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他似乎是察覺到話題偏了,頓了下,又說:“我這幾年都是把他當自家小孩看待,有些話我也就直說了。” 明燦稍怔,點頭,“您說吧。” 徐醫生的語氣嚴肅起來,“我目前不排除他病情的好轉是和戀愛有關系,不過這個事情很難講,換句話來說是很不穩定,比起好轉來說我作為他的醫生更擔心一些其他的事情,不知道你可以理解嗎?” 明燦的心霎時一顫。 希望會帶來絕望。 而絕望…… 會帶來滅亡。 明燦想著深吸一口氣,肯定說:“您可以放心,我保證您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的。” 現在不會。 以后也不會。 徐醫生眼神一閃,“祝你們幸福。” 明燦站起來,認真地鞠了個躬,“謝謝您。” 診室外面。 岑樹站在門口等。 明燦出來,非常自然地牽住他的手,“走吧,去拿藥。” 岑樹猶豫著問:“徐醫生和你說什么了?” 明燦偏頭,“沒說什么啊。”見他皺了皺眉,她笑起來,“你耳朵湊近點,我就告訴你。” 岑樹立即往邊上偏了偏頭。 明燦用力地夠著脖子,對著他的耳朵說:“他讓我對你好一點。” 岑樹一愣。 明燦故意說:“難道我平時對你不好嗎?” 岑樹回應迅速,“好。” 明燦哼一聲,“算你有良心。” 說完。 她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岑樹也看著她笑。 兩人就這樣一路笑著牽手下樓,笑著拿完了藥,一直等到出了醫院大門才終于歇住了。 趁著剛好有空。 下午他們去了紋身工作室。 地方是岑樹之前去過的那家,打車過去不遠,老板是個寸頭的青年男人,脖子后面和手上都紋了一片,幾乎rou眼可見的地方都紋滿了,乍看過去視覺沖擊很強烈。 “來了。” 岑樹嗯一聲,“遠哥。” 明燦跟打了個招呼,“遠哥好。” 刁遠打量了兩眼,熱情問:“準備紋哪兒啊?” 明燦說:“肋骨。” 刁遠挑了下眉,“會有點痛,你確定?” 明燦點頭,“確定。” 刁遠說:“行,手稿給我看看。” 手稿在帆布包里放著。 而包在岑樹手里。 明燦從他手里接過手稿,遞過去,“您看一下。” 刁遠拿著掃一眼,“郁金香啊。” 明燦嗯一聲。 刁遠挑眼,“畫的挺不錯。”說著皺了下眉,“不過這顏色涂的吧……” 明燦立即接過他的話,“也挺不錯。” 刁遠聽完頓時樂了,朝著邊上站了許久沒說幾個字的人揚了揚下巴,“你小子有眼光,會找。” 岑樹這才淡笑著開口,“多謝遠哥夸獎。” 刁遠也笑,“談了戀愛就是不一樣,會說話多了。”他說著朝明燦挑了下眉,“調教的不錯。” 工作室不大。 里外用黑灰相間的布簾隔著。 明燦和刁遠就紋身的具體細節溝通了會后,便跟著他去了里間,里面擺了一張床,兩面墻都是到頂的柜子,上面放著各種說不上名字的東西,她按他說的在床上躺下來,稍微有點緊張,眼睛下意識地往布簾的方向瞟。 刁遠注意到,說:“別緊張,我干這行好多年了,效果這塊你放心,你這個我最多四十分鐘給你弄完。” 明燦立馬把目光收回來,“麻煩了。” 刁遠把相關機器全部再次消毒,工具準備好,戴上一次性手套到床邊坐下,“衣服往上撩一下。” 等明燦把衣服撩起半截,刁遠一眼便看見了那道疤痕,從顏色來看,應該不算是很久,“什么時候弄的?” 明燦閉上眼睛,“去年。” 她不知道他是往皮膚上抹了什么東西,感覺有些涼,也有些癢,不過可以忍受。 刁遠邊抹邊抬頭看了眼她的臉,“墊鼻子了?” 明燦聞言楞了下,“我希望是。” 刁遠不再多問。 只繼續完成他剩下的工序。 這樣的紋身他做了沒有一千還有八百個,并沒有什么大的難度,一切游刃有余,先紋輪廓,再做陰影處理,最后是上色,出于一位專業紋身師的職業道德,他盡量對手稿進行了百分百的還原。 如刁遠所說 紋在肋骨處的確是痛的。 明燦提著一口氣讓自己不要喊出聲,感受著這真實到無法忽略的疼痛,她覺得這和她當時手術完麻藥勁過了的痛感沒有什么區別,也不知道岑樹當時是怎么有勇氣紋那么大一塊的紋身。 岑樹正在外面的沙發上坐著,他什么都沒干,只安靜地看著布簾,等待是漫長的,至少于他而言,格外漫長。 刁遠的時候掐的很準。 還差兩分鐘。 他摘下手套抬頭,“好了,你起來看看。” 明燦坐起來,紋身的地方還略有點疼,保鮮膜包著,看著不是很清晰,不過看著應該是挺還原的,衣服放下來,她說:“辛苦遠哥了。” 刁遠擺擺手,“客氣。” 明燦聽他說完了一些紋身后的注意事項,下床穿鞋,順便問:“這里有洗手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