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于是斯珩下了車,走過來吻了她。 成功在她眼里看到一閃而過的錯愕和放棄—— 這點斯珩倒是沒猜錯。 莊靜檀的確這么想的,要啃就啃,啃完趕緊滾。 反正聽那電話動靜,他這趟出差挺緊急的,時間估計也不會短,莊靜檀能理解他這種走之前不想讓人過得太舒坦、非要來這么一口的心情。 等到這個近乎奪去人氧氣的長吻終于結束,莊靜檀唇角微勾著問。 “訂航班了嗎?還有多少時間?不過有五分鐘空余,對斯總來說也夠了吧。” 斯珩微笑,抬手把她的發絲別在耳后,慢條斯理道。 “莊靜音,話不要說太滿。” 她點了點頭:“好,斯總教育得是。那我等您回來——” 莊靜檀吞了幾個不太文明的字,挑釁斯珩這種人還是要講點分寸的。 斯珩深深看了她一眼,邁開長腿轉身要走,卻又被她叫住。 “斯珩。” 他停下腳步,側了側頭。 莊靜音從前叫他名字,要么聲如蚊吶帶著哭音,要么小貓撓人一樣,聲調偏高,聽得他頭疼。 這一次,跟從前每一次都不同。 莊靜檀把煙熄了,問:“這個月的生活費,你能多打點兒嗎?我要報課。” 斯珩頓了頓。 “知道了。” 一直到轎車轉彎看不見影子,莊靜檀都在想,要么可以,要么不行。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之前數目固定,每個月十萬整,錢打進來,她都放在一張卡里,因為不用出去社交也基本上沒動,比起花錢,她更喜歡攢的過程。現在要有不得已的花費了,自然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誰松的口誰掏錢。 等洗澡出來,正打算睡覺時,莊靜檀收到則短信。 您尾號9314卡11月21日01:38工商銀行收入(跨行匯款)3,000,000.00 元,余額3,607,000.00元 還有一條信息。 ——置裝費另算。 好。 很好。 莊靜檀一下就沒那么困了,兢兢業業研究到半夜,最后決定把鋼琴、馬術、插花、瑜伽都學起來。 人活一世,干一行愛一行,錢到位的前提下,敬業很重要。 而且有些事的確該提上日程了。 ——那個姓康的,差不多也回國了。 電腦屏幕自動休眠,莊靜檀雙腿屈起,整個人蜷在椅子里,倒了杯威士忌喝。 別墅區非常安靜,窗外的夜色靜謐,靜到像她的幻覺。 喝完兩杯酒,莊靜檀把床墊拉起來,從下面拿出個手機來,又去書架頂端摸出sim卡,插上,開機。 通訊錄里只存了一個號碼。 永遠不會回復她信息的號,往上翻只有她發過的綠色信息框。 但最后一條停留在七個月前。 莊靜檀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很久,手指最終落了下去。 [好久不見。在那邊怎么樣?] 連同沈珧在內,認識的幾乎每一個人都覺得她血冷。她自己也知道。這個號碼的主人,是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跟所有人意見不同的人。 姓康的把一切毀了。 莊靜檀右手拿著手機,左手握著酒杯,沉默很久,最后失手,酒杯砸在地板上,碎得四分五裂。 她蹲下,撿起玻璃碎片,感覺尖銳的部分扎入手掌,血珠涌出,才稍稍緩解了心中燃燒的沖動。 * 莊靜音繼家中出事半年后,再度混入了這個圈子——竟然有人為她牽線搭橋去看賽馬,請到了早都隱退的孔姜嚴做馬術老師。 少數人知道她搭上的是誰,對此緘口不言;一些認識莊靜音的熟人離斯家圈子遠,對此更難以置信,有好事的特地去了莊靜音上課的馬場假裝偶遇,想打聽她到底傍上哪家金主,當然,問出口的話要文明很多。 莊靜檀最近本來就夠煩了。 她上課有人負責錄視頻,要發給某個東一區出錢的男人看。 下了課還被什么熟人堵到臉上,這種難看的場面她不想讓斯珩看到,于是沖錄視頻的人做了個口型。 ——可以了。 那助理便放下了手機。 “靜音,你怎么不講話?我們前段時間不是還聚了一次,你貴人多忘事哦?” 這熟人俏皮地眨了眨眼,邊帶著馬術頭盔邊催促。 她自我介紹小名蕓蕓。家里是做皮具的,之前莊靜音聚會背ladydior去,她憑借火眼金睛鑒定為高仿,不過沒當著莊靜音面說,自認為已經很給這位落魄千金面子。 對于莊靜音搭上什么長期金主的傳言,她是不信的,但也想仔細求證一番。 莊靜音的性格她們這圈都清楚,從前家里有錢的時候,也是又悶又無趣的。現在要是真為了利益被人包了,估計要羞到鉆進地里了。 思及此,成曉蕓問得更肆意了,攔住想要離開的人。 “你現在男朋友是誰啊,這么厲害?咱們老朋友了,介紹認識一下唄?” 莊靜檀停下腳步。 她看了成曉蕓一眼,神色陰晴不定。 成曉蕓從沒見過莊靜音這樣,愣了一愣。 “你——” 什么態度,這幾個字沒來得及說,她就聽見‘莊靜音’開了口。 “我最近沒愛可做,心情差得想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