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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著一個被他擄劫到千里之外的人竟然還自稱不愿強人所難?林羽喬掃他一眼,又想起迭影那晚傷心哭泣的樣子,覺得這個人真是厚顏無恥至極,也不知迭影現在如何了。不過他開出這等條件還是出乎了她的預料,看來他雖看起來風輕云淡的樣子,到底還是被自己激到了。她正想答應,馬上又想到此人怕是沒什么底線,便道:不敢勞您大駕護送我,只要將我放了便是,還有要答應我三個條件。 自己已是讓了大步,她竟然蹬鼻子上臉談起條件來,慕容佑氣極反笑,倒是有了好奇心:什么條件? 一,我不能與任何和朝廷有關的人碰面。 二,不許強迫我做任何違背我意愿的事情。 三,絕不打探或過問我的身份。 林羽喬一字一頓,聲音清晰而響亮。慕容佑打量著她,她果真是要避開朝廷的,也不知是為了什么。林羽喬見他沒有反應,趕忙道:你方才說了得要我愿意跟你走。既是要愿意二字,我想這幾個條件也沒有什么問題,無論憑了什么迫得我不得不跟你走,都算不得心甘情愿。想了想,又補充道:你如果答應我,我也答應你這段時間一切日程皆聽從你的安排,絕對不會另做打算。 她倒是還知道大一棒子再給個棗子,慕容佑不禁笑了起來,很吃這一套地道:好,林小姐生意做得好想來是重行商之道的,我早聽聞越國商人最重信譽的,就這么說定了。 慕容佑細想之下才覺這個林羽喬的反應處處透著奇怪。自己表明身份時,她的反應十分驚訝。可別人的反應一般都是來自西鳩太子,而她則是聽到自己的名字時臉部明顯一僵,接著馬上遮掩過去。 此舉有欲蓋彌彰之嫌,難道她早就聽說過自己?慕容佑覺得奇怪,他再自大也有自知之明,他的名字還不至于到越國人盡皆知的地步,就如同絕大多數西鳩人并不知道越國太子甚至越國皇上的名諱一般。而且,就算她是機緣巧合聽說過,又為何是似乎有些害怕和慌亂的感覺呢?甚至她還不能與朝廷的人打照面慕容佑先前覺得她或許是個在祈京犯過事的江湖中人,如今看來,只怕沒有這么簡單。 慕容佑不由得好奇起林羽喬的身份,可他偏偏剛答應了她絕不打探或過問!竟然著了她的道,慕容佑很是氣惱,又愈發覺得心如同被貓撩一般,欲罷不能,總覺得要好好懲戒她一番,放人走什么更加非他所愿了。 怎么樣才能讓她心甘情愿地跟自己走呢?慕容佑想著,她答應這幾日聽任自己安排,可眼下兩人一見面說不過幾句就開始針尖對麥芒地言語交鋒,總不是個辦法,最好先取得她的信任和好感。只是不知她喜歡親近什么樣的人。 這個問題對于先前異性緣好到不用思考的慕容佑來說,實在是個空白領域。他的目光四下掃動起來,就見杜乘慌亂地低下勒頭。慕容佑盯他兩眼,搖搖頭,又嘆了口氣,看來這事只能靠自己了。 第60章 策略 林羽喬走在大街上,眼角不時跳入身旁人的翩翩衣袂。 她想著慕容佑先前的所作所為,實在不敢把希望寄托在他的道德水平上,自然也不敢指望他能遵守諾言,可她明白全憑自己逃走更是異想天開,唯有虛與委蛇能保證一段時間的安全。 楚申當日給她的笛管,她一直留在身上,她當日在王府中吹起時哨管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昨晚,她見杜乘已不像前幾日那邊時時刻刻盯著自己了,就試著吹了一下,只是如今楚申流風等人俱已不在祈京了,她知道不能對這個抱有太大的期望。也不知流風他們能不能查到自己是被這個家伙擄走了跟過來,還有沒有其他途徑給他們遞個消息呢? 走在她身側的慕容佑則是另一番心思。 昨晚,永泰親王在府中設宴招待西鳩太子,還邀請了京中大大小小的官員數十人作陪。 永泰親王是越國朝中唯一的異姓親王,姓端名凱來,祖上與皇室同宗,雖沒有封地,卻有五萬石的親王俸祿和世襲罔替的恩典,據說永泰王府中還有三張世宗皇帝親賜的丹書鐵券作為鎮宅之寶,是祈京之中名副其實的地位最尊貴的勛爵之家。負責使團接待的江夏王爺不在京城,皇子們尚未成年,皇上又未立太子,永泰親王出面招待再合適不過。況且,永泰王府雖圣寵隆厚,卻偏偏歷代親王都無實職,算不得有權勢,這宴會就多了些隨意的味道,少了幾分拘謹。 如此安排用意很明顯,既尊重了慕容佑的意愿,又不顯得怠慢。慕容佑樂見如此,況且,歷代的永泰親王都很會玩,連他都有所聽聞。 已故老親王精于木雕,取了個別山真人的名號,雕出來的作品有市無價,再上一代愛好木工。到了端凱來這里,就不再關著門做手藝活了,開始沉迷于寫詞唱戲,他不拘于對方的身份,甚至連混跡于市井的伶人們都不吝于指點,甚至興致高了還會當眾跳上臺去亮幾嗓子,哪有半點王爺的做派? 京城中人這才好奇起端家的事情,由此也就知道了端家幾代都不伺于廟宇,反而不務正業地摻和下九流的人做的事情。大家背地里都要搖頭,卻又不無羨慕的調侃著,有那永不降減的五萬石俸祿,任誰都可毫無顧忌地沉溺于這些玩樂之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