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好戲要慢慢看
飛文只笑了一下,沒怎么回這話。 說起來,他現在跟蘇木將離他們的職責差不多,年齡也相差不多。 但他是景天當年帶出來的徒弟,而景天才是跟將離他們一起長大的,所以按照這個時代的輩份來算,飛文叫他們師叔都不過份的。 他平時對將離宛童他們,尊重占多數,要是討論個人問題,就盡量避開,這樣方顯得禮貌周全。 將離在他那里得不到答案,今日蘇木也沒跟出來,只能一個人往院子里走去。 宛童在前院里找到主家,幫著他們把馬匹,馬車全部都歸結好,豆大的雨滴就已經下來了。 剛開始很稀,但卻急,“啪嗒啪嗒”砸下來幾滴后,突然就密集起來,“嘩”一聲從天空壓了下來。 巨大的雨聲,由遠至今,仿佛倒灌的瀑布一般,傾泄而下,眨眼間就打濕了院子,打落了樹葉,壓彎了花草,連窗欞都難以幸免。 剛剛瞇上眼睛的陸未被驚醒了,她在床上動了動,叫海月問:“怎么突然下雨了?” 海月和紫珠同時屋里走,連劉歆月也跟著進來,跟她解釋說:“京城這個時節的雨都是這樣的,前一刻還晴的好好的,下一刻雨就落了下來了。 不過也下不久,幸許王妃再睡一會兒起來,雨就停了呢。” 陸未卻已經沒了睡意。 肚子太大了,起床翻身,包括躺著都不是舒服了,雖是困了躺下去睡,但是睡了起來,還是很累,倒不如坐著。 紫珠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的需要,忙著過去扶著她起來,又穿了外衫,拿了茶水給她漱口。 等忙完這些,幾個人又得回到正廳,就看著外面的雨說起了話頭。 手邊放著果點,不時捏一顆放在嘴里,也算是舒服。 就在這會兒,卻看到宛童從前院里飛奔過來。 他的衣服已經淋濕了,頭發也成了一條條的,還往下滴著水,從雨里飛快穿過時,帶起了更大的水花。 陸未剛想說“宛童這是干嗎了?”,卻看到劉歆月先站了起來,已經抬腳往門口走去。 她在門口拿了主家早已經備好的雨傘,想都沒想就沖了出去。 風雨太大,那雨傘雖被她極力拽住,還是一下子就被掀翻了。 宛童這會兒已經奔到近前,咋一看到她拿著一把已經落地傘,人瞬間也全身濕透。 濃眉蹙了一下,長臂一撈,已經把她卷了進來,直往廊沿下奔過來。 陸未看到了這一切,很及時地說:“把門關上,別讓他們進來。” 海月過去關門,卻忍不住笑道:“王妃,你這可是教人學壞呢。” 陸未很無辜:“那怎么辦,你們一個個都不主動,非要我在后面推著才肯往前走,說起來我也是費盡心思,我累啊!” 她說著話,目光也從紫珠的身上掃過去。 紫珠的頭早就垂了下去,沒看見,也當沒聽到她的話,只往她杯子里續了茶。 那邊原本在廊沿下的將離,也看到了這幕,他的反應幾乎于陸未神同步,快速閃進暫時休息的屋內,隨手就把門關上了。 等宛童帶著劉歆月從雨里過來,兩人渾身早就濕透,水順著頭發流到臉上,在上面根本沒做停留,就又往下留,追著趕著,從上到下重新走了一遍。 劉歆月的眼睛都朦朧了,她拿著手帕想去擦,然手帕上也都是水,反而抹的更糊。 宛童撩住自己的袖子,一個對擰,把上面的水擠的差不多了,抬起來很自然地在她的臉上擦了一把。 再回來擦自己的臉上,一股淡淡的香味就順著鼻端被他吸了進去。 他的身體僵了一下,心塵好像被人軟軟地掐了一下,不是很疼,卻酸的厲害,酸到連鼻子都是難受的。 他匆匆說一句:“快回去換件衣服……”,那句“別著涼了”硬生生被咽了下去,人也反身往屋內走。 可惜,將離在里面不開門,任他敲,就是不開。 劉歆月就在他身后說:“先來這邊吧,你的衣服也全部都濕透了。” 宛童不想去的,他知道這種行為要不得,知道還有一個將要成婚的對象在劉家等著他,知道那是皇上的命令,就算是他再有意中人,也只能屈于人下。 他不想這么做。 可是當他抬頭看劉歆月時,立刻就被她眼里平靜溫和的光給吸引了。 腳好像不是自己的,就那么跟著她往另一間房里走去。 他們路過陸未他們那間時,里面的人可以聽到腳步聲,一輕一重,一前一后,走的甚是有規律。 陸未微挑了一下嘴角說:“有點想看他們早點成婚的樣子了。” 海月點頭:“不如一會兒我就把真相告訴他,看看他的表情是什么樣的?” 陸未給她一個制止的眼神:“就你太心急,好戲要慢慢看。” 海月:“宛童也是自家兄弟,我看他煎熬于心不忍。” 話是這么說,然而她自己笑的最歡快,恨不得現在就把門打開,沖到另一間里,去看看那兩個在做什么? 外面的雨下下停停,時大時小,卻如宛童一開始判斷的那樣,并沒有完全收住。 院子里已經很安靜了,再沒有一個人往外面跑。 因為有風,雨水順著風絲把廊沿下都打濕了,所以人們都窩在房間里,連門窗都不開了,反而有些熱。 劉歆月回屋后,就找了一套家仆的衣服,遞給宛童說:“有些簡陋了人,我先換上,把衣服晾一晾再穿。” 宛童躲著她的目光說:“不用了,我沒事。” 劉歆月卻把衣服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然后自己也回到內間,去換了一套干凈的衣服。 再出時,手里還拿著一塊大的帕子,很有些猶豫地說:“把頭發擦一擦吧,這么淋著,又濕又熱,還是難受的。” 宛童扔不接這岔,只說沒事。 劉歆月就算是再活潑,畢竟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從小也是受過教育的,言盡于此,再多的話,也羞于說出口。 可她看著宛童身上還在往下滴水,不一會兒地上就濕了好大一片。 而屋里的悶熱,好似讓他身上冒起了煙似的,看著異常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