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來到噩夢游戲Ⅲ 第67節
齊樂人:“有存款嗎?” 荀記者對著所剩無幾的剩余生存天數落淚。雖然他賺得不少,但是日子過得太滋潤了,消耗得也快啊。從來沒想過報社會倒閉,他的“經濟”來源會斷絕的荀記者,開始后悔。 齊樂人:“我看你也不像個擅長戰斗的,月考還能應付多久?” 荀記者被扎心n連,感覺人生前途一片黑暗,甚至還可能被變態基佬cpy,不如死了算了。 就在絕望之際,耳邊傳來了齊樂人的聲音:“這樣吧,我可以給你一份收入穩定的工作,而且能提高你的戰斗力。” 荀記者呆了一呆,傻乎乎地看著齊樂人。 這一刻,齊樂人的身上仿佛有圣光,這個圣光甚至壓住了他那股妖冶的氣質,讓他變回了一個正經人。 荀記者:“你是說……” 齊樂人微笑:“沒錯,你被招安了。從今天起,給審判所寫新聞稿吧。我一直覺得我們審判所的外宣工作做得一塌糊涂,黃昏之鄉的市民們對我們的工作有很大的誤解,需要你這樣的新鮮血液加入,寫點有用的,有趣的,大家喜聞樂見的……” 荀記者當即跳了起來:“我可以!” 他馬上就可以打入審判所內部,去挖掘神秘的內部傳說了!女裝,他第一個要挖的新聞就是,審判所到底有多少大佬穿過女裝! 齊樂人幽幽道:“但是,不許寫女裝的事情。” 荀記者痛失大新聞:“可是大家就愛看這個!” 齊樂人冷酷地說道:“別的我不管,但是這個不許寫。這件事上,你要聽話一點,畢竟給你發工資的人是我。” 荀記者捶胸頓足:“新聞自由,我的新聞自由啊!” 齊樂人轉頭看向雙子星:“算了,他看起來不會乖乖聽話,還是交給你吧。” 荀記者一秒改口:“新聞自由算什么東西,我不要新聞自由啦!” 雙子星:“……” 荀記者,你不要的分明是節cao呢。 荀記者妥協了,但他還是不死心:“那我以后能優先采訪你嗎?” 齊樂人給了他一個燦爛的微笑:“當然可以。” 只要,你能追到魔界來找我采訪,齊樂人樂觀地心想,我可暫時不打算從魔界回來。 ……………… 荀記者的問題終于解決了,天也快亮了。齊樂人領著碩果僅存的兩個隊友,從教職工區離開。 外面果然變天了。 天沒有亮起,彌漫著整個校園的潮濕水霧中,黑暗的世界醞釀出了理想國式的瘋狂。 盧林深畫在洗手間里的畫成了真,學生們全都失去了理智。到處都是發瘋的人,在歇斯底里地攻擊著其他人,只是現在,再沒有廣播來限制他們的行為了。 隨著校長的死亡,整個校園的規則全部崩潰,這里成為了被瘋狂侵蝕的黑暗游樂園。 齊樂人帶著兩人穿過了發瘋的人群,來到教學樓的樓頂。 “果然,源頭是這里。”齊樂人看著正在不停掉落獎勵的老虎機,它成了一切失控的源頭,學生們爭搶著掉落下來的獎品易拉罐,將里面來歷不明的液體一飲而盡,搶到了道具的,也毫不留情地對其他人使用。 他們獲得了力量,也獲得了瘋狂。 “草,還好我手氣差。要是當時我抽到了獎品,還喝了下去,現在是不是也該瘋了?”雙子星心有余悸地問道。 齊樂人抬頭看向天空,原本,這里應該會出現一只巨大的眼球,注視著校園祭祀場中癲狂的一切,最后由那只潛伏在地下的巨大的利維坦出來收割所有的祭品。 它吞噬著副本中無窮無盡的血rou,因此變得更強大。 但是,他們的出現改變了這個結局。 可對副本里的人們來說,這一切并沒有分別,對吧? 齊樂人看著霧中的天幕,長長地嘆了口氣。 但愿有一天,這些殘酷又無聊的劇本不會再上演。 所以,他必須去魔界。 不僅僅是為了他的愛情,更是為了…… 阻止野心家奪取世界的權柄! ……………… 【玩家齊樂人,完成本月強制任務:緘默校園。任務完成度135%。】 【除自己外,存活玩家人數:2人。獎勵額外生存天數20天。】 【數據同步倒計時,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同步完成。】 第76章 十三歲的永無鄉(番外 距離永無鄉最近的教廷據點,此地是一片冰封的山谷,從山谷出口向海對岸望去,目之所及的世界,到處都是漂浮于海面上的冰山。 極地最潔凈的冰川,不是純潔的白色,而是令人心折的蔚藍。 恰如那天空,又似那大海。 山谷的出口附近,一支足有百人的教廷騎士團肅穆地站在雪地中,鮮紅的禮裝披風在暴風冰雪中獵獵作響。 這一片醒目的紅披風,成為了正在盤旋降落的飛行器最好的地面標識。 隊伍里,幾個年輕的騎士忍耐著嚴寒,在厚實的防寒圍巾中伸長了脖子,用好奇的眼光看向天空中的飛行器。聽說,它來自東極教區的黃昏之鄉,載著剛剛離世的圣修女唯一的子嗣。 這個孩子今年十三歲了,他會留在教廷,學習他母親年輕時學習過的一切。 圣修女救世的傳奇,讓所有人對他倍感期待。 也許,這個孩子會成為抵抗下一次魔界入侵的新王牌? 他一定和他母親一樣,有著無可動搖的堅定信仰,能夠匹敵魔王的強大實力,還有,面對任何考驗都一往無前的勇氣。 人們想象著、期待著、憧憬著一個年輕堅毅的圣子,好像他本就應該生而不凡。 越是痛苦的逆境,就越是需要英雄,教廷從圣城潰敗到極地之后,面對現實和未來的恐懼,所有人都默契地忘記了一個事實: 肩負著萬眾期待,來到永無鄉教廷的,只是一個剛剛失去了唯一親人的十三歲孩子。 ……………… “寧舟,醒醒,我們快到了。”阿諾德提醒道。 裹在毛毯中的少年睜開了眼睛,那雙和圣修女極其相似的眼睛,在昏暗的內艙中明亮如同星辰。 只是這星辰轉眼就黯淡了——他又閉上了眼睛,默默地攏了攏毯子,把自己的半張臉埋進了毛毯里。 他的手中緊緊地捏著胸前的掛墜,那是瑪利亞留給他的項鏈。 除此之外,他誰也不想搭理。 毛毯的一角,刺繡硌到了他臉頰的皮膚,他伸出手指摸了摸上面的紋樣,驀然又睜開了眼。 他看到,那硌到他的,是瑪利亞親手繡上去的字樣: 【寧舟寶貝的小毯子】 眼眶一下子濕潤了,他把臉埋進了毯子里,任由回憶裹挾著他回到過去—— 七歲那年,寧舟到了上學的年紀,瑪利亞帶他去黃昏之鄉的教會學校登記入學,學校發了校服和被褥,瑪利亞在上面繡了他的名字,以防他住校換洗時被人拿錯。 但只要繡一個名字就好了,后面的字都是多余的,被同學看見的話,一定會被取笑的。 當他別扭地要求母親拆掉后面幾個字的時候,瑪利亞騙他抬起頭,在他的額頭上響亮地親了一口:“可你就是mama的小寶貝呀。” “可是,別人還是會笑我的。”年幼的寧舟為難地小聲咕噥著。 沒有父親的孩子總是格外敏感,特別是,他的母親還是教廷的圣修女。無論是當時審判所的高層們,還是教會學校的老師,都對他的家庭感到好奇。即使這種好奇通常不帶有惡意,一個七歲的孩子仍然討厭別人憐憫的眼神。 “誰要是敢取笑你,mama就教你怎么揍他!這方面,mama可厲害了。” 七歲的寧舟并不相信母親的話,她看起來病懨懨的,不像是能教他揍人的樣子。也許,她擅長的是用神術揍人吧,那也不錯……可惜,他總是學不好神術。 但他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體貼地假裝相信了母親的“大話”。只是回到學校之后,他又小心翼翼地把那繡了名字的一角縫了起來,免得被同學看到。 轉眼六年過去了,沒有人發現他的小秘密。 然而就在幾個月前,這個秘密最終還是暴露了。 學校突然檢查寢室,還統一清洗了被褥,在分發的時候沒找到這條毛毯的名字,就把毛毯丟在了失物認領處。寧舟去認領的時候,不得不拆掉了這一角,才證明了毯子是他的。 失物認領處的幾個高年級同學恰好和他關系不睦,幾人哇啦哇啦地用夸張造作的語調反復強調“寶貝”這個詞語后,現場發生了一起失控的斗毆事件。 幾個鼻青臉腫的高年級學生哭著找到了老師告狀,而寧舟,他毫發無傷,供認不諱,但拒不道歉。 學校里當然是不能打架的,這里還是規矩森嚴的教會學校,寧舟理所當然地被叫了家長。然而當時,瑪利亞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代替她來學校的是阿諾德。 這位從年輕就一直跟在圣修女身邊的騎士無奈地嘆氣,他摸了摸寧舟的頭:“你打了人,總是要道歉的。” “……” “不道歉的話,會被關禁閉哦。” “嗯。” “寧可關禁閉都不道歉?” “嗯!” “你啊……”如果是在平日,阿諾德也許還會說教一番,但現在他實在沒了這個心思,“先休學一陣吧。” 寧舟詫異地抬起頭,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和委屈。 阿諾德苦澀地笑了笑,笑得很勉強:“不是因為這一次的事情,學校是不會因為你打架就把你開除的。但是,你母親的身體……恐怕……不太好了。去把你的東西收拾一下吧,我去給你辦休學手續,你回家多陪陪瑪利亞。等她……好起來了,你再回學校念書吧。” 這只是一個托詞。瑪利亞再也沒有好起來,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會好起來了——除了寧舟。 可是,沒有人能對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解釋,他唯一的親人注定要離他而去。 她靈魂中的絕大部分力量,都留在了圣城中,僅存的愛與信念,支撐她看著自己的孩子長大。 現在,不過是一個彌留于人世十三年的靈魂,回到主的懷抱,回歸本源之中。 在瑪利亞下葬一周后,渾渾噩噩的寧舟被強行帶上了飛行器,前往陌生的冰雪之地,一路上他都在沉默地反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