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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退親后我嫁給了皇帝 第44節

    蕭弈謙厚臉皮道:“你就別跟我僵著了,我自己也是能趕馬車的。”

    林婳氣得起身,要下馬車,“這馬車給你便是了。”卻被蕭弈謙一把按住坐了回去,蕭弈謙笑道:“你看我如今這副模樣,也知道盛京很多地方我連門都進不去,你還是陪著我一塊去找人吧。”

    馬車駛動起來,蕭弈謙靠在車壁上,抿嘴笑了笑,突然望見一旁放著的食盒,眼睛不由一亮,“吃的?”不待取得同意,便伸手將食盒拎了過來,打開一看里面裝了滿滿當當各種吃食,他直接拿手抓了一個雞腿,大口地啃了起來,“恩……好香的雞腿!”

    啃著雞腿,還不忘抓其他的藥膳吃,吃得兩手都是油,狼吞虎咽的,比街邊要飯的叫花子還要餓得慌。

    林婳和綠翹互相望了一眼,看來這些日子,蕭弈謙的日子不好過啊!

    蕭弈謙吃飽喝足,打了一個飽嗝,揉了揉撐圓了的肚子,道:“失禮了!”

    林婳勉強地笑了笑,就這樣被挾持著,隨著蕭弈謙走遍了盛京的大酒樓、名貴茶樓、還有各種成衣鋪、首飾鋪以及胭脂鋪,甚至郊外的寺廟也去尋了,都尋不見月娘的身影。

    林婳滿腔怒火,“蕭弈謙,你夠了,再這般下去,我可以告你到順天府去。”

    蕭弈謙頹廢地看了林婳一眼,道:“對不住了,麻煩你再送我回客棧吧,這么遠,我恐怕走到天黑也走不到。”他報了個目的地,讓車夫趕車過去,“小子,再麻煩你去一趟來福客棧。”

    “來福客棧?那是在什么地方?”車夫問。

    蕭弈謙道:“羊巷可聽過?往那處去便對了。”

    車夫多嘴說了句,“那不是盛京城中最雜最亂的地方嗎?住的可都是些下等人。”

    這話說的蕭弈謙就有點尷尬了,他罵了句:“讓你去就去,哪來那么多廢話?”

    車夫不敢再說話,趕緊趕了車往前走。

    林婳看著蕭弈謙道:“既然月娘已經不見了兩日,你為何不去順天府報官?”

    蕭弈謙罵了句:“他奶奶的!那幫孫子本王早晚要收拾他們,本王早就去報了官,可他們居然說也許是去了什么地方,沒與我說,就是不受理。不就是欺負本王如今落魄了,這才這般仗勢欺人!”

    林婳沒再繼續說話了,想起當初在宮宴上的蕭弈謙,同表哥葉庭風一塊在眾人面前吹簫舞劍,多么瀟灑肆意!

    如今卻變成了一個污濁不堪的漢子,看來他并沒有過上他想要的風花雪月的日子。

    馬車到了羊巷,這里混雜而狹窄,好容易尋到了來福客棧,里面住著三教九流的人物,衣裳洗了就隨意晾在各處,客棧又破又舊,滿地垃圾無人拾。

    林國公府的馬車出現在此處,立即吸引了眾人的注意,也不知是哪位達官貴人跑到此處來了。

    “我到了,”蕭弈謙下了馬車,他用力抿了抿嘴唇,回首又撩起馬車簾子,跟林婳說:“小婳兒,對不起。以前是我太不知天高地厚,傷害了你,真的很對不起。”

    林婳愣了下,看著他沒說話,傷害都傷害了,此刻再說這些話,已是無用。

    蕭弈謙訕訕地放下車簾,正要轉身回去,不想一個人影飛快躥過來,咚地一拳頭打在他的胸膛上,“好你個蕭弈謙,我與你到這處來吃苦,你轉頭便勾搭上了富貴人家的小姐,你對得起我嗎?”

    第49章 又有什么錯呢

    “月娘, 你到哪里去了?”蕭弈謙見到她很欣喜,一把抱住她道:“你可知我尋你尋瘋了。”

    “你尋我?我看你是風流快活去了,”月娘目光看向馬車, 驀地上前掀車簾,道:“我倒是想看看, 哪家的小姐如此不要臉,勾搭男人勾搭到我頭上來了?”

    馬車簾子被掀開, 月娘與馬車內的林婳來了個四目相對, “怎么是你?”

    綠翹晦氣地瞪了一眼, 探身過來猛地將車簾扯回來,道:“你以為我家郡主愿意來此處?還不是被挾持了,跟著尋了你一天, 哼!少在這里狗吠了,也不知是誰先勾搭的!”

    說罷,綠翹將簾子放下,讓車夫趕緊地走人。

    月娘被說得面紅耳赤,見圍觀的眾人都向她看來, 她轉身就跑進來福客棧。

    “月娘。”蕭弈謙快步追了上去, 只見月娘在他們住的客房收拾包袱,蕭弈謙上前攔著, “你這是做什么?”

    “不用你管。”月娘用力搶過包袱, 哭著繼續收拾包袱。

    蕭弈謙道:“你這兩天去了何處?你可知我到處尋你, 你可知我有多著急?你此刻說不用我管,你有沒有考慮我的感受。”

    月娘哭道:“你后悔了?你真后悔了!你既然后悔, 那你就去找你的郡主,我是死死活,都不用你管。”

    蕭弈謙抓住她的肩膀, 解釋道:“我怎么后悔了?我是去尋你,恰巧碰見了她,便借了她的馬車。盛京那么大,我四處尋你,就連鞋都走破了,我借馬車,也是想盡快找到你。你可知我有多擔心你?”

    他又道:“我若是對她真的有什么心思,當初也不會為了你,送一紙退婚書到順天府。我連王爺都不當了,難道還不能夠證明我對你的心意嗎?”

    月娘抽噎著,梨花帶雨的,甚是惹人憐愛。蕭弈謙看了一陣心疼,伸手擁了她入懷,“你莫要胡思亂想,月娘,我只愛你。”

    “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都是真心話,”蕭弈謙道:“我已經聯絡上一個好友了,他愿意接納我們。不過他遠在平遙,我們得去平遙找他。過兩天我們就啟程上路,路上可能會辛苦一點,但是你放心。等到了平遙,我一定讓你過上好日子。”

    月娘面色遲疑,“平遙?那不是在邊塞附近嗎?聽說那里很荒涼貧瘠,冰天雪地的還很冷,我們真的要去嗎?”

    “雖說比不上盛京,但也不差,四季還是有的,”蕭弈謙笑道:“有很多胡商在那處經商,你若是想的話,以后我們還能去異國他鄉游玩。”

    月娘道:“我們就不能留在盛京嗎?我不想這么折騰。再說了,你的這位好友真的靠譜嗎?若是靠譜,那你在盛京的那些朋友,怎么一個個都避著你。我們千里迢迢趕路過去,萬一你在平遙的那位好友也避著你,我們豈不是要餓死他鄉?”

    “這,這——”蕭弈謙聽月娘這么分析后,也猶豫起來了,他聯系的那位好友不過是多年前承了他一個情,其實交情并不深。

    “哇哇……”這時隔壁客房傳來小孩大哭的聲音,客棧隔墻薄,那哭聲猶如催命符一般要人性命,隨即小孩的父母也大聲地爭吵了起來,各種咒罵聲,哭喊聲,還有摔東西的聲音,隔著一堵墻,卻好像就在身邊發生一樣。

    “又來!”蕭弈謙胸中一下怒火中燒,隔壁屋每日都如此,小孩的哭聲,吵架聲,也不管是晚上、還是白天,好幾次睡著了都被吵醒了。

    蕭弈謙松開月娘,走過去用力捶了幾下墻壁,怒斥道:“一天到晚的,你們能不能消停一點?要哭墳到別處哭去,別在這里哭得擾人!娘的!老虎不發威,當老子是病貓啊?”

    他這兩日到處尋月娘,著了多少冷眼,著實也憋了不少氣在肚子里。

    蕭弈謙這么一吼,隔壁屋的哭聲,吵架聲果然停了。

    他正欲摟著月娘繼續哄著,突然他們的房門被敲響了,蕭弈謙跑去開門,只見門外站著一個身形魁梧的大漢,一臉兇悍地道:“方才可是你在罵人?”

    蕭弈謙下意識地后退了兩步,被對方這壯得跟山一樣的身形嚇到了,在月娘面前他不能懦弱,硬氣地挺著胸膛道:“怎么?你們擾民,還不許人說兩句了?”

    他話剛落,壯漢伸手一把扭住他的衣領,把他提拎了起來,“怎么老子在自己屋子呆著,還不能說話了?你算個什么東西?”

    說著一拳頭向蕭弈謙砸了來,蕭弈謙見罷,趕緊伸手包住壯漢的拳頭,奮力抵抗,奈何他雖有武功在身,但與對方的身形懸殊過于大,還是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頭,蕭弈謙有點歇斯底里,奮力反抗,也讓對方沒落著好處。

    月娘嚇到了,在一旁勸著:“別打了,別打了。”

    但依然勸不住,一通打下來,摔了好幾條凳子,打得鼻青臉腫,這才作罷。

    “娘的,都是些什么粗鄙之人啊。”蕭弈謙拿藥擦著臉上的傷口,罵道:“這個破地方,要是放在從前,本王來都不會來,何況跟這種人打架?”說罷,又罵了幾句十分粗俗之話,都是平日里聽人罵過的,罵過之后才解了心中的郁氣。

    一旁的月娘勉強地笑了笑,看著眼前的蕭弈謙,只覺得很陌生。原來失去了王爺的身份,他變得似乎跟旁人沒有什么兩樣,既無用又粗鄙,從前的風光霽月早就如曇花一現,不復存在了。

    蕭弈謙擦完藥,消了氣,過來粘著月娘想親熱,“你是不知道,你這兩日不在,我有多想你,你到底去哪里了啊?”

    月娘道:“碰上了一位故人,請我府上小敘,一時忘了時辰。”

    “故人?是男的還是女的?”蕭弈謙問。

    月娘瞥了他一眼,輕輕一掙,從他懷中出來,拿起一旁桌子上的木梳,梳著頭發道:“想什么呢?自然是女子,是從前在宮里結識的姐妹,她近日出宮,正巧碰上了。”

    “哦。”蕭弈謙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月娘拆著頭上的發飾,道:“我想洗個熱水澡,你去幫我準備熱水吧。”

    “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燒。”

    這間小客棧就一個管收房錢的掌柜,也沒有伙計,什么燒水做飯以及打掃等事情都得自己動手。

    火房里,煙熏霧繚,蕭弈謙不斷地往灶里添柴火,還拿吹火的筒子對著灶里面用力吹,呼地一下,草木灰倏地飛起撲了他滿臉,“咳咳……”他拿袖子隨意抹了抹臉,把自己的臉抹成了一個大花臉,也不管,只顧著去生火,把鍋里的水燒熱了。

    同住在來福客棧里的一位大嬸也進火房里來燒熱水,一進來就被這煙霧嗆得不行,“哎哎,你怎么燒火的啊?這火房都要給你燒了。”她湊近了來幫忙,看到灶里的柴火塞得太滿,連忙伸手扯了一些出來,“這柴火不能塞得太滿,不然沒有空氣進去,這火就燃不起來。”

    大嬸拿著吹火的筒子往灶里輕輕一吹,方才一直冒煙的木柴一下燒了起來,廚房里的煙霧也漸漸地少了。

    “謝謝,”蕭弈謙狼狽地擦了擦臉。

    大嬸看了蕭弈謙一眼,笑道:“這么大的人,連個火都不會生,又不是那些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公子哥。年輕人,你可長點心吧!”

    大嬸說完,就去另外一個空著的灶燒水。

    蕭弈謙還在拿袖子擦臉,聽到大嬸的話,不由扁了扁嘴,連日來受的磨難,這會全化成了委屈,他眼眶發熱地抬了抬頭,把眼淚憋了回去,拾起地上的柴火丟進灶里,自言自語道:“蕭弈謙,這么一點苦都受不了,算什么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對得起月娘對你的一往情深?”

    蕭弈謙燒完熱水,提了兩大桶往他們住的客房去,半路上碰上了客棧的掌柜,掌柜伸手攔著他道:“蕭公子,你這都有好幾日的房錢沒給了,你打算什么時候給呀?”

    蕭弈謙提著桶沒放下,道:“左右不過幾十文,等明日我一塊給你結了不就行了?用得著一天催幾次?催命似的催嗎?”

    “哎,”掌柜的被這么一懟,叉著腰道:“行吧,那就明日一塊結。若是結不了房錢,你們都給我滾蛋!”

    “我知道了。”蕭弈謙提著木桶徑直撞了過去,掌柜的見罷連忙讓了路,“你小心些啊!”

    蕭弈謙往住的客房去,心里有些懊惱,當初帶著月娘一起逃走,身上是帶了些細軟的,但當時沒料到會被貶為庶民,還被抄家,于是一直就是花錢如流水,也沒有說買個別苑什么的住下,還想著在盛京里躲一段時間,等戒備松懈了,就帶著月娘下揚州去。

    結果銀子花完,所有的錢財都被抄了。他們連生活都成了問題,下揚州的事早就拋到腦后了。

    起初還去找他結交的那群好友借錢,不想一個個避著他,最后他和月娘只能流落到了這羊巷來,在這個又破又小的客棧里一住就是兩個月,從前沒有體會的苦頭,這會可是全體驗了個遍。

    幸好還有月娘陪在他身邊,也算是苦中作樂。

    他母后和皇兄待他可真是夠狠心的,把他逼到這種地步,然而他只是追求真愛,又有什么錯?

    第50章 你才是笑柄

    “月娘, 熱水好了。”蕭弈謙將熱水倒進浴桶里。

    月娘還在梳頭,聞聲過來試了試水溫,“太燙了, 你再去給我打點冷水來。”

    “哎。”蕭弈謙匆忙去,匆忙回, 把提來的冷水倒進浴桶,“月娘, 你看可以了沒有?”

    “嗯, ”月娘放下梳子, 轉身道:“行了,去給我弄點吃的,我餓了。”

    月娘已經脫了外衣, 只著了薄薄的中衣,身段婀娜,柔情嫵媚,蕭弈謙一時心動,禁不住上前擁住她親了親, “月娘, 你真美!”

    月娘嬌羞地笑了笑,豈料下一瞬就聽見蕭弈謙說:“弄吃的, 也要銀子買, 我沒有銀子, 你身上可有?”

    月娘臉上的笑容一淡,她本就沒多少體己, 早就拿出來花掉了,如今更是捉襟見肘,她走到一旁放著包袱的柜子旁, 從包袱里拿了一粒碎銀子,扔給蕭弈謙道:“我也就這么一點銀子了。”

    “知道,我知道。”蕭弈謙道:“讓你受累了,等明日我定去弄一些銀子來當盤纏,屆時我們就啟程去平遙。”

    月娘眉頭皺了皺,十分不悅,她都說不想去平遙了,怎么他跟聽不懂人話似的?

    “好了,你快出去吧,”月娘推了推他,“你去買些好吃的菜來,不要你自己弄的,你弄得太難吃了。”

    蕭弈謙轉身正要離開,目光不經意地瞥見了月娘整齊擱置在桌上的首飾,發簪和耳環都是普通貨色,但是那對手鐲是上好的羊脂玉所制,做工精巧,價值不菲。

    “月娘,這對手鐲我好想從來沒見你戴過?”蕭弈謙伸手將那手鐲抓來,仔細瞧了瞧,“好像不是我送的。”

    月娘忙將手鐲拿了回來,道:“早些日子我自己買的,我首飾就剩這么幾件普通的。去見故友總不能寒磣的去,我跟你的事眾人皆知,我總不能叫人笑話,說我跟了你,反而比從前更落魄了。”

    “哦,”蕭弈謙訕訕地道:“月娘,你放心,我以后肯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