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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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都懶得跟斯珩爭什么,找個一了百了的方式。 走到這個地步,斯珩所有的計劃都被粉碎,包括屬于倨傲的那部分筋骨也徹底折斷。 斯懿其實也后悔,當時隱約覺得不對的時候,沒有插手過這件事。 斯珩往后退了幾步,坐到噴泉邊,點燃了一根煙,低頭時,煙霧撲進他黑眸里。 “我知道。” 良久,他才說。 “我都知道。” 噴泉上方有個潔白小天使的雕塑,拉著弓箭微笑。 它的身影倒映在平靜的噴泉池水上。 燥熱的風吹過,吹動漣漪波紋。 池邊的人總在變幻,它永遠微笑不變。 兩道身影離開。 過了不多時,夏夜多變的天氣開始響過滾雷聲。 池水倒映出新的人影。 來人穿了一身黑,黑色t恤,勾出線條漂亮的上半身。及肩發(fā),挑染了一縷紅,襯得清雅面容有幾分不羈。 跟黑夜幾乎融在一起。 打火機砂輪的動靜輕微,隨之是抹竄起的火苗。 她咬著煙,盯著噴泉看了會兒,又掏出枚硬幣,食指大拇指相摩擦,硬幣被拋向空中,又被穩(wěn)穩(wěn)摁住。 在暴雨傾盆而下前一分鐘,她沒看字花,就把那枚硬幣扔進了水池。 算了。 命運哪在硬幣的正反面里,不過是知道答案還要自欺的把戲。 莊靜檀低頭吸了口煙,腳尖踢開一顆小石子。 怎么會又來了呢。 半小時前,她在街對面的的士里,看到那道身影的瞬間,也從玻璃窗上看見自己微翹又僵在一半的唇角。 如果。 她是說如果,愛是一種連綿不斷交手廝殺的欲望,那這份愛,或許真比她想象得要多。 -------------------- 第62章 【六十二】 斯珩從未如此深切體驗過坍塌和重建的過程。 這跟目標的成敗沒有關系。在屬于物質的世界中,一切得失變化都劇烈洶涌,人們都以賭徒心態(tài)上桌。有的人手中籌碼多一些,有的人少一些,中間所有輸贏都無法真正作數(shù)。 康家也好,斯家也好,那些榮耀的光環(huán)能籠罩多久,斯珩從沒有過長久的執(zhí)念。 他要贏,靈魂深處卻時常冷眼旁觀。 斯珩的內核如此穩(wěn)定而強悍。 所以一開始這場崩塌從內部發(fā)生時,有極短的瞬時空白,斯珩甚至沒有意識到它的到來。 事故的結果似乎已經塵埃落定。 從外面涌來很多很多聲音。 替他可惜,勸他保重。 龐雜的安慰指向一個隱晦的事實:這個插曲終歸要過去的,珍貴有意義的衣服掛破了口子,精心養(yǎng)的愛寵出了意外,人也會有類似的傷心。 更深一層的含義是,早放手早解脫。 那些話紛亂得像深而厚重的云團,輕然地從斯珩面前飄過。 僅此而已。 莊靜檀死亡—— 這幾個字組合在一起,他讀起來,有種不屬于漢字的感覺。 很陌生。 他有套與這個世界交手的程序,代碼嚴謹精美,圓融自洽,在里面運行的所有所有從未出錯。 莊靜檀這三個字輸進去,整個程序卻錯亂得令人發(fā)瘋。 倒在醫(yī)院后的兩個月,他每天都睡很久,有時候意識輕微地浮現(xiàn),也沒有半分試圖恢復清明的掙扎。 事情從他回去休養(yǎng)開始發(fā)生變化。 斯珩在收集與她相關的所有東西時,找到了一疊a5大小的自印詩集。 她藏在壁櫥后面一個巨大的空掉的薯片袋內。 翻開時,他當即怔在那里。 每個字,每一行,每一頁,都飽含著深刻而濃重的感情。 緊扣中心,創(chuàng)意靈動,能看出來是情之所至的原創(chuàng)。 所有內容都在花式論證一個中心論點,且可以濃縮成四個字: 斯珩,傻逼。 每首下面還有日期落款,創(chuàng)作時間基本集中在前年夏秋,是斯珩對她完全不感興趣那段時間,她三天兩頭跑,才提醒了他這個人的存在。 斯珩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攥著文頁的手指幾乎發(fā)白,最后又很低地笑出聲,尾音帶著極復雜的情緒。 從這一秒起,因為一個信念的注入,他崩塌的秩序開始重建修復。 她是消失。 她絕不會死。 是,他早該想到。 莊靜檀,如果真的打算去死,是不會浪費這樣大好機會的。 她會搞出最熱鬧的動靜,用死亡作為這場生命赴宴狂歡的結尾。 如果她有對他的怨氣,那提前探準他的位置,從樓上跳到他跟前,運氣好的話把他一起帶走—— 這種事她絕對做得出來。 莊靜檀對人該如何做一名不出格人類的程序數(shù)據(jù)庫,并因此建立起來的外界秩序、言語、滿不在乎。 她那顆心永遠坦然地為自己燃燒跳動。 這是她的稟賦。 躲他?沒關系。 只要人在,什么都不是問題。 從那天以后,斯珩把一秒鐘掰成兩秒鐘用。該工作工作,該模擬現(xiàn)場照常模擬,他想找出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提前跳車是唯一的可能,但那樣會不會受傷呢? 要考慮的事情太多,啃噬人脊髓的思念只有在極深的夜里才會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