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月亮心動 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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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千頭也沒抬,“滾遠點。” 他這語氣,聽起來并沒有生氣。 這讓吳圳松口氣,連滾帶爬把自己剔除他的視野中。 少了兩人,車內氣氛反倒低迷下去。 上次送過,晏千知道路怎么走,也沒聽見云月主動指導的聲音。 過一會兒再看,原來是副駕駛座上的人睡著了。 她倒是一點警覺性都沒有,身上蓋著他的外套,睡得安然。 這一路,車子的速度低到刷新他的記錄。 很久以前,他也這樣載著她,只不過那時的車速很快,而她呈現出昏迷的狀態,什么都不知道。 恍惚間,竟過去五年。 夜晚靜謐,手機震動聲格外突兀,晏千掃了眼,戴上耳機。 那邊傳來助理匯報的聲音。 “二公子,您讓我查的信息已經查到了。” “云小姐去國外的第二年就改了名字,專業也換成戲劇專業。” “她是被經紀人趙一年帶進娛樂圈的,先后在國外有過試戲演出,還參加過女團活動。” 助理說得并不詳細,以至于說到一半還被人打斷詢問一些細節,比如為什么她突然想演戲,和那個經紀人怎么認識的,這些年過得怎么樣。 這些事情,助理怎么可能知道得那么清楚,云月小姐去演戲,難道不是因為自己想嗎?至于和經紀人的認識過程,助理倒是知道一點。 “趙一年是云小姐在一個劇組打工的時候認識的。” 聽到這里,晏千開車的指尖微微泛白,“為什么打工?她沒錢嗎?” “……應該是沒錢。”助理聲音放小,“據我查到的信息來看,云月小姐在國外第二年的學費和生活費就被中斷了。” 這句話,把第三個問題給答了。 沒錢的生活,能好到哪里去。 國外學費和開銷都不低,沒錢的話就自己打零散的工,她似乎從沒想過朝晏家求助,這幾年一個電話都沒打過來。 晏千扯掉耳機,平視路前方的目光晦暗不明。 當初,瞞著所有人送云月出國的人是誰,中斷生活費的人就是誰。 他那煩躁在心口跳躍的一個個瞬間,竟然沒影響沉穩的車速。 車緩緩停在目的地附近。 云月還沒有醒來。 她好像做到了噩夢,清秀的眉間輕微皺緊,碎發掉落至耳垂處,擋住巴掌大點的臉蛋。 寂靜的車廂,晏千低聲喚一句:“云月。” 她尚在夢境里,沒有回應,閉眸的睡顏清麗而靜謐。 晏千目光注視了一小會兒,忽地抬起手,將她臉頰那幾縷碎發,拂到耳后。 第6章 下次,不是沒有機會再見 不知是幾點,云月從幻夢中蘇醒。 她睜著眼睛,無意識朝旁邊看去,“已經到了嗎,怎么不叫醒我?” 晏千把車子熄火,淡淡回:“剛到。” 云月看一下時間,都過凌晨一點了。 按照時間推算的話,影視城離她住的地方頂多四十分鐘的車程,不應該這么久。 他說剛到,云月沒法去多懷疑,是她太累睡得太沉,沒有及時給他指路,可能路上耽擱了很長時間。 揉了揉眉心,讓困意緩緩。 晏千也沒有急,把玩著手里的車鑰匙,突兀地喊了句:“周云月。” 很久沒有聽到人連名帶姓地叫她,云月恍惚一怔。 他問:“為什么改名字。” 他不提,云月快忘記自己原先的名字。 她從記事起就沒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名字是養父母起的,叫周云。十二歲的一天,家門口突然來了人,有醫生有護士還有電視里才見過的保鏢團,他們和養父母說了很多話,大意就是這個養女血源比較特殊,日后要是出事急需用血的話可能找不到合適的血源,所以他們建議她定期去醫院獻血存血庫,以備后患。 云月剛開始有獻,可因為家境貧寒,有點營養不良,沒法再定時獻。這事被北城赫赫有名的高門世家晏家知道后,就發慈善地把她帶回去撫養,給予優質的生活條件,希望她能健康地成長。 來到晏家,云月才知道自己是個怎樣的土包子,原來世上真的有比學校還大的宅子,原來她還能擁有比動畫片更漂亮的小裙子,原來這里的保姆都不吃中午的剩飯…… 云月在晏家除了擁有全新的生活,還換了名字,晏家老爺是個和藹可親的老頭子,剛開始就很疼這個外來的,瘦巴巴的小姑娘,說周云的名字太普通,他建議改成“周舟”,朗朗上口。 晏家大少爺則說,不用改,可以在后面加個月字,云字就顯得沒那么孤單。 當時的云月,選擇聽從那個自上到下都散著溫柔光的南少爺,選擇了周云月這個名字。 而現在,她只保留后兩個字。 過往如煙,簡單回憶后,云月淺笑反問:“不好聽嗎?” 晏千避重就輕,“還是聽爺爺的,叫周舟吧。” 提到爺爺,云月想起要拜托他的事情。 她這幾年沒什么惦記的人,養父母當年收了一千萬把她送到晏家之后,基本沒有聯系,唯一讓她牽掛的只有晏家那位愛釣魚養花的晏老了,不知他身體是否安康。 “對了,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云月停頓,“回國后我本來想去探望過爺爺,可惜被保衛攔在外面。” “你要是想見的話,我提前說聲。”晏千提醒,“但他老人家到處跑,不一定在宅子里呆著。” 有時候,連做孫子的都很難見上一面。 “沒事,見不到也沒關系。”云月低頭,“只是想買點禮品,向老人家問個好。” 通知一下,她回來了,很安全。 不知老人家還能否記得。 “所以。”晏千突然抓住重點,眉眼一斜,“你聯系我,主要是為了爺爺?” “……” 被他猜到,云月不知如何回答。其實,不止是他說的原因,她還把他當成和章導的牽線橋呢。 “也不全是……”她指尖微微蜷縮,不太自然地挽轉局面:“以后要是有空的話,我們一起……吃個飯?” 真是難為她及時反應過來,然后及時敷衍他。 還帶著試探的口吻問他:“雖然一起生活那么久,但我還不知道你的喜好,你平時喜歡吃什么啊?” “都行。” “意大利餐?法菜?還是料理?” “以后慢慢說吧。”晏千心不在焉一應,打開車前燈,“很晚了,你早點去休息。” 她薄唇微抿,“……好吧。” 在這個小區里,云月租的是老房子,路燈形同擺設,走道荒涼,有車燈照著顯然好走很多,省得她點手機的照明功能。 下去后,她發現手里攥著自始至終沒松開過的男人外套,微微一怔,敲下車窗,“對了,衣服還給你。” 里面的人沒有動,只說:“下次。” 下次,不是沒有機會。 …… 窗外,橡樹蕭條。 疲勞一天的云月躺在沙發上,等待水壺里的水燒開。 上次說要把傘帶著,準備還給晏千,這還沒有還,家里又多了樣他的東西,看來以后兩人會常見面。 在車里睡上一覺,云月幾乎沒有困意。 她清晰地記得,自己做了怎樣的夢。 間隔多年的畫面,依然能清晰地在腦海里涌現。 她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夢到那天的情景了—— 晏宅大廳的地板上,被瓷器碎片布滿,那個和她同血型的患病女人虛弱地躺在其中,她的手,胳膊,腿都被碎片劃傷,鮮血從傷口流出…… 緊接著,晏南風沖過來,將女人抱起,同時用狠厲的眼神看向二樓。 二樓扶手處,云月不知所措地站著,嘴里喃喃,不是我推的…… 有人相信嗎…… 信不信已經不重要了…… 畫面一轉,回到醫院,是四面白墻,燈光凄冷的病房。 云月的眼前,站著的是晏家大少爺晏南風,這是她從一開始就依賴熟悉的人。 他的面容一如既往地英俊,只是再無昔日溫潤的模樣。 他對她說:“你今天必須救青椋。” 云月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幾名白大褂醫護人員按坐下來。一名護士拿出暗黃的皮筋,勒住她的胳膊,使其血管充盈,另一名護士拆開采血管包裝,亮出的長針管折出尖銳而刺眼的光。 血從胳膊里被抽出,逐漸浸滿整個透明管子。 抽那么多……會死的吧? 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疼痛,她最終閉上眼睛,昏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