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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容容找回話里的主動權,她不懷好意地說:“明舒,你和程宴洲分手了對吧?” 話到此處,明舒勉強給了她一個自行體會的眼神。 “也對。”于容容自己找樂子似地拍了拍手,“怪不得他今天連幫你出頭的打算都沒有。” “一點都沒有!” 于容容對明舒的惡意也是從她成了程宴洲的女朋友開始的。 程宴洲是誰? 北城程家的掌權人,通吃政商兩道,在這塊地界,也只有傅時晟有能力與他相提并論。 包括于容容在內,圈子里的世家千金或多或少都存了要嫁給程宴洲的心思。 她們又怎么甘心看明舒一個出身不怎么樣的人爬到自己前頭。 永遠不可以低估一個人懷揣的惡意。 當嫉妒上頭時,在這些女人的眼里,恐怕除了自己誰都配不上程宴洲。 明舒的指尖在小東西一團光澤蔓延的毛發里梳理著她們可笑的心思。 女人雙眼擒住于容容,彎了彎唇后涼薄又無奈地開腔:“你家的網未免也太慢了,我和程宴洲塵歸塵,土歸土都不知道多少年了。” 話拐了角,明舒恰到好處地斂下眼底的意味不明的笑,“你今天才知道?” 于容容梗著一口氣,像極了被人提著脖子的鴨子。明舒慵懶地抬了下眼簾,看她的反應似乎也看倦了。 但于容容倒是提醒了自己。 當年她身上到底是多大的利用空間,能值得程宴洲不惜下如此的血本。 他還真看得起自己。 明舒無端攏了下五指,裸粉色的指甲沒如油亮的烏黑。莫名間,自她身后傳來的驚呼險些讓她臂彎里的喵嗚炸毛。 明舒的耐心在這一刻零星得可憐。 女人骨子里的冷跟隨視線撥轉,經一輪自下而上的回旋,定定地落在眼前不期而遇的人身上。 明舒嘴角勾弄的弧度怔愣了下,在程宴洲的晦暗的瞳孔中如一把利刃割出男人剎那間的輕顫。 門里門外,兩道目光如出一轍的沉默且讓人琢磨不透。彼此橫亙出的糾葛中亦無其他人涉足的余地。 于容容心虛地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別人不明白似地踉蹌了幾下。 程宴洲緊緊地盯住明舒,眼里墨色涌現。 在他不遠處,女人的心口似插了一朵血色浪漫的花,酒漬干涸,濺出的痕跡長久不消。 明舒靜靜地置于一大片白亮的背景下,美好純潔,心上染血,眉間浸冷。 沖動在一瞬間幾欲吞噬理智。 程宴洲不由自主地靠近她,克制的手放肆在空氣中,剛剛要觸及作偽的傷口時。 距離卻在女人似笑非笑的眉梢間重新拉開。 明舒不含感情地看他,“第二次見面了,程先生。” 男人手臂垂落,無可抵抗的情緒洪流退去后,他拿出了幸存者的冷靜。 程宴洲不上心地反問:“第二次?” “明小姐沒有騙我?” 明舒滿滿一目柔光,淺笑盈盈,如隔岸觀火的閑適。“怎么會?” “你剛才在晚宴上的表演很成功。”程宴洲側頭,菲薄的唇間溢出隱晦的慵懶。 明舒不慌不忙地睨他,“讓程先生見笑了。” 嘴上說表演成功,實則又當面戳破。 這男人無非是指出自己剛騙人不久的事實,旁敲側擊。 明舒在心里暗罵一通。 第11章 程宴洲似是能看穿明舒的小心思。 男人平緩的唇形隱隱有上揚的尾調。但終在瞥見明舒胸口的酒漬時,微不可察地擰上眉宇。 綿延的氣息里潛伏了一層冷厲。 何旭盯著眼前的場面愈加頭皮發麻。 明舒抱住手里的喵嗚,目光的溫和悄無聲息地回落,近乎一瞬間隕滅。 她示意小助理左寧跟上。 星空色系的高跟鞋叩在地板上的響動有序沉穩,黑質薄紗的禮服隨明舒輕盈的動作搖曳。 左寧乖巧地跟上去。 她偶爾抬眼掃過門外氣勢不容小覷的男人,旋即將頭埋得更低。 而程宴洲靜靜地守在原地。 他在等。 一如盤根錯節的記憶樹洞時時不忘提醒他要做的那些事 ——你要等,要等著她回來… 地板浸潤了木漆,行走的紋路像一池經風吹皺的春水面。 明舒剛踩上地毯的一頭,看似平坦的毛絨下隱藏著的一道凸起讓她反應不及地往后仰倒。 左寧急忙喊著:“jiejie!” 話音到此,程宴洲眼里匿起暗芒。 他大步一邁,不慌不忙地出手要去拉女人在傾倒有些許無措的身子。 程宴洲盯住她的左手手腕,眼看要觸碰時,明舒下意識地回攏胳膊,適時地隔開他的幫助。 男人的眸色沉雜得幽暗。 她不動聲色的抗拒,做得滴水不漏。 明舒無心理會他的目的。 女人還在摔倒的危險中掙扎,她右手抱著只喵嗚用不上力,左手的一下折騰令她的重心猝不及防地往前覆壓。 程宴洲臉色不好看,但關鍵時刻他眼尖地轉了下動作,重新握住明舒的手腕。 溫度兩相交疊,蓄滿力量的大手輕松地把人按在了眼前。 明舒怔愣了半晌,最后真誠地說了句:“謝謝。”她動了動手腕,有意扯清關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