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位皇子的嬌軟白月光 第87節(jié)
李容徽輕聲答道:“這句話原本就是棠音答應(yīng)過我的,只是棠音忘記寫上去了,我才過來代筆。” “我什么時候——”話方出口,棠音便也想起下聘那日的事情來,一時間也有些心虛,自知說不過他,只好將聘書收了回來,小聲道:“那你這一大早過來,就為了添這句話?我都還未洗漱完。” 她的話音落下,李容徽也是微微一愣,下意識地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方才只一心想著聘書,此刻冷靜下來,才發(fā)覺小姑娘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月白色寢衣,領(lǐng)口的玉扣還在無意中碰開了一枚,赤露出一小片潔白羊脂玉一般的肌膚,與兩段精致如玉把件的纖細(xì)鎖骨。 再往下,便是不可窺探的秘處。 棠音也順著他的視線低頭往自己身上看去,這才后知后覺地察覺到了什么,一張瓷白的小臉登時紅了大半,珊瑚色的唇微微一張,卻不知說些什么,只慌亂地當(dāng)著他的面,一把將長窗合攏。 “我,我去換身衣服——” 小姑娘羞赧又慌亂的嗓音隔著緊閉的長窗傳來,似春末的熏風(fēng)隔著半透明的竹篾紙落在面上,溫軟微燙。 李容徽的唇角輕輕上抬,連眼底都鋪上了一層明亮的笑影,只靜靜地等在長窗外,等著小姑娘換好了衣服出來見他。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隨著輕輕的‘吱呀’一聲,緊閉的長窗終于緩緩打開,露出小姑娘仍舊有些泛紅的芙蓉面來。 之前那件輕薄的月白色寢衣已經(jīng)換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件藕荷色的窄繡羅裙,領(lǐng)口起得極高,上頭的玉扣更是一枚也不拉地細(xì)細(xì)扣好,掩住了大半纖細(xì)雪白的脖頸,卻也素色的花萼一般,襯得小姑娘本就嬌美的面容愈發(fā)妍妍如棠花初開。 只是還未等棠音開口,便聽見眼前風(fēng)聲微微一動,卻是李容徽無聲無息地自敞開的長窗里進(jìn)了她的閨房來,手里還端著那一小碟子青鹽。 棠音想起床榻還未整理過,心中更是一慌,忙上前將帷帳放下了,只慌亂道:“都已經(jīng)是王爺了,怎么還亂闖別人的閨房——” “不是王爺,是已經(jīng)定了親的,只是還未來得及親迎的夫婿。”李容徽輕聲指正了她。 棠音面色愈紅,又不敢高聲怕別人聽見,只慌亂道:“那更不成——定了親的人,本來是不能見面的。你偷偷來了也就算了,怎么還能闖進(jìn)我的閨房里,這,這不合規(guī)矩——” “可我還沒有洗漱。”李容徽一手拿著她洗漱用的潔具,一手捧著青鹽,淺棕色的眸子輕望著她,有幾分委屈地小聲央道:“頭發(fā)也還未束。” “衣裳也沒穿好。” “棠音,你不能就這樣趕我出去。” 棠音的視線落在他身上,看著他這一身的狼狽,終于還是不忍心,只能輕輕別過頭去,微紅著小臉,只眼不見為凈道:“那你可快些,要是讓人看見了,始終是不好。” “我一個人,怎么快得起來?”李容徽漱了口,卻學(xué)著她的樣子在妝奩前坐下,慢吞吞地整理著衣衫,只輕聲道:“要是我整理衣袍的時候,棠音能替我綰發(fā),興許便能快些了。” 第118章 成婚前后 棠音怎么就不擔(dān)憂我,我也瘦…… 棠音看了他半晌, 終于還是拿他沒法子,便只能自妝奩里取了犀角梳出來,伸手輕挽起李容徽的墨發(fā), 動作輕柔地將散落的發(fā)絲理順, 攏于掌心, 小聲道:“我沒學(xué)過男子的發(fā)式,只能照著你往日的模樣,梳一個簡單的。” “你可不能嫌棄。” 這時候李容徽才將衣袍整好, 又取了熱帕子凈臉,聽棠音這樣說了, 便也自帕子間抬起臉來,輕抬了唇角道:“只要棠音梳的, 我都喜歡。” 棠音知道自己是說不過他的, 索性也不開口,只放輕了手上的動作, 學(xué)著他常日里的模樣, 一點點將他的墨發(fā)束攏,梳成男子的發(fā)髻。 房中沒有他可以戴的金冠, 棠音便隨手自妝奩里取出一支款式簡單些的小葉紫檀簪子,插入他的發(fā)間, 輕聲道:“這支簪子也送你了。” 李容徽望著銅鏡,視線卻只落在身后的小姑娘面上, 眸底笑意愈濃:“好。” 他的話音落下,棠音便也松開了手, 往后退開一步,只輕輕推了推他的袖口道:“那現(xiàn)在洗漱了,衣袍也整理好了, 頭發(fā)也束了,是不是也該回宮去了?” 李容徽只抬目望向她,低聲開口道:“可我還沒用早膳。” 棠音見他得寸進(jìn)尺,便抿唇道:“那你更應(yīng)該回宮里去了,你現(xiàn)在是瑞王了,宮中想必也不會短你一口吃食。” “可我想吃天香樓里的玫瑰酥了。”李容徽說著,不待棠音拒絕,便只妝奩前站起身來,幾步便走到了敞開的長窗邊上:“我先去朱雀長街上等你,你的車輦路過的時候,只要略微一停便好。我一定不會驚動旁人。” 他說著身形微微一展,轉(zhuǎn)瞬間便已輕盈地逾窗出去。 “哎——”棠音下意識地緊步走到了窗楣邊上,將小半個身子探了出去,往庭院中望去。 可秋日的庭院中,唯有葉影簌簌搖動,于青石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影。 已經(jīng)見不到李容徽的身影。 棠音無奈,只能將守在月洞門處的檀香與白芷喚了回來,吩咐道:“去備車吧,去天香樓一趟。” 檀香與白芷齊齊應(yīng)下。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相府的車輦便已碌碌駛出了府邸。 棠音一路打簾看著,見到了朱雀長街了,便輕聲開口對車轅上的檀香道:“先別催馬了,讓車行的慢些——” 話音方落,隨著垂落的錦簾輕輕掀起,車輦微微一沉,李容徽已坐在了她的身邊,笑著輕聲道:“沒讓人看見。” “就算現(xiàn)在沒讓人看見,等會下車的時候,還不是要看見的?”棠音抿了抿唇,輕聲嗔怪道:“到時候傳出去了,父親又要生氣。早知道,我方才就不出來了,就應(yīng)當(dāng)讓你一個人去。” “不會讓旁人看見的。就當(dāng)做是一場偶遇。”李容徽昨夜本就未曾睡好,又擔(dān)驚忍怕了一個清晨,此刻便也略有些困倦地將下頜輕輕抵在小姑娘的肩上,低低笑了一聲:“是我與棠音之間的緣分。” “哪有一輛馬車這種緣分。” 隨著棠音輕輕抱怨了一聲,馬車也已駛過了朱雀長街,于天香樓前停下。 棠音這才伸手輕輕推了推仍舊枕在自己肩上的李容徽,小聲道:“該下車了。” 李容徽閉著眼睛假寐了須臾,才輕輕睜開眼來,有些不舍地將臉從小姑娘肩上挪開,柔聲道:“你先去天香樓中定好位置,我隨后就過來,這樣,便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是同一輛馬車了。” “這樣也好。”棠音也并未曾多想,只輕應(yīng)了一聲,便踏著小竹凳自車輦上下去,入了天香樓,定了一間清凈的雅間去等李容徽。 但令她詫異的是,這一等,便等了足足有一盞茶的功夫,就連點好的糕點都已上了大半了,都不見李容徽的影子。 這并不像是他素日里的做派。 就當(dāng)棠音遲疑著,想起身去車輦中尋他的時候,槅扇卻被人輕叩了一叩,外頭傳來李容徽帶笑的嗓音:“棠音,我可以進(jìn)來了嗎?” “你若是再不來,剛制好的點心可都要放涼了。” 棠音輕笑著答了一聲,旋即槅扇聲微微一響,率先映入她眼簾的,卻是一大堆疊的高高的食盒,近乎要將李容徽給遮住。 棠音微微一驚,忙緊步走上前去,幫著李容徽將食盒一一放在了桌案上,一道輕訝了一聲‘你這是買了什么來?’一道下意識地將離自己最近的一只小食盒打開。 食盒中,是兩三個小紙碗,里頭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匮b著印子糕、龍須糖與秋梨膏三樣吃食。 棠音不解其意,便又接連打開了幾層。 皆是些街頭販賣的小吃。 棠音以小竹筷輕輕挾起一塊來,有些疑惑地問他:“不是說來天香樓里吃早膳,你怎么去街邊買了這許多來,就我們兩人,吃得完嗎?” 李容徽低頭也挾了一筷子印子糕放在她的碗里,輕聲道:“之前端午的時候,我見你似乎對沿街的小吃頗感興趣,一直都想著,哪一日里,帶著你從皇城腳下的天香樓,一直吃到京郊官道上那家餛飩攤子。只是怕你疲累,便一直沒能成行。” “這幾日里,我們各自忙著籌辦輕迎的事,見面的機會便也少了。我便想著,將這盛京城街邊的小吃都買了過來,你每樣都嘗上一口。再挑出幾十樣你喜歡的告訴我,我每日里得空便給你送一碗,日日不忘。待都輪過一遍了,便該是露月里—— “我們的婚期。” 聽到他這樣一提,棠音才想起來,兩人的婚期已只有不到一個月的功夫了。一時間耳尖上微微一紅,只輕聲道:“這日子過得也太快了些,怎么一轉(zhuǎn)眼,就小半個月過去了——” 李容徽沒有開口,只隨手挾了一筷子龍須糖放入口中。 外頭裹著的糖絲無聲于唇齒間化開,沁人心脾的甜。李容徽卻只低垂著眼,剔羽般的眉輕蹙著,仿佛沒有嘗出任何滋味。 這段時日,分明過得慢如滴水,晝夜如年。他恨不得就住在鼓樓上,聽著更漏聲一滴滴落下,好知道又是一彈指的功夫自這世上過去,離他與棠音的大婚,便又近了瞬息。 可棠音卻嫌日子過得太快,婚期定得太近—— 他再也忍不住,只擱下了筷子,抬眼看向棠音,啞聲道:“棠音,這日子過得一點都不快。你難道不覺得,只我們定親后,到昨日尋仙殿中見到你,已經(jīng)過去了許久許久?” 他說著愈發(fā)委屈:“這些時日里,棠音可想過我?” 棠音挾著白玉霜方糕的指尖微微一顫,略有些心虛。 這段時日里,她又是看賬本,又是挑花樣地忙得腳不沾地,倒也確實沒想過他幾回。 但是看著眼前李容徽正一瞬不瞬地切切望著自己,心中的話卻是怎么也說不出口,棠音只斟酌著小聲道:“自然是有的。我還想到了嬌嬌。好一段時日沒見它了,也不知瘦了沒。” “我還記得你說過,它許久不見我,便會整日整夜的鬧騰,茶飯不思的,令人擔(dān)憂。” 李容徽看著她閃躲的視線,轉(zhuǎn)瞬便明白過來她話中的意思,只覺得心中一陣翻江倒海般的難受,好半晌,才勉強忍住了,只坐得離小姑娘近了些,慢慢俯下身去,拿著她柔白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臉上,低聲道:“棠音怎么就不擔(dān)憂我?” “我也瘦了。” “我——”棠音的視線順著自己的手,慢慢落在了李容徽的面上,又與李容徽的視線輕輕一觸,便慌忙收了回去,只心虛道:“既然瘦了,那桌上這許多吃的,你可得多用一些。” 她說著,忙收回了手,親自加了好幾樣看著不錯的糕點擱在他的碗里。 李容徽卻不動筷,只定定望著她。 半晌,輕輕伸手帶了帶她的袖口,委屈道:“棠音難道就一點都不期待我們的婚事?” 他這句話,倒是將棠音給問住了,只略想了一想,又小聲道:“可我覺得,我們成婚前與成婚后,并沒有什么不同啊?” 李容徽微微一愣。 卻聽小姑娘也擱下了筷子,認(rèn)真地點著指尖說了下去:“其實這些日子里,我仔細(xì)想過了。其余人家的姑娘,婚前都是未曾見過夫婿的——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而我不但見過你,知道你的名字,還與你一起看過龍舟,聽過戲,此刻還能一起坐在天香樓里用早膳。” “成婚后,也就是換了個屋子住,從相府挪到了你的瑞王府里,其余的,也并沒什么不同。” “自然不同。”李容徽卻輕輕開口打斷了她。 “如今,我連見你一次也十分艱難。但是若是成了婚了,無論是晨起時的第一眼,還是夜晚闔眼時最后看見的人,都是你。你是我的妻子,我可以名正言順地帶著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而不必躲躲藏藏。我可以每天替你畫眉,綰發(fā),整衣,還可以——” 他眸光微深,沒有再說下去。 棠音細(xì)細(xì)聽了一陣,面上也微微泛起紅意,似乎對婚后的生活,有了幾分期許,只順著他的話輕聲問道:“還可以什——” 話還未曾說完,便覺得唇上輕輕一重,旋即清冷的雪松香氣傾覆而下,將余下的字句盡數(shù)吞沒。 李容徽于她柔軟的唇上輾轉(zhuǎn),像是惱她方才說的話一般,重重將她錮在懷中,一寸寸地加深了這個吻。 深秋里稀薄的日光自槅扇外斜斜透入,照在彼此身上,便落下躍動的光影。 在這斑駁的光影中,李容徽伸手,輕輕解開了棠音束得領(lǐng)口的玉扣,俯身下去,像銜著一支花枝一般,將小姑娘纖細(xì)的柔白的脖頸銜在口中,留下鮮紅如莓果的印記。 棠音杏眼微微睜大了,一張芙蓉面上早已堆滿了紅云,被吻得愈發(fā)紅潤欲滴的檀口微張,卻始終未能驚呼出聲。 而李容徽一直順勢往下,于在小姑娘細(xì)白的鎖骨上,狠狠烙下一吻,這才眷戀不舍地抬起臉來,湊近她的耳畔,啞聲道:“棠音真想知道嗎?” “我——”棠音回過神來,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忙紅著臉自他懷中掙脫出身來,將被他解開的玉扣重新扣好,緊緊遮掩住了頸上的紅痕,只慌亂地蚊吶一般小聲開口:“我不想知道了——” 李容徽低低笑了一聲,看著她的目光亮得有些灼人,燙得棠音都下意識地輕輕轉(zhuǎn)開臉去。 須臾,一片碎光之中,他輕聲開口,語聲繾綣:“棠音,再過幾日,嫁衣便可制好。” “我會親自給你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