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來到噩夢游戲Ⅱ 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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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樂人:???!!! 第五十七章 煉獄重逢(九) 這一刻,震驚的齊樂人完全把心情寫在了臉上,這份驚訝和愕然傳遞出了一個錯誤的訊號——寧舟的手顫抖了一下,猛地松開了。 “等等!”齊樂人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趕緊又握住了寧舟的手,“我只是有點驚訝,我沒有不愿意的,我、我很高興。” 這份喜悅是誠摯的,雖然齊樂人覺得這進度太快了些,但意外的,他并不想拒絕,而是覺得這樣也挺好。他們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太多分別和折磨,相愛的人就應(yīng)該在一起。況且他早已收到了寧舟的戒指——一枚在亡靈島的墓碑前,一枚在從樹墓中醒來時他的左手上。他也許愿要將這份心意回贈給寧舟——在他寫給寧舟的那一封沒有被收到的信里。 “真的?”寧舟問道。 齊樂人用力點頭:“真的真的!” 寧舟微微一笑,心里剎那間翻騰的陰郁瞬間消散,那種無法控制的想要毀滅一切的念頭也再一次悄然沉入了水底。 齊樂人還在看著他,褐色的眼睛里有些許的不安,但沒有一絲一毫的勉強,這讓寧舟確信,他真的是愿意的。 他愛著的人,正同樣強烈雋永的情感回報著他,哪怕神不會給予他們祝福,他們?nèi)匀徊豢煞指睢?/br> 這份認(rèn)知,賜予了他心靈的寧靜,他的世界終于不再是一片枯萎的死寂,溫暖的陽光照亮了這片荒蕪之地,讓他得以重生。 于是他又拉起他的手,堅定地向前走去。 聯(lián)絡(luò)人西莉亞提及的地下賭場位于地下蟻城下城區(qū)的偏僻處,軌車不直接連通下城區(qū),齊樂人和寧舟不得不在下城區(qū)外下了車,徒步進入。 地下蟻城的混亂在下城區(qū)越發(fā)凸顯,在上城區(qū)的地界中,至少還有基本的秩序存在,街上很少有暴力沖突,但是當(dāng)兩人進入下城區(qū)后,目之所及的世界幾乎是一片地獄:骯臟陳舊的街巷、衣衫襤褸的行人,還有那或是麻木或是惡意的眼神……在街頭巷角的陰暗處,齊樂人甚至見到了好幾具尸體,他們堂而皇之地出現(xiàn)在這種公共場合,仿佛他們是這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似有若無的血腥味,齊樂人在破殼之后五感都增強了,嗅覺敏銳的后果就是他比從前更容易聞到這些令人不快的味道。 沿著西莉亞給予的線索,喬裝打扮后的兩人一路來到了這間地下賭場,站在門邊的瘦小門童偷偷看了一眼這兩位戴著面具的陌生客人,高的那位站得筆直,和這個下城區(qū)格格不入,稍矮一些的那位穿著一身夸張的性感皮衣,瞥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銅幣的小費。 門童趕緊推開門,隨著這扇大門的開啟,門后的那個血腥荒誕的世界由此敞開。 它就像一只貪婪的巨獸,被欲望驅(qū)使著,不斷地吞噬著生命。 無論是人類還是惡魔,一旦走入了它的陷阱,被它迷惑,就會失去理智,押上自己的一切,成為一個亡命之徒。 門后的世界是一片深紅的地獄,濃郁的血腥味讓剛剛踏足這里的人呼吸一滯,這個陰暗的地下賭場的地面竟然浸泡了一層鮮血!一腳下去,那粘稠的血液就濺在了鞋子上,甚至緩緩滲入了鞋中,那黏膩惡心的感覺讓人汗毛倒豎。 瘋狂的吶喊聲在這片陰暗的地下世界里回蕩著,無論是人類還是惡魔,他們興奮地凝視著賭桌上的籌碼,為了輸贏而瘋狂。 賭場的角落里還有正在被處刑的的賭鬼,他被剝光了衣服,赤條條地倒吊在屋頂上,幾個低等惡魔一邊大笑,一邊催促他下注:“已經(jīng)少了一條‘腿’,這次是左腿,還是右腿!” 在被閹割的劇痛中暈死過去的賭鬼被灌進了一碗止痛的藥劑,涕淚橫流地嗆醒了過來,哀叫著呻吟。 一只小地獄犬蹲在血泊中,舔舐著自己的嘴唇,興奮地看著被閹割的賭鬼兩腿間汩汩流出的血液,新鮮的血液對惡魔來說是無上的美味佳釀。 “我押左腿!左腿!押大!這一把一定贏!”被辛辣刺激的惡魔血喚回了神智的賭鬼瞪大了充血的眼球,聲嘶力竭地大喊著。 賭桌上的骰子被掀開,賭鬼狂熱的神情瞬間凝固在了臉上。 惡魔們獰笑著,剁骨刀砍斷了他的一條腿,賭鬼歇斯底里地慘叫著,卻只能換來賭徒們漫不經(jīng)心地一瞥,他們嬉笑著,嘲笑著這個輸光了一切的倒霉鬼,渾然不覺得自己每一次下注,都是在向他靠攏。 寧舟皺著眉,這里荒誕又墮落的一切讓他倍感不適。雖然這并不是他第一次來到惡魔的地盤,也不是他見過最糟糕的地方,但是…… 寧舟看了看他身邊的齊樂人,他的臉藏在了半張面具的后頭,露出了緊抿的嘴,從肢體語言來看,他此刻的心情也是一樣沉重緊張。 但是當(dāng)一個衣著暴露的女荷官向他們走來的時候,齊樂人的神態(tài)動作立刻就變了。 一剎那間,齊樂人半側(cè)著身,宣誓主權(quán)一般地挽著他的胳膊,似笑非笑地抬起頭在他的耳邊耳語道:“你保持沉默,打聽的事情交給我。” 寧舟的耳根唰地一下變得通紅,不由慶幸了一下這里的光線足夠昏暗,殊不知已經(jīng)破殼的齊樂人完全將他紅通通的耳尖看在了眼里,在心里大呼可愛。 荷官已經(jīng)站在了兩人面前,她本該站得更近一些,但是這兩個基佬恐怕不會歡迎她的靠近,于是她禮貌地問道:“兩位第一次來嗎?” “怎么,不歡迎嗎?”齊樂人聲音一變,雖然還是男性的嗓音,卻比普通男性更尖細(xì)陰柔,刻意拖長的語調(diào)充滿了曖昧的不滿。 “怎么會呢?”荷官趕緊賠笑,“那兩位想玩點什么?” 齊樂人隨手指了指人最多的那一桌:“就從那里玩起吧。” 荷官邁著輕盈的步子領(lǐng)著兩人向前走,細(xì)長的高跟鞋踩著一地黏膩腥臭的污血。 角落里被處刑的賭鬼已經(jīng)輸?shù)袅俗约旱碾p腿,他被放了下來,哀嚎著在血池中爬行,小地獄犬張開嘴撕咬著他的傷口,低等惡魔們端著酒杯一邊說笑,一邊誘勸著他押上自己的手。 “不管我押大還是押小,你出雙倍的籌碼押在我對家。”齊樂人小聲對寧舟說。 面具后的寧舟一臉不解。 “相信我,發(fā)家致富就靠這招了。”齊樂人露出了一絲苦笑。 “……” 荷官捧著兌換好的籌碼,熱心地幫兩人擺放,在她的眼里,這兩個人真是十足的古怪。倒不是因為戴著面具,而是因為…… “小。”戴著半片面具的人隨手撥了幾個籌碼,漫不經(jīng)心地丟在了押小的區(qū)域里。 荷官默默將視線投向了另一個人,果然,那個人將雙倍的籌碼押在了另一片區(qū)域里。 圍在周邊的賭鬼們胡亂下著注,沒有人注意到這略顯詭異的一幕。 骰子打開了,結(jié)果不言而喻。 戴著半片面具的男人眼前的籌碼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減少,但是他的同伴面前的籌碼卻在不斷增加,幾輪下來他終于覺得無聊了,指了指兩人面前的籌碼示意荷官收起來,自己挽著男人的胳膊和他咬耳朵,還發(fā)出了咯咯的笑聲。 仿佛覺察到了荷官的視線,他微微側(cè)過臉,藏在面具后的眼神冰冷地在她的身上掃過,嘴角卻掛著一絲嫵媚的笑容:“我不喜歡你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男人,下次再這么看,我就把它們挖出來。” “我很抱歉。”荷官立刻低下頭,專注地看著自己已經(jīng)被鮮血浸透的鞋面,再也不敢打量這兩人。 “乖孩子,這是給你學(xué)會禮貌的獎勵。”那個人將一枚籌碼塞進了她的胸衣里,還惡意地咯咯笑道,“走近一看,你的妝可真濃,提醒你一句,你的五官真的不合適這種大濃妝。” 說完,他又回到了男人身邊,和他嘀咕了幾句。 荷官低著頭,來自那兩個男人身上的強大氣場讓她噤若寒蟬。 “對了,問你打聽個人。”戴著半片面具的男人懶洋洋地說出了一個名字。 那人是這個地下賭場的常客,也是最后一個見過幻術(shù)師的人,他聲稱在這個地下賭場見到了女裝的幻術(shù)師,之后無論是幻術(shù)師還是這個人都再也不見蹤影,就連前來核實的線人都失蹤了。 直截了當(dāng)?shù)卦儐柺怯酗L(fēng)險的,齊樂人也沒指望能從一個普通荷官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只是想試探一下這里的水究竟有多深。 “我有印象……不過從前并不是我接待他,我?guī)湍鷨枂枺俊焙晒傩⌒牡貑柕馈?/br> “好啊。” 于是兩人就在地下賭場僻靜處的茶幾前坐了下來,這里總算沒有鋪天蓋地的血腥味了,齊樂人硬是和寧舟擠在了同一張沙發(fā)里——他有十分正直的理由,這么擠著方便隨時溝通。 剛才離去的女荷官帶著一位身材高大的男荷官過來了,他看起來等級更高,臉上的神情是一種矜持的傲慢:“兩位好,聽說你們在找人?” “找個朋友。”齊樂人淡淡道。 “他有些日子沒過來了,說不定是把腿押在了酒館里,爬不過來了。”那個荷官似乎對失蹤的目擊者很熟悉,可是語氣卻充斥著這個地方特有的冷酷和漠不關(guān)心。 “哪個酒館?”齊樂人下意識地問道。 男荷官的神情微微一變,他略帶狐疑地問道:“你不是他的朋友嗎?” 糟糕,剛才接錯話了,齊樂人的冷汗唰地流了下來,就連寧舟握著他的手都緊了緊。 神經(jīng)緊張的齊樂人大腦飛速運轉(zhuǎn)了起來,瞬間從隨便應(yīng)付的狀態(tài)切換到了一級戒備的狀態(tài),他得把話圓過來,至少得解釋為什么他身為那個人的“朋友”,知道他愛來的地下賭場,卻不知道他愛去的酒館。 “朋友?”齊樂人的笑容更假了,nongnong的嘲諷和嘲諷之下的厭惡完完全全地寫在了他的笑容里,“欠債不還的‘朋友’?” 男荷官恍然大悟,原來是債主。 這倒是不奇怪了,在這個充滿了賭鬼的地方,這群人身上的負(fù)債加起來是個極其恐怖的數(shù)字,足夠他們賣掉自己的全部,無論是妻子兒女,還是自己的身體。 “我聽說他常來這里,真可惜,他要是能把在這里賭錢的時間拿去賣屁股,也不至于欠得這么多。”齊樂人拖著曖昧的長音,看向遠(yuǎn)處那已經(jīng)變成了人彘的賭鬼,笑意更冷,“還是說,蠢貨們更喜歡在這里斷手?jǐn)嗄_,卻不愿好好‘勞動’還債?” 兩位荷官也看向那個人彘,他已經(jīng)輸?shù)袅俗约旱碾p腿和雙手,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頭顱掛在脖子上,在血泊里慢慢咽氣。而圍在他身邊的惡魔們正在切割他的舌頭和腹rou,挑選最好吃的部分作為血釀的佐餐。 身后傳來輕盈的腳步聲,是屬于女性的。 齊樂人沒有回頭,寧舟回頭看了一眼,是個其貌不揚的女人。 兩位荷官卻一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恭敬地說道:“經(jīng)理。” 那個女經(jīng)理又向前走了幾步,確認(rèn)似的看了齊樂人一眼,從他的半張面具一直看到他略顯暴露的皮衣,再看到他那雙掛滿了銀飾的皮靴。 “紅先生?”她的臉上綻開了一個浮夸的笑容,“真的是您?真是好久沒有您的消息了。” 齊樂人怔了一怔,紅?這個當(dāng)初為了臥底殺戮密會捏造出來的假身份,怎么可能在地下蟻城有熟人?他根本沒見過這個女人。 “夫人正在等著您,請您務(wù)必賞光。” 第五十八章 煉獄重逢(十) 夫人? 這個熟悉的稱呼讓齊樂人猛然想起了一個人——凱薩琳夫人。黃昏之鄉(xiāng)殺戮密會分部的實權(quán)人物之一,當(dāng)初齊樂人用“紅”的身份在那里臥底,就是設(shè)計通過她進入殺戮密會。她和她的子裔阿西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他得知這兩人逃脫了審判所的追捕之后。 噩夢世界這么大,齊樂人沒想到他們會在這個地下蟻城遇到她。 不太妙,齊樂人心想,凱薩琳夫人對他當(dāng)年的“背叛”和“利用”一定懷恨在心,如今光明正大地派人來邀請他,想來也不是出于他鄉(xiāng)遇故知的驚喜。 如果她實力不夠,她大可以假裝沒看見他,會邀請他,那就說明她一定有所倚仗。 齊樂人有些心虛,不由思考起了戰(zhàn)略性撤退…… 手被輕輕握了一下,齊樂人怔了怔,這才突然想到這一次他不是一個人。 他還有寧舟啊! 一個人戰(zhàn)斗太久,遇到什么問題都想著自己解決,因為在危險之中,他不能將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他能依靠的人只有他自己。 這是一種成熟,可又何嘗不是一種無奈。如果人可以一輩子做城堡里的小王子、小公主,誰又會想獨自面對外面世界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畢竟那風(fēng)凜冽到能刮破人的皮膚,那雨暴烈到能擊穿身上的鎧甲。 齊樂人抬起頭,看向?qū)幹郏瑢幹鄄卦诿婢吆蟮难劬ν瑯涌粗鞘且环N堅定的、一往無前的眼神。他突然安心了,也許他會遭遇困難,遇到危險,可是只要寧舟在他身邊,他就有無窮無盡的勇氣。 如釋重負(fù)的齊樂人回過頭,對向他們發(fā)出邀請的經(jīng)理微微一笑:“那還等什么呢?帶路吧。” 穿過地下賭場隱蔽的大門,沿著臺階往上走,二樓的裝潢不再是糜爛而陳舊的賭坊,而是干凈整潔的會客室,潔白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鑒人,只是該有人坐著的沙發(fā)上卻空無一人。 經(jīng)理拉開了會客室的窗簾,簾后是一層半透明的光幕,仿佛水面一樣粼粼地波動著,讓簾幕后的人影模糊不清,可還依稀看得出是個女人的模樣,正是久違的凱薩琳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