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她還真是去道謝的……

    “隨你隨你，”張雨無奈地擺擺手，“你快點，我去按電梯。”

    “好呢。”

    路簡然在跟其他經理說工作，來到五十二樓后，溫楠和張雨又在休息室等了好一會兒，秘書才過來叫人。

    路簡然的辦公室是黑白冷色調的風格，跟他人一樣冷冷的，甚至有些壓抑，溫楠很不喜歡，總覺得這里不是正常人能呆的地方。

    他正在看文件，聽到動靜，頭也沒抬，只是抬手往一側的沙發指了指，秘書便引她們過去坐著，然后送來了咖啡。

    溫楠對咖啡敏感，碰了就能精神好幾天，對于每天只想睡覺的她來說，咖啡是天敵。

    她說明了原因，管秘書jiejie要了一杯涼白開。

    過了莫約五分鐘，路簡然總算是簽完文件，他起身走了過來，在溫楠對面坐下，“找我什么事？”

    溫楠把蛋糕推過去，“我來道歉和道謝的。”

    路簡然微微一挑眉，若有所思掃了蛋糕一眼，“為什么？”

    溫楠一點沒有被為難的感覺，坦誠說：“上次在訓練營對你說了頂撞的話，我很抱歉。然后，謝謝你讓我退賽。”

    路簡然：“……”

    所以，她并沒有反思需要道歉的事，只是為了感謝他讓她退賽順帶道的歉？

    “如果我沒記錯，你那天是在跟你朋友說退圈的事吧？”路簡然說：“現在還想退圈嗎？”

    溫楠老實點頭，“想的，但我剛剛簽了新合約，在退圈之前我會努力配合工作的。”

    路簡然：“……”

    張雨：“……”

    晚了，上來之前忘了告訴她哪些話不能說了。

    路簡然是在無法跟她繼續聊下去，這人太我行我素，完全不考慮后果的。

    他將目光轉向張雨，問道：“溫楠現在的情況怎么樣？”

    張雨背書一樣一臉嚴肅匯報進展，“挺好的，上午公司微博用溫楠二公舞臺發告別后，粉絲和普通網友都在同情溫楠，經過昨晚和上午的發酵，粉絲雖然還憤怒但基本冷靜下來，現在在制作溫楠的舞臺安利，為她討公道。從早上開始，溫楠相關的熱搜上了好幾個，閱讀量和討論量都很高。”

    溫楠聽懵了，她因為昨晚被粉絲氣到起來后都沒上過微博，怎么才短短半天多就發生了這么多事？

    還有，粉絲都不用睡覺的嗎？

    昨晚那么晚了還在她微博耍賴，怎么一大早又有她們！

    路簡然聽完輕輕地點了一下頭，“多注意點，別讓熱度掉下去了。”

    “是，我知道了。”

    溫楠不可置信地看看張雨，又看看路簡然。

    什么意思？

    他們在說什么？

    她不敢相信這些都是真的，拿手機登錄微博，隨手搜了下自己名字，果然又比昨晚多出來好幾個新的話題。

    其中安利她舞臺的話題熱度最高。

    #小騙子溫楠的舞臺進化#

    取了個很博眼球的標題，廣場全是粉絲做的安利向視頻，清一色的文案：

    驚人的記憶力，有趣的靈魂，當得了天使當得了魔鬼，誠邀大家欣賞秀人獨一無二的魚王為大家帶來精彩的表演。

    溫楠：“……”

    這文案，他們不會覺得很羞恥嗎？

    視頻從她初評級的忘我的哼歌開始，再到第一次公演舞臺充滿故事畫面的訴說唱歌，最后是她板著臉面無表情說唱，三個舞臺，三種不同的風格，視頻的最后是她訓練時的一些奇怪行為。

    溫楠不懂為什么會那么多人看，反正她看完視頻除了覺得尷尬還是尷尬。

    然后溫楠發現，這些視頻的評論前幾個基本也是差不多的發言：“突破自己，溫楠的rap是今天最讓我驚喜的表演——章之群。@選秀202請尊重觀眾的判斷。”

    溫楠：“……”

    說好的安利視頻呢，怎么評論里又開始打抱不平了？

    而且，為什么她總覺得這些粉絲的發言都這么整齊？

    溫楠突然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頭，“是你們在帶節奏？”

    “……”

    張雨沒想到她這么直接說出來，想到她的性子，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路簡然卻沒有回避她的目光，淡淡說：“這些是你粉絲自發為你做的，公司只是輕輕推了一把。”

    溫楠：“……”

    果然是他們！

    她就說嘛，她表現的那么糟糕，怎么會真的有那么多人喜歡她，事出反常必有妖，那些說喜歡她，給她投票為她打抱不平的人果然都是公司花錢買的！

    “你別胡思亂想了，”張雨安慰她說：“公司確實有出力，但能幫到的也不多，最主要還是你的粉絲，她們是真的喜歡你，想要為你討公道。”

    “要是你們不買粉引導，她們早就走了。”溫楠生氣說：“你們才是騙子！”

    她還真傻，怎么會相信路簡然這個資本家會幫她呢？

    路簡然：“……”

    “維持熱度是每個藝人都需要做的事，你應該感激你的粉絲幫你節約了成本。”

    路簡然冷聲說著，他伸手想要拿桌上的咖啡，視線卻不小心掃過了桌上的蛋糕，他頓了頓，突然改變了方向。

    可就在他要碰到蛋糕時，一只手比他更快的拿走了蛋糕。

    溫楠把蛋糕搶了過去，打開就拿勺子挖了一大勺，當著路簡然的面，吃了下去。

    罪魁禍首還想吃她送的蛋糕？

    門都沒有。

    第36章 再給你買一份？

    路簡然抬眸看她。

    溫楠一頓,尷尬地避開他的視線，鼓著腮幫子含糊說：“抱歉，我一著急就喜歡吃東西,一不小心就……”

    路簡然默默收回視線。

    “……”

    張雨覺得沒臉再面對路簡然了,說好是謝禮的呢？

    你怎么還把它吃了！

    “那個路總……”張雨尷尬地轉移話題，“我會繼續關注網絡上的風向的。”

    路簡然收回了視線,“聽說最近有很多品牌方和節目組找來？”

    “是的。”張雨報了幾個有合作意向的節目,“溫楠的情況特殊,我想多考察一下再決定接不接。”

    路簡然只是輕微地一點頭,目光又轉向了溫楠,“為什么想要退圈？”

    溫楠正在對著蛋糕發泄情緒,嘴里塞得滿滿的，想回話,一時半會兒還開不了口。

    “唔唔唔……”她用手指了指鼓起的臉，努力把蛋糕咽下去,又灌了大半杯水才緩過來，“因,咳,因為不合適。”

    路簡然：“既然知道不合適,當初又為什么要進圈？”

    “……”

    是在審犯人嗎？

    “因為沒錢啊，”溫楠順了順胸口，如實說：“我當時需要很多很多錢，正好你們的經紀人問我要不要當藝人，我聽說娛樂圈掙錢比打工多，所以就來了。”

    總算是緩過來，溫楠皺著眉生氣說：“當時經紀人一直催我，導致合約也沒看仔細,要早知道經紀合約那么坑，我是一定不會簽的！”

    張雨魂兒都要被她嚇得離家出走，雖說路總早就知道她想退圈，可你也用不著這樣死心眼吧！

    面前這個人是你老板，當著老板的面罵他公司，真的合適嗎？

    張雨努力搜索能幫她求情的話，剛要開口，就聽路簡然又說：“沒記錯的話，你之前的工作很普通，那些工作能滿足你的需求嗎？”

    溫楠回了他一個“怎么可能”的表情，“你們給的分成那么少，你覺得能夠嗎？”

    給安排的工作少，分成還少，傻子都知道不可能賺到錢，他是老板，也好意思問這話？

    路簡然似乎鐵了心要知道答案，直接無視她的抗議，繼續說：“那又為什么要退圈？只是因為不喜歡？”

    溫楠理所當然說：“還有什么比不喜歡更重要嗎？”

    “……”

    路簡然被她問住了，一時竟接不上她的話。

    “溫楠。”張雨扯了扯她衣服，用眼神示意她注意點。

    溫楠沒接收到信號，“怎么了張姐？”

    張雨：“……”

    你說呢？

    路簡然晃了晃神，“就算退圈了沒工作沒錢也沒關系？”

    這路簡然怕是閑得慌，好好的一個大老板，非要盤查她的底細，還是說他另有目的？

    溫楠重新打量他，語氣不再像先前那樣放松了，“嗯，每天都過得不開心了，干嘛還要留下？”

    如果是剛穿過的時候，她肯定還是要考慮賺錢問題的，可她現在有了許家的買斷錢，可以暫時把賺錢問題放一放。

    路簡然：“既然如此，為什么不拒絕簽新合約？”

    溫楠被他的幾個為什么問的沒脾氣了，長這么大還從沒有人對她盤問這么自信，完全不懂他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