重的后果。 直到后來自己到了京城,聽聞孔家苛責明姝小姐,四處詆毀明姝小姐的名聲,其中一項就是當年永州被俘,名節(jié)不保,雖然后來明覺將軍,明侯爺帶人將造謠之人關進了牢房,卻總有小人拿此事暗暗譏諷明家。 算算時日,應該就是這次永州之行。不行,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明姝小姐陷于如此兇險境地。宋祁孟握緊拳頭,似乎下定了決心,不再和門房交談,迅速往街市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