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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毒皇后重生了 第32節

    “辛苦。”

    “你去把你娘叫過去,我們一起吃飯,讓你娘喂你,好不好?”陶萱蘇覺得自己有些殘忍,畢竟孩子無辜,聲音忍不住顫了顫。

    項茂行似乎察覺到這點,將手放在她大腿上,安撫她焦躁的心。沒關系,我們不會真的對這個小孩怎么樣,只是要胡金枝交代出實情。

    胡百歲果然下地,去拉胡金枝的手,讓她也坐上桌。

    胡金枝終于受不住,崩潰地跪了下去,淚流滿面道:“王爺王妃都知道了,是不是?”

    終于肯交代了,陶萱蘇就不再違心地利用胡百歲。她也不裝傻:“略知一二,特設此局,是要讓你說出背后指使的人。”

    陶萱蘇將胡百歲抓過來,目的是揪住胡金枝的死xue,如果她不肯招,那她的孩子就不會有好下場。當然,陶萱蘇不可能真對一個八歲的孩子怎樣,只是要以此威脅胡金枝。

    胡百歲見娘親又跪又哭,嚇得哭著抱住胡金枝,“娘不哭,娘不哭。我不吃了,我不吃了,我們回去。”

    胡金枝緊緊地抱著兒子,這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奴才愿意說出實情,只求王爺王妃放過我兒。”

    陶萱蘇點點頭道:“有的話,他不該聽見。盛嬤嬤,先帶胡百歲出去,給他些好吃好玩的。”

    胡金枝安慰一番胡百歲,讓他先回家等著,實則做好了必死的準備,所以萬分不舍,把兒子抱了有抱,親了又親。

    早知今日,何必作惡呢?

    陶萱蘇沖胡百歲笑了笑,給了他糕點和瓷娃娃。胡百歲不覺得有誰是壞人,便跟著盛嬤嬤出去了。

    “誰讓你在王爺飯菜里下毒的?”

    “是……是瑞王府的李嬤嬤。”

    第54章 審問

    果然是瑞王一派下的毒手。

    項茂行并不驚訝,冷笑一聲質問胡金枝:“對方給了你什么好處,值得你豁出性命?”因其眼前蒙著輕紗,旁人看不見他的眼睛,只見他嘴角勾起一絲冷冰般的笑容,愈發覺得此人充滿危險。

    胡金枝心虛地轉了轉眼珠子,頭磕地不敢起來,瑟瑟道:“李嬤嬤給了奴才五百兩紋銀,讓奴才在您飯菜里每天下毒,事成之后,再給奴才一千兩。王爺王妃,奴才一時為錢財所迷,才會做出這等不要臉的事,奴才已經知錯了。奴才不要錢,奴才愿意受罰,但求王爺王妃留奴才一條命,百歲才八歲,不能沒了娘啊。”

    胡金枝和瑞王府的李嬤嬤是在菜鋪買菜時認識的,一來二去,兩人勾搭上。熟絡后,李嬤嬤曉得胡金枝好賭,就時常約她賭錢,令她輸得個一窮二白,等胡金枝回過神來,已經欠了一屁|股債。這時,李嬤嬤趁機告訴她,只要她答應每天在王爺膳食投毒,欠下的錢既往不咎,還送她一千五百兩銀子。

    胡金枝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李嬤嬤一早就對她埋下了陷阱,誘使她一步一步往里跳。可她不敢聲張,只能自認倒霉。她本來還懼怕下毒,卻經不起錢財的誘|惑,五百兩銀子擺在面前,她就傻眼心癢了,不知不覺就接下了投毒的買賣。

    第一次投的時候,她還膽戰心驚,投了十來次后,得心應手,竟是一點也不怕,覺得瞎子王爺到死也不會發現。

    人算不如天算,王妃一回王府就發現了,胡金枝覺得王妃就是她的克星。再次栽在王妃手里,只能搬出可憐的兒子,希望博得王妃的一點同情,饒她這條賤命。

    聽胡金枝絮絮叨叨說完這些,陶萱蘇不禁心寒:酒色財氣,若為其中一個所迷,人簡直會做出各種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又愛憐地瞧著項茂行,要是王爺不去將軍府,兩人不見面,王爺不吐血,就會到現在還沒發現他中了毒。也許王爺這輩子真就死得不明不白。想到這,陶萱蘇氣不打一處來:“王爺,這件事牽涉瑞王府,不如請母后做主。”一網打盡,永絕后患。

    項茂行亦是心有余悸,道:“這后面少不了貴妃的主意。先請母后徹查,再請父皇裁奪。瑞王三番五次要害我,這回決不能輕易放過。”

    又將是一場風雨大戰。陶萱蘇睨著胡金枝,威脅道:“你的一言一行都關系到胡百歲的性命生死。你要是還想胡百歲平安長大,就老老實實地指證。”

    胡金枝心下痛悔,只求保住兒子,抹淚道:“到了這步田地,奴才早就后悔了,求求王爺王妃放過我的兒子。奴才寧愿和李嬤嬤同歸于盡,要不是她設計害奴才,奴才也不會犯下謀害王爺的滔天大罪。”

    既然這么心疼兒子,又怎能糊涂到犯下這等百死莫贖的罪孽。

    陶萱蘇命胡金枝將李嬤嬤送她的毒藥和銀子全部交出,這都是不容置疑的證據,而后一同進宮。宮里正因快過年了而熱鬧得緊,處處都在修繕打掃,盼著來年是一個豐收吉祥年。

    皇后娘娘見兒子兒媳入宮請安,笑得合不攏嘴,又恭喜陶萱蘇娘家喜事連連。及時陶萱蘇將王爺中毒的前因后果表明后,皇后氣得牙齒打顫,罵道:“這群賤貨!一而再再而三謀害嫡子!本宮看他們是活膩了!從前本宮禁足,他們得意了一段時間,還真就以為本宮是個軟柿子、是只病貓嗎?”

    皇后拍桌而起,命人將瑞王妃謝嬋媛、瑞王側妃曹嫻嫻、喬杏并李嬤嬤一同抓進宮。瑞王項茂德此時在皇帝跟前當差,怕驚動皇上,等問清楚了話再傳瑞王。

    皇后命人將鳳椅搬在門口,怒氣洶洶地坐在上面,眼角眉梢盡是惱意。瑞王府的人請安后,皇后也不吭聲,就讓那些人跪在雪地里,挨凍受寒。

    任憑誰看了這架勢也察覺到不對勁,皇后向來不待見瑞王府的人,今天見了面就讓人跪著,實在可疑。謝嬋媛瞟了一眼陶萱蘇,陶萱蘇對她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驚慌,不會拉她下水。

    瑞王側妃喬杏小產后身子一直不好,站在風雪里凍得手腳冰涼,牙齒亂顫,卻不敢出大氣,只能忍著。

    曹嫻嫻看見陶萱蘇盛氣凌人的模樣,心里就來氣,嫁了個瞎子有什么好神氣的?你以為皇后娘娘能給你撐一輩子腰嗎?令聞哥哥回來了你很高興是不是?你等著,你高興不了多久!

    天空飄起了細細碎碎的雪花,落在跪著的瑞王府一干人等身上。皇后只是冷冷地盯著這群人,一言不發,像是要先挫挫她們的銳氣,又像是就要這么折磨她們至死,連陶萱蘇也看不懂皇后娘娘究竟是何意思。

    謝嬋媛作為正妃,在不明所以的情況下,理應試探性地問兩句。但她看得出皇后正在氣頭上,便忍住了說話的沖動。況且她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從未得罪過皇后娘娘,又有陶萱蘇在那幫襯,她自信自己不會出什么事。

    曹嫻嫻跪得雙腿發酸,衣裳又被雪水浸濕了,終于忍不住開口道:“不知妾身等做錯了何事?還請母后明白示下。”

    皇后依舊不言不語,目光發寒,像兩道冰冷的利劍,逼得人不敢再問。

    宮外窸窸窣窣響起了一陣響聲,隨即有人道:“皇后娘娘,不知瑞王府怎么得罪您了?這天寒地凍的,您就這么拘著這幾個嬌滴滴的弱女子在雪地里跪著。”

    貴妃娘娘自知和皇后娘娘水火不容,遲早斗個你死我活。所以從皇后解除禁足后,她就不再裝出和順的模樣,直接來個針鋒相對、分庭抗禮。平日除了晨昏定省,絕不往毓德宮跑。

    皇后斥道:“跪下!”

    貴妃掃視一圈周圍,心下隱隱有些不安,犟嘴道:“嬪妾何錯之有?”

    皇后道:“本宮是皇后,你是妃妾,見了本宮,你自然要跪。”

    貴妃淺淺行禮,毫無恭敬之意,反唇相譏道:“若皇后賢德令人敬佩,嬪妾自然會跪。但皇后無端讓瑞王府的人跪在雪地里,嬪妾不服。”

    “不服?貴妃,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干的那些破事!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也有露餡的時候。”皇后挑了挑眉,像是在說你的死期到了,“溫珮,把人帶出來。”

    溫珮命人將在屋里跪著的胡金枝領了出來,讓她跪在李嬤嬤旁邊。李嬤嬤見此人眼熟得很,嚇得一個激靈,往旁邊挪了挪,裝作不認得胡金枝的樣子,時不時就拿眼睛瞟貴妃,希望她能想辦法解決眼前困境。

    貴妃看見胡金枝,起初還皺著眉頭疑惑,略略思索便明白過來,看來投毒的事東窗事發了!她眼珠子轉得飛快,旋即裝出鎮定的樣子,免得被皇后抓到把柄。

    “貴妃,你可認得這個人?”皇后突然笑了一聲,比不笑時還令人毛骨悚然。

    “不認得。”貴妃心虛得很,腦子里已經在想找誰做替死鬼合適,無論如何,棄車保帥。

    “你當然不認得。作為貴妃,你怎會直接見她?自然有人代你效勞。不過你沒見過,也一定知道她的名字,這個人是恭王府的廚娘胡金枝。”

    聽到這個名字,貴妃握著手爐的手指緊了緊,險些要一手爐直接砸死皇后。

    皇后目光如刀般盯著貴妃,繼續道:“她和她旁邊的李嬤嬤關系不淺呢!胡金枝,你來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好好地說一遍。”

    胡金枝一直瞪著跪在旁邊的李嬤嬤,怨恨她毀了自己的人生。聽皇后娘娘吩咐,才回過神來,道:“是,奴才遵命。李嬤嬤,我可被你害慘了!你還裝作不認識我!”

    李嬤嬤早就嚇得兩腿發軟,魂飛天外,扯著脖子喊道:“我本來就不認識你,你別胡說!”

    “你……你……”胡金枝恨不得立刻掐死李嬤嬤,“回稟皇后娘娘。是李嬤嬤讓奴才在恭王飯菜下毒的,她給了奴才五百兩銀子和五十小包毒藥,還說等王爺死了,再給奴才一千兩銀子。”

    胡金枝哭得淚流滿面,將如何認識李嬤嬤、如何上當受騙說得清清楚楚。李嬤嬤一直反駁,說胡金枝在撒謊,還時不時抬頭看貴妃,企圖從她那獲得一點幫助。

    貴妃自身難保,只想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巴不得李嬤嬤自己攬下這個爛攤子,一眼也沒看她。

    胡金枝交代清楚后,謝嬋媛、曹嫻嫻、喬杏都吃了一驚,這才明白今天被突然召集進宮,在毓德宮跪著是因為這件事。

    皇后無聲地笑了笑,像是輕蔑,又像是憤怒。她道:“盛嬤嬤,本宮有些口渴,你去倒杯茶來。”

    盛嬤嬤站在陶萱蘇背后,沒想到皇后會突然吩咐她做事,眨了眨眼方道:“是。”

    皇后接過盛嬤嬤手里的茶盞,喝了一口茶,對她笑了笑,將茶盞放回她手里,又抬頭對貴妃道:“貴妃,胡金枝的話,你可聽明白了?本宮特意給了你一點時間,你想明白了?怎么交代?”

    貴妃下意識地將手上的細汗在暖手爐上蹭掉,一本正經道:“皇后娘娘這話嬪妾就聽不懂了。恭王被人謀害,嬪妾也替他擔憂。不過這是胡金枝和李嬤嬤的恩怨,嬪妾又怎會知道呢?”

    “盛嬤嬤是本宮的陪嫁侍女,李嬤嬤是你的陪嫁侍女。恭王開府,本宮讓盛嬤嬤跟著出府照顧;瑞王開府,你讓李嬤嬤跟著出府照顧。李嬤嬤和你的關系,不用本宮再說。她的所作所為和你沒有關系嗎?”

    眾人這才明白剛剛皇后故意使喚盛嬤嬤的用意,讓所有人都直截了當地看清貴妃和李嬤嬤的關系。

    “李嬤嬤出宮多年,她的所作所為本宮又豈會知道?”貴妃打定主意不承認,反正李嬤嬤家人的命在她手上,李嬤嬤不敢亂說。但顯而易見,李嬤嬤一個人沒這么大本事,所以還得推一個有身份的人出去頂罪。

    她將目光看向瑞王的三位妃子,心下快速計較,誰做替罪羔羊最合適呢?

    第55章 廝殺

    皇后早有所料貴妃不會輕易承認。她也不著急,瞧著地上跪著的三位瑞王妃、側妃,問道:“你們呢?身為瑞王的妃子,瑞王府的女主人,對李嬤嬤的所作所為也不知情嗎?”

    謝嬋媛身為正妃,率先開口:“請母后明察,兒媳不知。兒媳身為瑞王妃,未能管束好下人,以致恭王受害,愿領責罰。”

    坦蕩蕩,敢認錯,她的態度無可挑剔。

    曹嫻嫻急于和李嬤嬤擺脫干系,道:“請母后明察。妾身只是側妃,沒有管理王府的權力,對李嬤嬤的罪孽一概不知。”

    喬杏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道:“jiejie這話可就錯了。我們三個里頭,李嬤嬤和你最親近,平日總往你房里跑。你真的不知嗎?”她猜得自己小產是曹嫻嫻害的,苦于沒有證據,所以現在時時和她作對。

    曹嫻嫻登時面紅耳赤:“喬杏,你別胡說,我和李嬤嬤并無往來。”

    陶萱蘇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坐山觀虎斗可真爽。

    貴妃心中一動,或許曹嫻嫻是頂罪的不錯人選。她和恭王妃交惡,害恭王也有理由。

    皇后對曹嫻嫻和喬杏的辯駁不感興趣,擒賊先擒王,最終目的是扳倒貴妃和瑞王,這三個妃子都是連帶的小兵而已。

    皇后盯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李嬤嬤,聲如裂帛地道:“李嬤嬤,你都聽見了,沒有人要保你,都想將你利用完了,讓你一個人頂罪受死。你若老實說出幕后主使,我還能留你全尸,否則夷你九族!”

    小雪落在李嬤嬤身上,融化了,打濕了她的頭發和衣裳。也看不清她臉上是雪水還是淚水,只聽她磕頭道:“是奴才自己的主意,和別人無關,和貴妃娘娘無關,和瑞王無關……”

    “本宮可沒說和瑞王有關。你急急擺脫,難不成是在遮掩什么?”

    李嬤嬤啞口無言。

    貴妃道:“皇后是一國之母,難道要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污蔑皇上的兒子嗎?”

    皇后目眥欲裂,惡狠狠地瞪著貴妃,道:“有人要害本宮的兒子。這個害人的人是你兒子府上的,要說和你兒子沒有關系,誰會信?貴妃,別以為本宮兒子雙目失明,就由得你們欺負。”

    貴妃也不膽怯,對上皇后的目光:“那就請皇后拿出證據。”萬不得已的時候,誰都可以犧牲,必須保住瑞王。

    陶萱蘇見二人爭執不下,大聲責問李嬤嬤:“你說這件事是你一人所為,和別人無關,那你為何要謀害恭王?”

    李嬤嬤抖如篩糠,又抬頭看了眼貴妃,囁嚅道:“奴才……奴才……奴才從前在宮里當差時,被恭王罵過,記恨在心,所以才想要害恭王。”

    項茂行坐在火盆前,冷笑出聲:“難為你記得這么清楚。”

    陶萱蘇附和道:“沒想到李嬤嬤這么記仇。方才貴母妃和你撇得干干凈凈,想必你也記著仇吧?不知道你現在是不是也想在她飯菜里投毒呢?”

    皇后道:“貴妃不肯承認,瑞王府的人也不肯承認。本宮身為皇后,不會胡亂定誰的罪。本宮已經派人去請皇上,大家就一齊在這等著皇上,看皇上會如何處置吧。”

    貴妃的人紛紛撐起傘,給貴妃和瑞王府的妃子們遮雪。皇后這邊呢,恭王和陶萱蘇坐在火盆前,時不時喁喁耳語。

    兩方就這么僵持了一刻鐘,□□味沖天,惹得整個皇宮的宮女太監探頭探腦地打聽。

    終于皇上和瑞王一同來了。皇后忙讓座,道:“下雪天,還勞煩皇上跑一趟,實在抱歉。但這件事臣妾不敢做主,還得請皇上定奪。”

    瑞王一來就將喬杏扶了起來,道:“你身子弱,別跪著了。”看得曹嫻嫻咬牙切齒,她雖不愛瑞王,但也見不得瑞王對別的女子好。

    皇上道:“怎么回事?別跪著了,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