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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退親后我嫁給了皇帝 第82節

    “娘娘,奴婢不也是不想掃了的興致嗎?”

    “就方才丟丑丟成那樣,還有什么興致可言?”林婳氣呼呼道:“不就是繡工嗎?難道我日夜苦練,還就練不成一手好的繡工?走,回宮去,你們立馬去把司制房最好的繡娘尋來,本宮從今往后要苦練技藝。”

    第二日一早,長明宮的太監忙來忙去,為文宣帝準備妥當好一切。

    近身伺候的太監奉上了今日要穿的衣裳,正在拿著濕帕子擦手的文宣帝瞥了一眼過來,落在了那套做工精致的中衣,道:“今日是小年,去換一套中衣來。”

    小太監詫異,他自然知道今日是小年,因此特意備上了整套新的衣裳,連中衣也是新的,特地挑的繡工最好的那套,聽管衣裳的說,這可是舒妃娘娘親手給皇上做的。

    “愣著作什么?快去。”文宣帝掃了一個冷眼過來。

    小太監慌了,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但也趕緊應下,托著漆盤跑了出去,去找何總管問個清楚明白,何總管正在給皇上準備早膳,聞言,不禁笑道:“你再去找找看,看有沒有一件繡了一坨五爪金龍的中衣,拿了這件給皇上穿便是了。”

    小太監得了指示,急急忙忙地去尋,果然瞧見了一件。他趕忙拿了去伺候文宣帝更衣,這次文宣帝什么都沒說,就穿上了。

    等伺候完文宣帝更衣后,小太監跑去找管衣裳的管事一問,才知這件中衣是皇后娘娘繡的,心下不禁暗自道:皇上跟皇后娘娘不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嗎?怎么感覺在皇上的心里,皇后娘娘的份量似乎比舒妃更重一些呢?

    第88章 請自重

    小年夜晚上, 皇上、皇后以及后宮妃嬪一行人到太后宮中,給寧太后請安,并在太后宮中吃小年夜團圓飯。

    只見太后宮中擺了幾桌家宴, 布了一些家常菜,并沒有往年那般鋪張浪費。

    寧太后笑道:“今年就一家人簡簡單單吃一頓年夜飯, 大家都不要拘禮。”

    一行人入座,林婳挨著寧太后坐, 文宣帝身旁坐的是舒妃, 剩下的王婕妤和李美人同席而坐。

    本就不多的后宮妃嬪, 周才人和容美人入了冷宮,嫻貴妃自請去了法佛寺,這下后宮妃嬪剩得一只手就能數過來了。

    宮女們開始倒酒伺候, 唯一請的一位琴師坐在一旁輕柔地撫琴,為今日這場家宴增添一點熱鬧的氣氛。

    “哇……”林婳一坐下,就被桌上的菜肴吸引了注意力,都是她愛吃的,冬筍、野菌、還有炭烤羊排等等, 雖說不是很稀罕的食材, 但母后記得并且給她準備了,怎能不叫她歡喜和觸動, “都是我喜歡吃的菜, 母后, 您待婳兒可真好。”

    寧太后笑道:“不過是吩咐一聲的事,何至于大驚小怪?”

    “哈哈, ”林婳笑道:“那也得母后您記在心里啊!”

    她伸手替寧太后夾了菜到碗里,“婳兒記得母后您愛吃鮮蝦丸。”

    看著碗里的鮮蝦丸,寧太后也寵溺地替林婳夾了冬筍, “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她們倆這般母慈女孝,從前不是沒見過,只是林婳如今是皇后了,關系還這般融洽,太后這般明顯地偏愛,而她們同為后宮妃嬪,就不見太后對她們這般上心和寵愛,心里不平衡總是有的。

    在太后還給皇后準備了過年小禮物時,這種不平衡的心態達到了頂峰。

    寧太后命人拿了一盒珍稀的顏料來,送給了林婳,但見林婳滿臉欣喜,她道:“母后,您怎么知道我最近正缺顏料?”

    寧太后笑道:“哀家可不知道,哀家只聽說你最近在學什么西洋畫,知道要用很多種顏料,想著那些普通的宮廷里都有,便命人去尋了些稀罕不易尋的。”

    林婳愛不釋手地看了又看,道:“婳兒最近在給母后您畫人像畫呢,有了這些顏料,那就趕得及過年畫好,到時候給母后您做新年賀禮!”

    “哈哈,那哀家可是送得及時了。”寧太后不禁展顏大笑,歲月不敗美人,便是連眼尾的細紋都帶著一絲美麗。

    蕭弈洵目光微微一瞥,落在笑容真誠、嬌憨盡顯的林婳身上,定了定,便收回了,端著酒淺酌,似乎對于寧太后和皇后的高興都不大感興趣。

    熱鬧過后,舒妃突然主動挑起了話題,“如今這宮里的人是愈發少了,便是過年也冷冷清清的,一點也不熱鬧。太后娘娘臣妾斗膽建議,也該是時候給皇上選秀,選一些新人入宮來,讓宮里熱鬧些,迎迎喜氣,也更好的為皇上開枝散葉。”

    林婳臉上的笑容猛地一僵,選秀?進新人?這么多難道還不夠嗎?

    她下意識地向文宣帝看去,但見他自顧喝酒,并未有什么異議,想來也是贊成的。

    舒妃突然這么一提,倒叫寧太后驚訝了下,隨即她微微笑著道:“這事哀家可管不了,也不愛管這事,你問皇上。”

    上一回選秀,鬧得笑話還不夠?皇上可是連到都沒到,況且,她打心底覺得現如今這般就挺好,人少清凈,沒什么勾心斗角地骯臟事。

    這話題便拋到了文宣帝的身上,大家都向他看了過去。

    文宣帝抬起眸子,眸光清冷地道:“此事便交由舒妃去辦。”

    舒妃一怔,她不過是見皇后春風得意,故意隨便一提,想叫皇后心里不痛快,沒想到皇上竟然同意了,只得硬著頭皮領了旨意,“臣妾一定將此事辦好,不負皇上信任。”

    沒胃口了,就算滿桌都是自己愛吃的菜,林婳此刻也沒胃口了。

    他居然真的同意要選秀了,就這么迫不及待地想抱著新人入睡嗎?一想到這樣的畫面,她就滿肚子的醋意,便是山珍海味也吃不下去了。

    “母后,我吃好了,”林婳擱下筷子,笑了笑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實在是母后您送的這顏料叫人喜歡,真想快點拿去上色,把人像畫畫完了。”

    寧太后瞥了她一眼,這丫頭,怎么這么沉不住氣?誰看不出來她是為了選秀的事不高興了?

    顯然是舒妃故意挑釁,就這般中計先回去了,豈不是白白叫舒妃得意了去!

    “急什么?”寧太后道:“難道這顏料還能跑掉不成?人像畫什么時候都能畫,今日可是過年,哪能隨便應付一下就走掉的?等會用完了膳,陪哀家打打葉子牌。”說罷,又向皇上連帶舒妃她們道:“你們也通通留下,一個都不許走。”

    待用完了晚膳,眾人移步到了偏殿,太監宮女們早早準備妥當,一行人入座便直接玩葉子牌,喝茶嗑瓜子,四人位,太后、皇上、皇后、舒妃四人打,剩下的王婕妤,一個坐在太后身旁幫著看牌,另一個還是坐在太后身邊,伺候茶水。

    自然,打葉子牌不過是把人留下的借口,這接下來的話才是太后拋出的助攻。

    寧太后一邊出牌一邊漫不經心道:“皇上,你前些日子染了風寒,現如今可大好了?”

    文宣帝道:“已然好全了。”

    “如此,也該進后宮歇歇了,”寧太后道:“算算日子,你已有好些日子沒進后宮,如今你年紀不小了,也該想著為皇室開枝散葉了。”

    “是,”一如既往,面對這些話,文宣帝總是乖順地應著,至于做不做還得看他自己的心意。

    眾妃嬪都豎起了耳朵,想從皇上口中聽見自己的名字,皇上可是好久都沒來她們宮里了。

    寧太后打出一張牌,輕飄飄道:“今日是小年,按照慣例,逢年過節的,皇上應當去皇后宮中留宿。”

    果然——眾妃嬪內心一聲嘆息,太后果然是向著皇后的,不過再怎么向著,又有何用?皇上和皇后關系還僵著呢。

    “皇后可能不太方便吧,”文宣帝道。

    眾妃嬪心中一喜,她們有希望了!

    “哦?不方便?”寧太后轉頭問林婳,道:“婳兒,你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啊?”

    林婳道:“沒不方便。”

    寧太后一笑,“這不就得了,今日皇上可務必要在皇后宮中留宿,早日為我們大齊誕下龍嗣。”說罷,太后把手中的牌一扔,打了個呵欠,“哀家乏了,都回去吧!”

    眾人:“……”

    合著陪著打了半天葉子牌,就是為了這一出啊!

    寧太后很貼心,還特地叫了心腹太監郭公公為皇上和皇后引路,親自盯著皇上進了永安宮。

    太后如此用心良苦,林婳豈能白白浪費了太后一片心意,收斂住了性子,先是伺候皇上洗漱,又替他寬衣。

    外頭寒風呼嘯,永安宮內殿如春日般溫暖,便是赤足踩在地上,也不覺得有一絲冰涼。

    林婳顧不上穿在內殿穿的鞋,先去替蕭弈洵寬衣解帶,一眾宮女都退了下去,都得靠她自己親手來做。

    冬日里穿的衣裳又繁復又厚重,好容易脫得只剩下中衣了,還想著給他繼續脫,換了更舒適地寢衣,要去脫中衣的手不由一頓,看到了胸前繡著的那坨五爪金龍,直覺得眼熟,這不是她做的那件中衣嗎?

    她不由驚喜道:“皇上,這是臣妾替您做的那件中衣?”

    蕭弈洵垂眸望了一眼,冷冷淡淡地說:“哦?是你做的?難怪朕覺得這五爪金龍繡得很丑,還想著這司制房近日刺繡水平著實降低了不少,原來是皇后做的啊!”

    林婳急了,不記得她送的就算了,還嫌丑,當即伸手扯他身上的中衣,道:“你若是覺得丑,那就脫了,也別再穿就是了,何必說這些譏諷的話。”

    衣襟被扯開了,露出大片胸膛來,蕭文宣帝心口上的疤痕,尤為顯眼,都過去那么長一段日子了,怎么疤痕都沒消多少,還如當初剛剛愈合那般觸目驚心,都能透過這疤痕看到當初這傷受得有多嚴重。

    林婳抿了抿唇,剛露出的尖牙立馬又收了回去,她湊近了些,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他胸膛上的傷疤,又下意識地吹了吹兩口氣,仰著杏眸問道:“還疼嗎?”

    她的目光那么溫柔,吹起的動作又那么小心翼翼,流露出滿心的擔心。

    蕭弈洵微垂的眸子里,一時暗流涌動,他倏地拉好了衣襟,冷著一張臉往床榻走去,徑直取了一床新的被子躺著,瞥了一眼過來,冷冷道:“夜深了,睡吧。”

    規規矩矩睡覺?那怎么為大齊皇室開枝散葉,林婳又不傻,以為同塌而眠,就能生出娃娃來?

    要生娃娃,怎么能沒有肌膚之親?

    況且……林婳卷在被子里,微微側首拿目光看著蕭弈洵的側面,忍不住在心中感嘆,長得真好看,也無怪宮里的妃嬪為了他爭奇斗艷,使出渾身解數,就連她見了,都很想親上一口,腦子里這么想著,她不自覺湊過去,啵地一聲,在他的臉龐上親了一口,呼吸不由自主屏息住,目光往旁挪了挪,落在他殷紅的薄唇上,一時蠢蠢欲動,還沒有親上去,就迎面伸來一只手,把她給按了回去。

    蕭弈洵聲音冷冽地道:“皇后,請自重!”說罷,他轉身側臥,留給她一個后背。

    林婳也氣惱地轉身過去,留一個后背對著他。

    請她自重?誰不自重了?以為她是誰都親的嗎?還不是喜歡他,所以才親的。

    好氣啊!一想到第一次這么主動,居然被他這般冷待,太過分了!

    氣了半響,最后還是抵不過睡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第二日醒來,身旁的蕭弈洵早就起身離開了,她伸手摸了摸他睡過的被窩,早就冰涼涼的,看外面的天色還早,可想而知,他起得有多早,便是多與她同塌而眠一刻也不愿。

    林婳氣餒地撲倒在錦被上,那個溫柔體貼的皇上就一去不復返了嗎?好想再見見他。

    到了時辰,綠翹和月橘進內殿來替她梳妝,綠翹替她穿衣時,突然詫異地道:“咦?娘娘,您的脖子上怎么有紅印?是被蚊子咬的嗎?”

    “紅印?”林婳湊道銅鏡前照了照,果然瞧見了紅印,伸手撓了撓,“真的有哎,不過不癢啊!”

    “還不止一個呢,”綠翹又發現了兩個,道:“這冬天怎么還有蚊子?還這么毒,一咬這么多個包。”

    月橘聞聲去尋了止癢的藥膏來,“給娘娘擦一擦吧,等會再去叫司設坊的人來驅蚊蟲,就怕不是蚊子,是什么叮咬人的蟲。”

    綠翹道:“真奇怪,素日里永安宮可是勤快打掃了的,內殿更是我親自打掃的,怎么還會有蟲?”

    月橘拿著藥膏,一點點給林婳脖子上的紅印細抹了,正抹著,蘇姑姑走了進來,道:“娘娘,昨晚睡得可好?太后娘娘方才命人送了補湯來,讓您趁熱喝了呢。”

    見到月橘在給林婳擦藥,不禁詫異問道:“你這是在什么?”

    月橘道:“娘娘的脖子被蟲子叮咬了,留了一片紅印,給她擦擦藥。”

    蘇姑姑湊過來看了一眼,無奈扶額:“你們著兩個小丫頭,這,這——唉……”

    只見哪里是什么蚊蟲叮咬的紅印,分明就是男女之間那點事弄出來的,果然,還是得找一兩個有經驗的嬤嬤來伺候著,或者給這兩個丫頭許配了人,也該開開竅了。

    -

    林婳以為選秀這事也就提了一下,便是要辦,也得等到年后再考慮這事,未曾想到舒妃竟這般迫不及待,這就集齊了秀女畫像,還特地拿到了她的永安宮來。

    “喲,皇后娘娘您畫的太后可真像,跟真人簡直一模一樣,”舒妃從宮婢手中拿了一卷畫像來,道:“這從各處呈上來的秀女畫像,比起皇后娘娘您畫的可差遠了。”

    林婳收了畫筆,綠翹適時奉上熱毛巾,讓林婳擦了手,“說吧,你到我這處來,還帶了這么些秀女的畫像來,是什么意思?”

    她去了暖爐旁坐下,請了舒妃一同入座。

    舒妃笑了笑道:“不過是像讓娘娘您幫著一塊挑選,畢竟是以后一同在宮里生活的姐妹,還是挑些個有眼緣的才是,”說罷,她將手里的畫像攤開在林婳面前,道:“這是汾陽侯府的嫡次女,今年正好及笄,精通琴棋書畫,看樣貌長得又是如花似玉,想必皇上定會喜歡。”

    林婳冷笑一聲道:“你就這么篤定皇上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