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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長安,向陛下揭發你,揭發長淵軍陽奉陰違的罪行!” 霍西洲沉了臉色:“拿下!” 內侍官怔住,不消片刻,四面八方涌過來的長淵軍已經將他團團圍住。 內侍官呆住了,他扭頭看向身后的霍西洲:“長淵王!你膽敢抗命!你如此行跡,難道還算是大丈夫嗎?” 不待霍西洲回話,李圖南笑道:“不管我們王爺算不算是丈夫,反正你肯定是不能算是了。憑你,還想教我們王爺做事?” 李圖南不用兩招就把內侍官的后領子抓了起來,嘲諷羞辱了兩句,內侍官被長淵粗人所震懾,斷不敢再出言不遜。 霍西洲口吻淡淡:“仲鯤,將天使好好招待,長云的美酒美食,一日三餐不帶重樣地給他。派人送個口信回長安,天使信任我霍西洲,暫且就在長云住下了。” 李圖南回得擲地有聲:“諾!” 不得不說霍西洲這一舉動炸開了鍋,林侯那邊戰事吃緊,情況對大周有諸多不利,本來周人就指望著霍西洲這邊能夠發兵解救,誰知道傳旨的天使被他扣住不回了,說是天使自己想留長云,可是誰信? 沒有一個人相信,所有人心知肚明,這是霍西洲推脫出兵的說辭,實則暗中軟禁的了內侍官,不放他回長安報信了。 這霍西洲本身就是賊子出身,果然,現在就露出了他的狐貍尾巴! 消息傳回長安沒有多久,霍西洲的案頭就多了一封信,李圖南接了,說是從長安快馬加鞭送來的。 霍西洲疑惑:“長安還有熟人惦記我?” 只怕是賀退思吧。 他離開長安已經一年,按理說賀退思早該從留侯那弄明了身世原委,緣何一直沒有音訊傳來? 難道在知道了自己真實身份乃是天子與雪美人所生的七皇子后,賀退思還能坐得住嗎? 霍西洲暫未多想,將案頭那封沒有署名的信件拾起,拆開了外面的封蠟。里邊裝了兩張紙,打開,只見一氣呵成的行書揮揮灑灑千余字,竟無一字事情,而全是對霍西洲的激情辱罵。 長云小兒,信口雌黃,目無天子,實乃猖狂。 長淵軍背信棄義,主帥如此,焉能治軍?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爾實乃襟裾馬牛,衣冠狗彘之輩! …… 這千字辱罵霍西洲倒是忍著,黑著一張臉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信紙的最后,赫然凝結著一坨不知道隔了多少夜的發黃老痰。顯然是寫到興奮處,激情口吐所致。 “……” 將信紙翻到背面,則是大筆落款,墨色深得生怕霍西洲“狗眼”看不見一樣,明晃晃大喇喇地提著他響當當的的大名——盧偕隱。 第104章 我舍不得殺你,但我知…… 西夷這次是有備而來, 援兵久久不至,林侯與之鏖戰已久,邊境糧草告急。加上西夷軍隊一路過關斬將, 先折了大周三城, 如今正是氣焰囂張之際,再與之對陣之際, 只怕最多只能打成平手,保證接下來不再弄丟國土而已。 但就算是平手, 這對于天.朝上國的尊嚴和林侯一生征戰沙場的臨敵經驗而言, 也已經算是奇恥大辱! 林侯漸漸心煩意燥, 他麾下的副將, 見林侯雖然不問長云那邊的動靜,可這完完全全是在逞強!副將按捺不住, 日日詢問長淵軍,得到的答復就是,沒有答復。 長云催不動, 便只有去催請長安。 戰報上將西夷的優勢渲染得極為浮夸,幾乎此戰周人必敗。 在如此渲染之下, 周人愈加心急如焚, 也因此, 涌出了一片質疑辱罵長淵軍的聲音。 “長淵軍有不臣之心。”這是天子耳中聽到的最多的話。 但也還有一派堅持認為, 雖然長淵有出爾反爾之嫌, 這時候仍不應對霍西洲將話說絕, 否則勢必引起他的逆反, 將局勢拖入愈加無可挽回的境地里。 天子的身體江河日下,守這兩派言論催逼,只能盡力斡旋平衡。 霍西洲啊霍西洲, 你可莫讓朕……失望。 如果說,之前林侯軍中發向長安的戰報有夸大之嫌,而在兩個月之后,因為一場突襲戰,形勢已經完全告急。 這場突襲是林墨池身為先鋒的一場偷襲戰,當時林侯對突襲行動寄予了厚望,將軍中可用的最精壯勇猛的部下都編入了林墨池的這支突襲隊,然而這場突襲,卻仿似被西夷事先預料一般。 她們趁夜黑風高摸到西夷王帳駐扎之所,卻誤入了敵方的金蟬脫殼之計,林墨池陷入了西夷主力的圍剿當中。 最終,林墨池的隊伍被殺得只剩下她一個人,被西夷生擒。 由于沒有人活著回去,周軍只以為郡主與那些精銳已經全軍覆沒,一時之間,從主帥到馬前卒,人人士氣銳減,毫無戰意。 生擒林墨池的不是別人,正是高黎王子。 當林墨池被解開眼前的綢帶,見到高黎王子和他身旁那個現今因為三年之約本該待在霍西洲身旁的西夷大巫的時候,她一下子猶如瘋了一般,歇斯底里地掙扎床柱上的繩,大叫:“霍西洲果然背叛了大周!他果然……” 林墨池被綁在高黎王子的床邊,背后抵著床柱,繩索用的是西夷最結實堅韌的牛皮繩,憑她再怎么神力,也不可能掙扎得開。 高黎王子在床邊凝視著她,很久很久,忽然說道:“自從那日長安馬球場上一見,我一直忘不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