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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安能辨我是夫君在線閱讀 - 第90頁

第90頁

    只除了,要犧牲一個全然無辜的女孩兒的姓名。

    我原本來此,就沒有打算回去,葉靜安被劍指著,還是面不改色,他說,袁姑娘若是知道,只怕也不會反對的。大寶,放手,你都這么大了,不用我再教你取舍二字如何寫了。

    喬停云只覺得諷刺。

    他知道葉靜安是不會放他走的。一來是他如果出事了,他無法和葉氏交代;二來是他很可能會因為一己意氣,就破壞了這全盤計劃。

    皇帝的謀劃,葉靜安的冷漠,他都可以理解,可時雨的孤苦,這些人有誰可以理解?

    袁家滿門,當(dāng)年在鄉(xiāng)野詩案中因為皇帝的私心被污蔑,導(dǎo)致袁夫人病死他鄉(xiāng);袁大人鉆研□□,是為國出力,死在了傅嘉木的報復(fù)下;如今連僅存的時雨,也要為了所謂大局,平白犧牲。

    她幼年喪母,少年喪父,如今還未長成,還不曾為父母報仇,還不曾得到她所追求的真相,就也要一起死了。

    他忽地松開手中長劍,眾人上前欲要轄制,可他手腕一振,卻只是耍了個花腔,轉(zhuǎn)瞬就重新握劍,單手挑開了眼前諸人,直往外而去。

    眾人要追,葉靜安擺擺手,道:不必追了。

    他斂眉,那張與喬停云有幾分相似的臉上,如今不悲不喜,出發(fā)。

    寒鴉衛(wèi)大多做的是地下工作,人數(shù)不過數(shù)百,可與此同時,傅嘉木的大部隊也還在趕來的路上,他所率領(lǐng)的先鋒部隊,也不過數(shù)百人而已。

    此時此刻,倒是與他的成名一役極為相似。只是那時兩軍對陣,水陸軍隊皆是上萬人,此時的百人,倒是有些寒磣了。

    傅嘉木饒有興致地帶著時雨在山頂看,告訴她說:你看,你的未婚夫婿卻不在里頭,喬家滿門,都是有膽色的,怎么成了這么個膽小鬼,老太太實在是給你說錯了親。

    眼見著時雨漠然而立一言不發(fā),只拿自己當(dāng)做空氣,他也不生氣,只是道:你猜他們?yōu)槭裁床桓覄邮郑靠磥砘实蹖δ悖策€有些眷顧在。當(dāng)年袁青岑對他是掏心掏肺,以死勸諫那么多回,落了個什么下場你也看到了,現(xiàn)在知道你是他的唯一骨血,自然不好意思下手。不然你以為憑一個喬停云,如何說得動葉靜安不要動手?

    時雨巋然不動。

    傅嘉木便嘆息道:當(dāng)真和她一個脾氣。我想要讓你服氣,非得要拿出點東西來,你看看,喬停云的頭顱如何?他生得好,我見到你看他的目光,實在渾身不舒服。

    時雨被迫喝了藥,如今并沒有多少力氣能與他動怒,聞言卻是很短促地冷笑了一聲,她費力地?fù)P起頭道:縱是他死了,我也陪著,正如我母親死了,我父親就念著她一輩子,而你,傅嘉木,這輩子都不會有人真心惦念你!

    說罷,竟然是一笑,這一笑明媚燦爛,不似她往日冷靜淡然模樣,在挑釁之中,透出了十分的明艷,她說:他們不主動開戰(zhàn),是因為增援未到,你又何嘗不是?你以為捉住一個我,就能拿到圖紙?一個落魄官員的女兒,還沒有這么大的面子。

    傅嘉木忍不住又是一笑。

    他很沉得住氣,被挑釁,也不覺如何憤怒,只是覺得她果然有趣,甚至比她母親還要聰明一點兒。

    時雨繼續(xù)道:我倒是奇怪,你恨如今的士族攔了你的路,你有沒有想過,沒有這些人,哪來如今的大胤?沒有當(dāng)初迂腐的袁青岑,哪來今日風(fēng)光的你傅嘉木?你分明是自己有野心,卻非得要找個借口,仿佛這天下逼著你造反似的。

    傅嘉木對此,仍然是不置可否,只是笑道:你繼續(xù)說。

    時雨道:可是要造反,還是自己當(dāng)皇帝比較有意思,不然,都是當(dāng)手下,我覺得今上還是比眼前這個落魄的皇子更有意思一點的。她的目光直直地射向那才走近了的中年人。

    他的容貌,與今上有三分相似,兩兄弟本事年紀(jì)相仿,可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一個狼狽逃亡,如今這位先二皇子,未過不惑之年,頭發(fā)已然半白了,可見這些年逃亡的辛苦。

    舒郁本是極為多疑之人,聽了這話,雖然明知是挑撥,卻還是忍不住看向傅嘉木。傅嘉木沖他安撫地一笑,隨后淡淡地道:這就奇怪了,你焉知是我依附于他,還是他依附于我?

    時雨瞳孔微微一縮,于此同時,舒郁身側(cè)的屬下一陣sao動。十余年的奔波逃亡,使得這個皇族子弟已然沒了往日的冷靜自持,他高聲喝問:傅嘉木,你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傅嘉木略略側(cè)頭,表示自己在聽他的話,卻只是笑了笑,道:殿下該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時雨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她像是終于看清了傅嘉木的真面目。這個睚眥必報、心高氣傲的傅嘉木,怎么可能讓人騎在他的頭上?今上那樣的天子,尚且不能讓他臣服,更何況如今這頭惶惑不安的喪家之犬?

    她昔年也聽說過這位先二皇子的功績,可與如今眼前這人,已然沒有一處對得上了。

    眾人都以為是二皇子降服了傅嘉木,再不濟(jì)也是兩人合作,可怎么也沒想到,這一切都只是單方面的利用。傅嘉木要攪風(fēng)攪雨,所以借助了舒郁昔日人脈,以臣子身份篡位不夠名正言順,所以還要借助舒郁的皇族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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