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親后我嫁給了皇帝 第72節
蕭弈洵沒說話,只微微側首,瞥了一眼何瑞,何瑞立即反應過來 ,道:“要養一個月這么久啊!那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可要注意了,只是這些奴才大都笨手笨腳的,奴才便是再仔細也只有一人,怕是照看不好皇上。” 太醫猶疑了下,道:“請皇上放心,我們太醫院會挑選最細心的太醫來服侍皇上您,一定讓皇上您的傷 ——” 這話還沒說完,就遭了皇上一計冷眼,嚇得又頓住了。 林婳哪里不懂皇上打的什么主意,看破不說破道:“若是皇上不嫌棄臣妾笨手笨腳,臣妾來照顧您可好?” “如此甚好!”蕭弈洵馬不停蹄地應下。 皇上要在皇家獵場養傷,一時半刻回不了宮,命眾妃嬪們先行回宮。 本來還想去照料皇上的眾妃嬪就此打住了念頭,只是坐馬車回去時,發現所有人都到齊了,唯獨缺了皇后娘娘。 一問才知,皇后娘娘要留下來照看皇上。 “哼!”容美人不服氣極了,“憑什么就她能留下來?我們就要送回宮里去?” 那負責送妃嬪回宮的禁衛軍小領隊,腦袋一抽,回道:“是皇上特地要留下皇后娘娘的。” 這話說的,眾人又想起昨日那一幕,皇上昏迷中都惦記著皇后,一時之間,氣氛凝滯,心里頭都堵得慌。 “走吧,”嫻貴妃瞥了容美人一眼,斥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 “皇上,您該喝藥了,”何瑞端著藥從外頭走來,把藥放在桌上,見皇上埋頭處理政務,不禁出聲提醒道。 蕭弈洵這才從滿滿地一堆奏折里抬頭,見是何瑞送藥來,眉頭不禁壓了壓,“皇后呢?” 何瑞笑笑說:“皇后娘娘今日一大早就出門了,知道這附近有個集市要開,趕集去了。” 蕭弈洵丟下筆,起身過來喝藥,“她倒是瀟灑,出去竟也不知跟朕說一聲,”他端起藥碗,剛送到嘴邊,一股濃重的苦味就撲鼻而來,他眉頭壓得更緊了,“這藥怎么一次比一次苦,朕喝不了。” 說罷,驀地放下藥碗。 “皇上,您含顆蜜餞就不苦了,”何瑞忙遞上甜絲絲的蜜棗。 蕭弈洵瞥了一眼,嫌棄道:“又是這個,想膩死朕嗎?不吃。” 何瑞在心里唉聲嘆氣,這伺候皇上喝個藥怎么就那么難了?也不知這么些天,皇后娘娘是怎么熬過來的。 他這個服侍皇上二十多年的老仆都受不了了,更何況是皇后娘娘,難怪今日要跑出去躲閑。 何瑞耐著性子勸道:“皇上,您就快趁熱喝了吧,這不喝藥,您的傷怎么好?” “朕要是喝得下,還要你勸?” 何瑞:“……” 蕭弈洵擺了擺手,“拿下去,讓太醫重新配藥,別總煎這些像毒藥的藥給朕喝。”說罷,他又走回去坐下,繼續埋頭處理奏折。 何瑞傻眼了,再次感慨:皇上還真是一天比一天難伺候了!從前不是沒喝過藥,也沒見他這般怕苦的?難道這就是被皇后娘娘哄的后遺癥——矯情。 沒辦法,皇上不喝,何瑞總不能強迫皇上喝,只得把藥端下去,讓太醫重新配置、煎藥了。 太醫也是滿臉無奈:“這,這哪有因為苦,就重新配藥的?這藥方哪能亂改了?” 何瑞聳肩道:“這話你跟皇上說去,跟我說不中用。” 太醫道:“皇后娘娘呢?” “出門了,不在家。” “哦,”太醫明白了,只道:“那就等皇后娘娘回來,我再重新煎藥送了去。有皇后娘娘在,不怕皇上不喝藥。” - 林婳從外面回來,還沒放下手里的東西,何瑞就忙迎上去稟告此事。 林婳小臉一沉,“藥呢?” “早就準備好了,”何瑞忙招呼人端藥上來,林婳帶頭走在前面,手里還提拎著一個布袋,“走,我看著他喝。” “嗯嗯,”何瑞連忙從小太監手里接了藥,端著跟在林婳身后,兩人進了主殿內,蕭弈洵抬頭望來,見是林婳回來了,笑問道:“去附近的集市玩,怎么也不叫我?可好玩?” 林婳不理他的話,板著一張臉道:“為什么不喝藥?” 蕭弈洵笑了笑,順從地回答:“太苦了。” “苦口良藥,太苦了你就不喝藥,你的傷怎么好?”林婳走近了他,讓何瑞拿藥過來,遞到他面前,“快喝!一滴都不許剩。” “好好,我喝就是了,”蕭弈洵接過,端著就毫不猶豫地一口喝光。 何瑞心道:皇上果然是區別對待人,同樣的藥,皇上娘娘讓喝,他就毫不猶豫地喝了,反觀他們這些奴才,果然是生來就被罵的。 “好苦!”蕭弈洵劍眉蹙起,放下藥碗,四下尋蜜餞,卻不見蜜棗,只得伸手端一旁的茶來喝,那茶是清茶,已然能料到喝進口中是一種什么樣奇怪的味道。 “別喝,”林婳伸手阻攔者,她蹲了下來,把手里提著的布袋打開了來,里面是整整齊齊用小布袋裝著的各色蜜餞,有葡萄干、黃桃干、酸甜梅子、還有金桔餅等等,琳瑯滿目,簡直叫人看花眼。 “你要吃哪個?這些味道都很好吃,我都嘗過的。”林婳仰頭同蕭弈洵道。 蕭弈洵愣了愣,問:“你去趕集,就是為了買這些。” “嗯,”林婳點點頭,見他不動手,親自動手拿了塊黃桃干遞到他嘴邊,喂他吃了,道:“這里不比皇宮,什么都沒有。我見你喝了好些天藥,吃蜜棗都吃膩歪了。聽說這附近有市集開,便去碰碰運氣,沒想到讓我買到了那么多不同種類的蜜餞。” “好吃嗎?”她又問。 她那雙杏眸輕輕地瞥過來,褐色的瞳仁在陽光下晶瑩剔透,漂亮極了。 蕭弈洵點頭,“很好吃,我很喜歡,”說著,又吃了一小撮葡萄干,面上風輕云淡著,“辛苦了!”握著一截袖子的手,卻忍不住輕顫了下,眼底情緒紛擾,原來被她記掛在心里,整個人會開心到暈眩。 “皇上,您的傷口是不是需要換藥了啊?”何瑞轉身看向林婳,“皇后娘娘,要不您替皇上換一下藥?奴才還得張羅著把皇上批閱好的奏折送出去,可耽誤不得。” “那好吧,”林婳應下了。 何瑞裝模作樣地搬折子出去,又喊小太監去拿換的藥來,對于蕭弈洵掃射過來的冷眼,他笑瞇瞇地回望過去,滿眼都在說:皇上,我這可是在幫您啊! 小太監把要換的藥拿來了。 林婳接過放到了睡塌旁的小桌上,回頭見蕭弈洵還坐在書案前不動,示意了下道:“皇上,過來呀,不是要換藥嗎?” 蕭弈洵聞言,這才走過來,在睡榻上躺了下來,黑眸定定地看著林婳,深邃而令人不敢直視。 林婳搬了張凳子坐下,見蕭弈洵就這么躺著,又示意了下道:“皇上,脫衣服啊,您不脫衣服,我怎么給你換藥?” 難不成還要她動手來脫。 蕭弈洵坐起身來,抬手脫衣裳,脫得只穿一件中衣,復而又躺下,解了衣帶,露出胸膛上包扎得嚴嚴實實的傷處。 “會換藥嗎?”他問道:“若是不會,叫太醫來換也是可以的。” “別小看我了,”林婳拿剪刀把紗布緩緩地剪開來,笑了笑說:“我爹爹、大哥都是武將,平日里總會受點皮外傷,都是我替他們包扎傷口的。” 她眸光微垂,潔白如玉的雙手小心翼翼地處理著他的傷處,微微傾身靠近了,有一股若有似無的花香從她周身散發出來,一陣悸動飛快地從他心間流竄而過,撲通撲通——心跳越跳越快,就連呼吸也不自覺變得沉重起來。 “怎么了?”林婳明顯感覺蕭弈洵的呼吸變重了,抬眸看了他一眼,發覺他慌亂地撤開視線,“恩?”眼底閃現了疑問,她道:“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恩,有點,”他以此轉移林婳的注意力。 “忍著點吧,我已經很小心了,”林婳說道,她用剪刀剪開紗布之后,直接用剪刀將紗布整個解開,露出了微微長好了一些的傷口,雖說長好了一些,但看著依舊是觸目驚心,也能看得出傷口究竟有多深,“方才是我說錯話了,你若是疼,叫出來也沒關系,我盡快替你把藥換好。” 林婳將沾了血和藥的紗布丟進了漆盤里,又取來了幫助傷口愈合的藥來,一點點地倒在他胸膛上的傷口處,傷口乍然接觸到了藥物,刺激得很疼,蕭弈洵緊抿的薄唇一下泛起白來。 林婳飛快地瞥了他一眼,手上的動作更輕柔了,讓藥全部覆蓋到他的傷口上,不漏過一處。 “嘶……”蕭弈洵還是忍不住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從前也不是沒受過這樣的刀傷,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疼,他難道是變得脆弱了? “很疼嗎?”林婳倒完了藥,愧疚地看了他一眼,旋即俯身過來,靠近他的傷口輕輕地吹氣,這樣俯身下來,她長得不太穩,手不可避免地扶住了他的胳膊,就這么輕輕吹著氣,傷口的每一處都照顧到了。 這氣吹在胸膛的傷口處,酥酥麻麻的,還有點涼意。 蕭弈洵瞳孔驟然放大,心跳如雷,耳脖根子紅了一大片,她,她這是干什么?不是上藥嗎?難道,難道是突然見色起意了? 容美人曾經勾搭他的時候,就是這樣往他脖子上吹氣,他什么感覺都沒有,只覺得煩人,一掌將她拍飛了。 原來吹氣是一種這樣的感覺,再堅硬的心都要被吹得酥軟下來。 突然,林婳停了下來,他登時滿心悵然,伸手虛空抓了兩下她的衣袖,她直起身坐回了原處,淺笑地說:“這樣就不疼了吧?小時候我受傷,娘親給我上藥,怕我疼,就是這樣給我呼呼,然后就一點也不疼了。” 蕭弈洵:“……” “恩?”林婳微微側首道:“皇上,你的臉為什么這么紅?是發燒了嗎?”說著,伸手來探蕭弈洵的額頭,卻被蕭弈洵伸手抓住手腕,他道:“沒發燒,不是上藥嗎?快點。” “哦,”林婳應著,忙拿了干凈的紗布,替蕭弈洵將傷口包扎起來。 “朕突然覺得困了,想睡一會,”蕭弈洵伸手拽過被子,連頭也蒙上了,聲音悶悶地從被子里傳來,“你且退下吧。” 林婳收拾著換藥后的殘局,笑笑說:“那皇上您睡一會吧,馬上就要用午膳了。臣妾這幾日與太醫一同寫了一些藥膳的食譜,那臣妾就去膳房看看了。” 蕭弈洵蒙頭在被子里,聽得林婳腳步聲走出門去,這才一把掀開了被子,大口喘著氣,喘著喘著,突然就笑了起來,沒想到他竟也有這般窘迫的時候,幸而林婳并未看出什么。 第79章 也會受傷的 蕭弈洵提筆寫下最后一個字, 畫了個句號收了尾,算是批閱完一本奏折了。 合上這本折子,又繼續拿下本折子, 在這間隙,他向一旁給自己磨墨的林婳望去, 想問她要不要吃點宵夜,不想林婳趴在書案上, 儼然困得睡著了過去。 每日都有批不完的奏折, 雖說他已經習以為常, 但有時也覺得煩瑣,今日有她在旁磨墨陪著,便是遇見再不高興的折子, 他也能心平氣和地處理了。 他放下手中的筆,起身去拿了一旁的披風,小心翼翼地替她披上了,她動了動,拽過厚重的披風, 臉壓在上面又繼續沉睡。 蕭弈洵忍俊不禁, 俯身蹲下來,平視著她, 她睡著了真是毫無攻擊力, 臉蛋軟乎乎的, 瓊鼻小嘴,呼吸淺淺, 叫人怎么看都看不膩。 她的一只手擱在桌上,潔白而纖細,捏在手里軟軟的, 不像他的手跟石頭一樣梆硬。 兩只手握在一起看,她的手更小、更纖細了,握在手里都不覺小心翼翼起來,怕一不小心捏疼了她。 蕭弈洵低下頭,在她手背上輕輕一吻,眼底的愛意愈發濃烈,往后余生,能得她在身邊陪伴,便足以。 - 膳房,大家伙正忙得熱火朝天,林婳也系著圍裙跟膳房的大廚討教幾招,想親手給皇上做一道藥膳。 “皇后娘娘,”這時,何瑞急急忙忙跑進膳房來,喊道:“娘娘,您快去勸勸吧。皇上非要去馬場騎馬,奴才是怎么也攔不住。” 林婳聽罷,用力把刀往粘板上一立,“他是這些日子養得太好了么?還不容易好了些,就要去折騰!萬一傷口又裂開了怎么辦?” 林婳急忙沖到了馬場,看到蕭弈洵已經騎上了馬,正在馬場上繞圈呢。 “皇上,皇上……”何瑞大聲地喊道:“皇后娘娘來了。”然而,馬場上的蕭弈洵騎得正歡,根本就不搭理何瑞的喊話。 林婳是那個氣啊,好不容易養好了傷,這么騎馬騎一圈下來,傷口不裂開了才怪,這傷口又不是打打補丁就能好的,萬一惡化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