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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西洲依舊不信,“那你還嫁給了李萇。” 燕攸寧在他的腿上坐直起身,傾身,捧住他的臉,在他的額頭上輕輕地一吻,這一吻,已是無比虔誠。 接著,她卻玩笑一般地同他說道:“我這不是沒法子嘛,你要知道,全大周流行的都是面若敷粉的審美,我要是不認可這種流行,那就是我眼光差、豬油蒙心,這叫什么呢?這可能就是,強行綁架他人愛美觀吧。事實上我就愛你這疙瘩rou,”她捏了捏他胳膊上獨屬于自己的私有物,狡猾地瞇起了眼,“特有安全感。” 霍西洲道:“真的?” “真的!”她立刻點頭。 霍西洲卻不再說話,撈住她還在不斷撩撥著的兩只小手,微用力往里一拽,燕攸寧便徹徹底底地跌入了他的懷中,他環抱住了燕攸寧的身子,薄唇朝她掠去,唇瓣相纏,又是綿長溫柔的深吻。 他的寧寧。 很愛很愛他。都到現在了,他怎會不信。 …… 幽殿的燭火滅了十一支,僅存的那一支,也已不過是風中殘燭,在殿門被推開的那一瞬,晃了晃,緊接著便已滅了。 但這時已不需要蠟燭,因為殿門大開,外邊熾亮的金色的日光被大把拋入,徹底照亮了李萇身邊所有的地方。 蓬頭垢面的李萇,已經記不清多久沒見過如此明亮的日光了,他扒開面前亂糟糟的發臭的長發,轉向殿門,定睛一看,卻看到的是霍西洲和燕攸寧相與并肩而來。 那一瞬間,沒什么能形容他內心的絕望。 “呵呵。” 他箕踞而坐,雙手腕之間的鐵鏈垂落在地上,隨著冷笑身體的抖動,發出清脆的撞擊。 “到底還是來了,霍西洲,你贏了!你贏了!” 燕攸寧看向身旁的霍西洲,“是……戚夢白將他囚禁在這里的?” 霍西洲點頭,“但我并沒有釋放他。” 燕攸寧對李萇道:“李周已經覆滅,山河破碎,你想往哪里去?” 李萇嗤笑:“朕乃皇帝,你們篡國亂權,一定不得好死,朕要等著這一天,等著霍西洲跟戚夢白一樣的下場……” 霍西洲冷然:“如此,你恐怕是等不到了。” 燕攸寧咳了一聲,扭頭對霍西洲道:“夫君,有件事你不知道。” 霍西洲困惑地看她。 燕攸寧道:“在你從十萬大山云崖上跌落假死的那兩年,我雙目失明,暫往青霞山居住,李萇他……曾非禮于我。” 霍西洲驀然暗了臉色,從雙目之中迸出一股盛怒之火!他立刻朝李萇抽出了腰間的銀色軟劍,燕攸寧急忙按住他的臂膀,可是來不及,霍西洲的劍刃已經遞到了李萇的胸口,李萇能感覺到劍鋒的厲害,可是,一向畏死的他到了這一刻,卻不再顧忌地大笑起來:“哈哈哈!霍西洲你想不到吧,你的女人,不,是我們的阿胭,甜如蜂漿呢……” 話音未落,頸血四濺。 李萇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瞳孔睜得巨大,仿佛還帶著得逞的微笑。 霍西洲收劍,將搖搖欲墜的燕攸寧抱在懷中,伸出一只手掌,將她的眼睛捂住,輕聲道:“好了,我們出去。” 燕攸寧搖搖頭:“我是怕見血光。” 她背過身,身子仍然發著抖,但低聲地告訴他:“他沒有得逞。” 說完,嘴角翹了一下。 “我故意激怒你的。” 長淵軍個個都想將李萇五馬分尸。 可是李萇到底是李周的皇帝,而她,曾經也是李周的永寧郡主。 如此,全了最后一點體面罷。 霍西洲懂了,“那好,我將他葬在李氏皇族的祖陵。” 燕攸寧扶住他的臂膀,與他一道緩緩地踱出幽殿。 天色明亮,這九重宮闕之上,波譎云詭,于此,仿佛終于落幕了一般。 明日,就是更改國號,正式稱帝之日。 “洲郎,我如此激你,你可會怪我?” 她任由他沉默地牽著自己的手往前走,但實在不安,到了折角處終于停了下來。 霍西洲抿緊薄唇:“為何今日才告訴我,還有這種事……” 不管得逞與否,起了這樣的歹念,李萇就該死千萬次。 如果早知道,不等她來長安,他早就親手結果了這禽獸。 燕攸寧微笑道:“我之前忘了。” 畢竟是沒有真的那樣過。 兩年的青霞山時光摧心斷腸,她又怎會還記得那些零角之事。 “更何況,”她話鋒一轉,嘆了口氣,“我有什么權利責人呢,想我,還不是用藥……那個了你,而且還真真切切地成功了。” 霍西洲一滯,立刻反駁道:“那不一樣!我是自愿的!” 說完就住了口。 燕攸寧斜著眼睛看他,一副忍笑的模樣。就知道他假正經,心里巴不得吧!以前那么乖那么啞巴,多半是扮豬吃虎,裝得像而已! 霍西洲俊臉微紅,撇開他快步朝前走去。 燕攸寧生怕跟不上了,叉著腰“哎喲”一聲,朝他背影道:“我、我岔氣了!” 霍西洲的腳步果然急急地剎住了,他轉身朝她奔了過來,“寧寧!” 彎腰去探看她身體,燕攸寧卻狡猾微笑,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你走那么快干什么!難道我還不知道你從前半推半就,不過是跟我裝正經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