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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玖便如此單手握著匕首,另一手不知使了何等巧勁,往那另一邊濕濘的土層一撐,腳尖一鉤,便是輕身飛向了土坑外。原本披肩大麾上積下的一層薄雪簌簌落下,御寒的厚長衣襖在空中微揚,仿佛連衣擺都未曾沾濕半分。 只見她腳尖終于觸地,高高束起的烏黑長發(fā)在身后一甩,發(fā)尾翩翩落于細(xì)腰間。再看那纖纖細(xì)腕輕轉(zhuǎn),原本反握的匕首當(dāng)即在手心轉(zhuǎn)了面兒,刀刃向前。 于祁玖而言,從土坑脫身自然算不上什么難事。但接下來......祁玖將要面臨的,可絕不是什么山林間常現(xiàn)的野兔野鹿,而是...... 無數(shù)冒著熒光的眼瞳自山林身處亮起,映著地面上的白雪,更顯詭譎。野獸粗獷的呼吸聲仿佛砂紙磨礪般,轟鳴作響。即便是天寒地凍,也能隱約聞到野獸身上獨有的惡臭味。利爪踩踏雪地發(fā)出的聲響似乎仍在遠(yuǎn)處,又似乎就在身邊。 但足以確信的是,這群顯然在雪天里早就餓極了的野狼,正在以可怖的速度,逼近祁玖腳下之地。 “嗷嗚——” 漫天飛雪,天色儼然徹底被黑暗吞噬。本當(dāng)是隱于暗處的危機(jī),也逐漸浮現(xiàn)。正如猛獸,只會在絕對領(lǐng)域之中,才洋洋得意亮出利爪。 “早就得知此地不簡單,果真是沒令我失望......當(dāng)真是有趣極了......” 卻見得祁玖毫無俱意,兀自一笑,眸光瞬間凌厲。手中一翻,刀刃破空,竟是一轉(zhuǎn)方向,狠狠刺向后方本欲突襲的一條惡狼...... “......妻主小心!”只聽得躺于床鋪上的陸花間口中喃喃,這才忽得驚醒。 見到略顯熟悉的床帳,破舊簡陋的屋子內(nèi)設(shè),他竟一時分不清方才發(fā)生的那一切究竟是夢還是......應(yīng)當(dāng)只是他胡思亂想罷了!妻主這般神武的人物,怎會在山林間遇到危險呢...... 慢著,他方才不是要上山去尋自家妻主嗎!怎又會在里屋昏睡過去!伸手扶額的陸花間恍然回神,連鬢邊有些凌亂地發(fā)絲都顧不上理,便是掀起了原本蓋在身上的棉被,想要下床。 這一番動作下來,眼眸無意間一瞥,卻見余光處不知何時竟站了一個身影,他心中頓時一緊。 再細(xì)看一眼,才發(fā)覺那道身影是棄兒。 少年身形纖弱修長,乍眼一瞧倒更像是不知哪兒家的小公子哥。光憑這樣貌,又有誰人知曉,他竟只是個普通的將軍侍從。哦,是了,如今將軍府被遣散,他只算得上是個小小的侍從。 難道......真如先前將軍府內(nèi)的那些個下人說的閑話,棄兒是祁玖撿回來養(yǎng)大的小夫郎?一想到如此,陸花間看向棄兒的眼神便越發(fā)復(fù)雜了些。 “陸侍君,祁主子交代過,天黑之后您不準(zhǔn)離開屋子半步。” 直至少年干凈清脆的嗓音自他耳畔響起,陸花間才自覺失態(tài),略帶窘迫似的收回了視線。 “可......妻主是暮時上的山,現(xiàn)如今仍未歸來...... “祁主子說不準(zhǔn),便是不準(zhǔn)。” “你怎般如此執(zhí)拗!妻主若是遇到危險怎么辦!” “你若是現(xiàn)在上山,祁主子只會更危險。”此時棄兒不屑似小聲嘀咕道。 陸花間一時語噎,眉峰微擰,面上便有些悒郁不忿之意。 可棄兒又恢復(fù)了那副渾然不覺的樣子,一副油鹽不進(jìn)的模樣,反倒是比先前鬧小孩子脾性時更難相處了。 正當(dāng)他心煩不已地思量著得失,卻見屋外村口處隱約亮起了點點火光,明明滅滅,看不真切。 莫不是妻主回來了?陸花間心下一喜,正欲披上大氅出門迎接,卻被站在身旁的棄兒伸手?jǐn)r下。 回頭一瞧,只見分明還是少年稚嫩的臉龐上,顯現(xiàn)出的卻是不符年紀(jì)的那般穩(wěn)重:“陸侍君莫急。祁主子說過,是官家的人。” 夜色雖深,但這小村落聽到外頭隱約有人喊著什么“官”什么“大人”的動靜,就連住的遠(yuǎn)的那些個村民們都紛紛從屋子中探出頭來。 因著屋子里燒著炭火,又有暖爐御寒,倒是不覺得寒意。剛走出屋外,那肆虐的寒風(fēng)便猛得往衣領(lǐng)一鉆,凍得人一哆嗦,于是來到弄堂里的眾人們皆拉扯著衣袖,瑟縮著身子,還裹緊了套著的厚衣襖。 “官大人?什么官大人?” “聽說是縣城里的官大人來了!” “盡瞎說!縣城里的官大人怎得會出現(xiàn)在咱這種小地方!我家女兒可是縣城里干活的,官大人可不是穿這些衣裳的......” “哎,真是奇了怪了......這身打扮的,究竟是何人啊......” 這幾個平日里下地做農(nóng)活熟識的女人家出了家門,便擠在一處弄堂里,也不知到底是在談些什么。最后竟是誰也不敢去村口和那群人對峙,只是悄悄躲著靜觀。 大抵說閑話是村里女人的天性,幾人只是稍稍說了幾句,出來一探究竟的目的就被她們瞬間拋之腦后。又聊起了白日里沒說完的那些雜談。 而另一邊,那群人中為首的也來到了祁家。不知那人和出門迎客的棄兒說了些什么,只見得棄兒點頭應(yīng)聲是,便從屋里取了提燈,踩著腳下的積雪便隨著那幫人去村口領(lǐng)了東西。 旁人眼中,那群人又是遞糧袋,又是送衣料。還有一些個木箱竹籃都被抬進(jìn)了屋子里。透過那幾大摞竹籃的間隙,隱約可見幾只白溜溜的鴨鵝。大抵是一路趕來,挨餓受凍委屈著了,就連平日里在村里“為非作歹”慣了的大鵝們都噤了聲緊緊擠作一團(tuán),互相溫暖著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