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來到噩夢游戲Ⅱ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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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任務(wù)已經(jīng)進行到了尾聲,疏散完圣城的居民,看著他們跟隨著教廷的人前往遙遠的永無鄉(xiāng)之后,齊樂人他們坐上了飛行器,再一次回到黃昏之鄉(xiāng)。在這里他又面臨了一個選擇:是跟隨寧舟繼續(xù)下一階段的任務(wù),還是留在黃昏之鄉(xiāng)。 毫無疑問的,齊樂人選擇了跟隨寧舟。 寧舟回到了永無鄉(xiāng),他要回教廷,向教皇坦白自己的決定,齊樂人就在永無鄉(xiāng)外的教廷據(jù)點中等他,這一等就是三天三夜。 冰原中的風(fēng)凜冽,漫長的極夜之中,極光浩浩蕩蕩地點亮了天空,齊樂人站在山谷的最高處,看著遠方茫茫的冰雪世界,這絕美的景致卻讓人心生絕望。 他知道寧舟會走出來,從那個曾經(jīng)庇護他,也禁錮他的世界里走出來,可加諸于他身上的命運從來都不知道什么是慈憫,它引導(dǎo)著他走向另一個血淋淋的世界,那是一個比從前更殘酷的世界。 他是那么好的一個人,卻背負著那么殘忍的未來,一個足以摧毀他意志的未來。 他的一生好像被詛咒了一樣,不斷地失去,再失去,直到無可失去……少年時失去唯一的親人,長大后又失去愛人,就連那盛放著他心靈寄托的永無之鄉(xiāng),也對他關(guān)上了大門,甚至在那遙遠的未來,他就連自我,也許都會失去。 屏幕里的路人甲面無表情地看著風(fēng)雪,屏幕外的齊樂人卻淚流滿面。 愛著一個人的時候,哪怕他受到一點點委屈,都讓人心疼得不能自已。 思念的心再也無法壓抑,齊樂人恨不得現(xiàn)在就能飛到寧舟身邊,給他一個擁抱,告訴他——至少他還沒有失去他。 三天之后,寧舟歸來,他們再一次坐上了飛行器,飛向遙遠的靜海荒漠,前往地下蟻城。 天亮了,窗外的陽光穿過厚玻璃落在駕駛飛船的寧舟臉上,齊樂人靜靜地看著他,他沒有同他說起“齊樂人”的故事,就好像他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有一個深愛的人。 也好像他既無悲傷,也無難過,他已經(jīng)治好了自己。 這份平靜,幾近絕望。 在圣修女任務(wù)結(jié)束后的第29天,已經(jīng)觸發(fā)了主線任務(wù)第二步,卻被迫和寧舟分道揚鑣的齊樂人得到了一條系統(tǒng)提示: 【隊友寧舟已死亡。】 ps:“我們所受的試探,不會超過我們所能承受的,神必幫助我們勝過試探。”——哥林多前書。 第四十一章 星際死亡真人秀(二十四) 齊樂人久久沒有找回思考的能力。 他好像被施了石化魔法的可憐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眼睜睜地看著屏幕上那一行漸漸隱去的系統(tǒng)提示。 寧舟死了? 死亡。齊樂人怎么也無法把這個冰冷的詞語安在寧舟的身上,哪怕只是想象,都讓他無法接受。 氣管好像堵住了,齊樂人感覺自己回到了海中,在越來越強的水壓中感受著窒息帶來的痛苦,他無法呼吸,也無法逃離,那壓抑的黑暗與死亡包圍著他,折磨著他,讓他哪怕一秒鐘都無法再忍耐下去。 他必須去找寧舟!把他從煉獄里帶回來! 一直以來他總是習(xí)慣被動等待,縱容著自己的惰性和依賴去等待,還自我安慰這是最好的辦法,卻沒想到,有些人,有些事,他竟然會有等不到的一天。焦灼的緊迫感沉甸甸地壓在了他的肩頭,就像是他使用先知之心的時候,那一圈巨大的鐘表,不斷為他倒計時。 算上他死去的七天,今天已經(jīng)是他復(fù)活后的第二十四天,留給他的時間只剩下五天,他必須趕緊回去,將寧舟帶回來,否則…… 齊樂人不敢再想下去。 “篤篤篤。”敲門聲響起,齊樂人悚然一驚,猛然合上筆記本,在它合攏的那一刻,它竟然憑空消失了。謝天謝地,他關(guān)閉了跟隨在他身邊的隱形攝像頭,否則他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這一切。 一張技能卡靜靜地躺在電腦桌上,齊樂人來不及多想,將技能卡收進了道具欄,大聲問道:“誰?” 門開了,杜越站在門外,驚訝道:“你真的在這里啊?” 這話問得很奇怪,齊樂人一聽就覺得古怪:“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杜越撓了撓頭,有點糾結(jié)又有點疑惑地說:“有位很奇怪的先生……我不知道他從哪里來的……他給我指了路,說你就在這里。” 一股寒意滲透了齊樂人的后背,冷汗流了下來,齊樂人的手在發(fā)抖,如果他不刻意控制的話,他的聲音也會發(fā)抖,那種熟悉的恐懼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哪怕他只是想象一下那個人的名字,都會覺得恐怖至極。 一個突然出現(xiàn)并對他了若指掌的人,一個能夠進入副本甚至能夠干擾副本的人,一個……可怕的人。 他又來到了這里,為了這臺筆記本電腦里隱藏的秘密。 “他人在哪里?”齊樂人一字一頓地問道。 “他說他會在這個研究所的最底層。前輩,他是不是這個星球的遺民?他們是不是沒有離開這里,而是居住在地底什么的?”不認識蘇和的杜越壓根兒沒想到來人的真實身份,反倒認為他是這個副本的一部分。 齊樂人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起身走出了這間房間。 “其他人呢?你有碰到他們嗎?”齊樂人問道。 “剛才我們跑散了。”杜越沮喪道。 齊樂人沒有再問什么,快步向安全通道走去。既然蘇和要見他,那他硬著頭皮也要上,只是這一次他沒有復(fù)活彩蛋了,如果蘇和再讓他重來一次生與死的選擇…… 應(yīng)該會答應(yīng)吧,齊樂人心想,他萬萬不能死在這里,如果他死了,寧舟的命運就會沿著那條可怕的路徑,一直通向死亡的深淵。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看著寧舟死去。 如果寧舟變成惡魔,那他就陪著他。 如果人世間不能相守,那就一起到地獄里去。 他并不害怕,因為沒有什么比失去更可怕。 但如果蘇和執(zhí)意要殺他……齊樂人在樓梯中停下了腳步,回頭對杜越說:“有件事要拜托你。” “前輩請說,我一定去做!”一路上因為齊樂人神情凝重,杜越覺得自己可能犯了大錯惴惴不安,現(xiàn)在聽到前輩的請求,他就只差用力拍拍胸脯應(yīng)承下來了。 “待會兒你不要跟著我去了,盡一切可能保護你自己的安全。如果我死了,你回黃昏之鄉(xiāng)后去找一個叫陳百七的女人……”齊樂人說著,掏出紙筆,飛快地寫下了關(guān)于寧舟的情況,交給杜越。 杜越張著嘴,一臉要哭了的樣子:“這么危險嗎?前輩你別去了吧!” “有些事情是沒辦法逃避的。”齊樂人說。蘇和都親自來了,要弄死整個副本的人都是分分鐘的事情,他連和他談條件的底牌都沒有,想避開他根本是天方夜譚,“你要是找到了呂醫(yī)生,別跟他走散了,他這個人雖然經(jīng)常犯迷糊,但是運氣還是很好的,那個人應(yīng)該沒興趣弄死你們……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杜越呆呆地看著齊樂人,這下是真哭了,一個人高馬大但才十八歲的男孩子,遇到生離死別的情境哪里忍得住眼淚,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拉著齊樂人的手不肯放開。 齊樂人只得用善意的謊言安慰他:“別擔心了,這只是最壞的情形,一般我運氣還不錯,不會死的。” 杜越傻眼道:“可呂醫(yī)生說你是個幸運值跌破字母表的人啊。” “………………” 當面被拆穿的齊樂人好說歹說,終于把杜越趕出了樓梯間,自己繼續(xù)往下走,隨著層數(shù)下降,他進入地底的范圍越來越深,周圍的空氣也越來越寒冷,哪怕穿著恒溫服都讓齊樂人覺得渾身僵硬。 一邊走,齊樂人一邊看起了手提電腦消失后留下的技能卡。 【詭辯的律師】:一個狡猾的律師,應(yīng)當規(guī)避合同里的陷阱,千方百計地幫助支付了足夠律師費的雇主逃避履行不利于自己的合同。裝備了本技能卡之后與任何人簽訂合同,這份合同都無法約束你,但你需要為此支付130天的剩余生存天數(shù)。剩余使用次數(shù)1/1。 齊樂人的臉綠了,他千辛萬苦和欺詐魔王玩命才攢到了147天的生存天數(shù),一次就要用掉130天?!如果用了這張技能卡,而他在這個副本里暴露了身份……很好,他直接就因為生存天數(shù)不夠被抹殺了。 可他心里明白,“它”會給他這個東西,就已經(jīng)暗示了他……他會需要這張技能卡的。 就像那枚復(fù)活彩蛋一樣。 齊樂人心情復(fù)雜地看著這張技能卡,將它插在了卡槽里。 已經(jīng)是地下第十三層了,這座地下研究所的深度著實令人震驚,眼前就是樓梯間的出口,齊樂人在門外躊躇了一會兒,忐忑地推開了門。 眼前是冰冷且毫無特色的金屬通道,黑漆漆的,手電筒的照明范圍有限,在光無法到達的地方,那幽深的黑暗如同野獸張開的血盆大口,等待他自投羅網(wǎng)。 齊樂人呼出了一口熱氣,在溫度極低的空氣中結(jié)出了一片細細的白煙。 他踏出了樓梯間。 眼前突然明亮了起來,這突如其來的光明讓他睜不開眼,可鼻尖傳來的清新空氣和溫暖氣溫卻讓他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不在那個冰冷的地下研究所了。 果然,當他的視線恢復(fù)正常,周圍空靈潔凈的世界讓他緊緊抿住了嘴。 湛藍的天空,一望無際,周圍漂浮著一座又一座潔白的島嶼,竟讓人分不清這是白云,還是浮島,白鴿從太陽升起的地方飛來,整個世界沉浸在黎明到來的希望之中。讓人怎么也想象不到,這是一個惡魔的領(lǐng)域。 齊樂人站在浮島的塔樓上,他曾經(jīng)來到過這里,和代表了欺詐的魔王有了一番友善的交談。 那時候,蘇和說,這是他記憶里的黎明之鄉(xiāng),他在自己的領(lǐng)域中投影了那片理想鄉(xiāng)的模樣。齊樂人不知道這句話是真是假,但如果深思下去,他不禁為黎明之鄉(xiāng)的真相感到恐懼——所謂的黎明之鄉(xiāng),真的不是惡魔的勢力范圍嗎? “早上好,迷途的小羊羔。”一個沙啞嫵媚的聲音從齊樂人的身后傳來,嚇得齊樂人趕緊轉(zhuǎn)過身來。 幾秒鐘前還空無一人的露臺上,竟然出現(xiàn)了一個托著白瓷托盤的女人,就好像她憑空出現(xiàn)一樣。 這是齊樂人見過最性感的女人,哪怕她的頭發(fā)挽成一個一絲不茍的發(fā)髻,穿著一身高領(lǐng)的黑色及地長裙,全身上下裸露出來的皮膚就只有她的臉,甚至她的雙手都戴著一雙黑色的薄絲手套,可是哪怕一個全身赤裸的女人站在那里,都不會比她更吸引眼球。因為沒有一個人會笑得像她那樣矜持,又風(fēng)情萬種。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露絲,這實在是個很大眾的名字,不是嗎?在魔界的王都里,隨口喊一聲露絲,至少會有十個女人回頭。所以我更喜歡別人叫我色欲魔女。”露絲步履輕盈地走到圓桌旁坐了下來,又對齊樂人招了招手,“坐吧,陛下負責看管的小寵物又折騰了起來,要我說,他們實在該換個更大的籠子了。” “什么寵物?”齊樂人謹慎地問道。 露絲交叉雙手抵在下巴上——這個動作真是像極了她的主人——沉吟了一聲:“一條金魚。” 金魚?齊樂人茫然了,一條金魚能折騰出什么花樣?從金魚缸里跳出來嗎?這也值得蘇和親自去處理? 金魚缸?這個詞語突然喚醒了齊樂人那段不愿意去回憶的記憶。他突然想起,當初蘇和在袒露身份并殺死他的時候,曾經(jīng)被一個聲音喚走,那時候齊樂人已經(jīng)失血過多看不清了,可是耳朵卻還是聽到了那個聲音,原話是什么?好像是…… 【……金魚缸發(fā)出警報,它極有可能要再次逃脫……】 住在金魚缸的里的東西,不就是金魚嗎? 它要逃脫,而且是再次?也就是說,它曾經(jīng)逃脫過? 這個它,究竟是什么東西? 色欲魔女淡定地給齊樂人倒茶,桌上一共放了三份茶具,齊樂人和她的杯子都已經(jīng)斟滿了,空著的那一份依舊沒有等到來人。 “等待的時間總是那么漫長,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隨便聊聊。”色欲魔女用精致的小銀勺攪動著瓷杯里的紅茶,眼睛卻片刻不離齊樂人。 “……聊什么?”齊樂人警惕地問道。 “那就聊聊男人吧,像我這樣的女人,和像你這樣的男人,總是喜歡這個話題的。”色欲魔女笑道。 “……”什么叫“像你這樣的男人”?齊樂人有點郁悶。 “你覺得陛下如何?”色欲魔女好整以暇地問道。 他能說他覺得那就是個心機深沉的變態(tài)嗎?在齊樂人知道蘇和的真面目之后,只要回想起曾經(jīng)相處時的點滴,都讓他汗毛倒豎毛骨悚然,這感覺大概是突然得知自己身邊親切熱心的多年老友竟然是連環(huán)殺人犯,而自己就是他下一個目標。 可是齊樂人不能在魔女面前這么評論她的上司,以免她惱羞成怒用一萬種方法教他做人,他只好悶著一口氣,將語句斟酌又斟酌,在刪掉了幾百字的負面評價后憋出了一句不得罪人的大實話:“很帥。” 色欲魔女樂不可支地咯咯笑了起來,伸手摸了一把齊樂人的臉頰:“你真可愛,我決定把你放到我最喜歡的人類名單的第二位。” 齊樂人的身后傳來一聲嘆氣聲:“露絲,我拜托你著裝得體地照顧一下客人,可不是讓你上手調(diào)戲他。” 這個聲音像是雷電一樣劈在了齊樂人的頭上,他猛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又覺得自己反應(yīng)過度,怏怏地坐了回去。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繞過他的座位,在齊樂人對面空著的那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一身騎裝好像剛從馬背上下來的蘇和摘下白手套,放在手邊,他看起來還是人類時的模樣,俊美又溫和,他好像沒有注意到齊樂人的失態(tài),也渾然忘記了從前的不愉快,在啜了一口露絲給他倒的紅茶之后,他放下杯子,微笑著對坐立不安的齊樂人說: “一個美好的夜晚,有興趣和我做個交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