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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將府里的婆子都過濾了一遍,然后有些了然的哦了一聲,道:姑娘莫不是說灑掃處的董婆子嗎?我記得她是在后院下人房那邊負責灑掃的一個mama,平常很少到主子這邊院子里來的。姑娘什么時候見過她? 阿福也不知道楊柳口中的董婆子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人,你給我描述下那個婆子的樣子,我再好好想想。 楊柳便把董婆子的相貌都細細的說了一遍。 阿福仔細比對了下腦中的記憶,覺得已經是八九不離十了,便笑道:我上次去馬房的路上碰到的,想來就是你說的那人無疑了。 下人房就在馬房的不遠處,兩處的院落幾乎是相鄰的。 既然確定了人,那接下來就是怎么才能接近董嬤嬤。據阿福前世的記憶,董嬤嬤就是在前世的一場大雪中得了病,因為沒能及時救治,導致寒風入體,傷了心肺,才一直咳喘個不停,最終咳出了肺病而亡。 阿福推開窗戶,天空的顏色更暗了,若是前世的記憶沒錯,今天晚上怕是就會飄起了雪花。 原來是這個婆子,沒想到平時看著挺謹言慎行的一個人,也會在背后說人的閑話。楊柳那邊頗有些氣憤,看見對背后說人的事情深惡痛疾。 阿福卻不想楊柳這般說董嬤嬤,便道:那你在我面前這么說她,可不是就跟她一樣了。 楊柳的面色一僵,喃喃開口,也是哦。 碧云就在旁邊嗤嗤笑了起來,被楊柳瞪了幾眼,她捂住嘴卻仍是滿臉的笑意。 雖然那婆子背后說了人,但是也是在說你的好話,并沒有在背后說別人的不是,毀了別人的名聲。若不是聽到她夸獎你,我也不會跟你說那些話了。阿福解釋。 說起來,楊柳jiejie不該說那董婆子,反而應該感謝她才是。碧云在旁邊開口。 楊柳也跟著笑起來,說的也是。 阿福看著楊柳和碧云說話,她腦海里卻是慢慢的思索著。就沖她現在要權沒權,要人沒人的情況下,怎么才能讓董mama進自己的院子里伺候,還需要好好謀劃一番才行。 ☆、算計(1) 夜晚的時候,天更加陰沉,空氣中的寒意更重。等阿福食了晚飯上了床的時候,外面已經開始下起絮絮的小雪,輕碎的雪花隨著北風呼嘯在半空中飛舞,地上很快就落了白白的一層。 半夜阿福醒來,腳下的湯婆子已經變涼了,屋內的火盆也暗了下去。阿福伸手拿過床邊的薄襖披上,掀被子下床,腳踩到鞋里時還不禁打了個寒顫。走到窗前推開窗,外面已經是銀裝素裹,到處皆是一片潔白。 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空中的雪花還在不斷的飄著,看樣子沒有停止的跡象。 等四更天的時候,阿福在睡夢中聽到院子里傳來一聲驚呼,她睜開眼看著窗戶的方向,半晌沒有動作。 院子中很快就響起開門的聲音,接著有兩個小丫鬟竊竊私語,她們說話的聲音小,但是傳到阿福的耳中卻是清晰異常。 阿福記得槐院所有丫鬟婆子的聲音,也聽到那個摔倒的是個□□兒的丫頭。 只聽春兒哎呦哎呦被人扶起來,只小聲咒罵著自己倒霉。扶她的是跟她同房居住的景兒,因為年紀大些,資歷老些,說起話來便多了幾分jiejie的味道,只聽她道:這也怪不得別人,你罵又有什么用?早就跟你說穩著自己的性子,別干什么都毛毛躁躁的,偏偏還跟我犟嘴。現在可好了,若是明天起不來,看你怎么跟楊柳說。 平日里景兒都是楊柳jiejie楊柳jiejie的叫著,看起來十分的討巧,楊柳也樂得提拔她一二,平日只是讓她做些跑腿的活計。 但聽這景兒的語氣,倒像是頗為看不起楊柳一般。 春兒仿佛早就習慣了景兒的語氣,只道:我就是腳腕疼了些,想是剛才崴到了,睡一覺明天就好了,說什么說。 春兒又抱怨了幾句,便聽見門被關上的聲音,院子里又恢復了一片寧靜。 阿福聽著兩人的聲音,嘴角微微翹了翹。 她不說,不代表她不知道。她窗戶的外面是一處用小石子圍起來的花叢,冬季里花枝干枯早已被拔了去,但是地上的土卻是蓬松,腳踩在上面就會留下一個清晰的腳印。 這是她剛來到槐院的時候就吩咐碧云去做的,沒想到真的會派上用場。 院子里很快平靜了下來,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在夢中一般了然無痕。但是小丫鬟門前那原本如錦緞的雪面上雜亂的一片,還是在昭示著有事情發生。 第二天一早,承恩伯府的丫鬟婆子們就忙碌起來,她們把通往各處的道路都打掃出來供人通行,每個人臉上都紅彤彤的,開口就有一股子白色的霧氣噴出來。 楊柳服侍阿福起身洗漱的時候,把事情稟告給阿福聽,院子里灑掃的春兒起夜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當時覺著沒什么,早晨起來的時候腳都腫了起來。現在那腳面腫的跟饅頭似的,站都站不起來。 可曾讓人去請了大夫?阿福問道。 楊柳笑著解釋,不過是崴到了,找個懂些的婆子揉揉過幾天就好了。府里的丫鬟婆子那么多,每天都有些磕磕碰碰的,真要請起大夫來,那可怎么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