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你長的這么帥的份上，我就開心開心吧?！比A婕。

    晚上一塊兒吃飯時，沈墨一直很專心跟她聊天。

    華婕原本想飯后就跟他傾訴一下自己關(guān)于畫畫的心事，但中途沈墨手機(jī)一直靜音亮屏，有人持續(xù)持續(xù)給他打電話。

    “去接吧。”華婕拍拍他手。

    沈墨這才走到飯店門口接電話。

    華婕在窗口看到他皺著眉，非常嚴(yán)肅的講著什么。

    年初后沈墨創(chuàng)業(yè)的三家公司都進(jìn)入到起步的關(guān)鍵時期，南極賤畜的股權(quán)也在擴(kuò)，事兒極多，一直在忙。

    即便不出差，也常常電話會議，或者視頻會議。

    這個世界上不止她有煩心事，沈墨也在咬著牙拼命的往前跑。

    他已經(jīng)在盡力保護(hù)她，照顧她了。

    很多時候，她真的好依賴他啊。

    8分鐘后，沈墨便走回座位。

    再面對她時，他臉上表情又變得柔和。

    華婕心里酸酸的，沈墨一定很累，壓力很大，而他一直在努力承受著，盡量只跟她分享，而不把負(fù)面的情緒轉(zhuǎn)嫁給她。

    他始終在用他的方式溫柔待她。

    她也想守護(hù)他呀，希望他不要那么累。

    于是，這頓飯后，華婕什么都沒說，笑呵呵的跟他相處。

    第二天，報了個班，華婕開始學(xué)車，努力讓自己更加忙碌起來。

    ……

    ……

    一個月后，華婕考出駕照，又講更多的時間放在四合院的裝修上，隨時跟父親溝通和調(diào)整裝修方案。

    有空就去圖書館研究老北京四合院的歷史，和古建筑每一處細(xì)節(jié)的講究。

    雖然跟畫畫關(guān)系沒有特別大，但仍然體會到了求知的樂趣。

    陸云飛最近在學(xué)雕塑，有點上癮，非要給華婕的四合院雕幾個雕塑，木料、石膏胚都買好了，個頂個的大。

    “這里華婕沒設(shè)計雕塑啊，這兒放一個不奇怪嗎？”華父看著被放在院子空地上的東西，委婉的拒絕道。

    “漂亮的，這地方空，正缺一個?！标懺骑w無視了華父的拒絕，挑了個超大的樹根木料，圍著木料開始轉(zhuǎn)圈打量。

    “不空啊。你要不雕幾個小的，放華婕的畫室或者展覽廳里？”華父掐著腰，眉頭皺的飛起。

    對脾氣硬的人吧，華父可以很對方比嗓門。

    對脾氣軟的吧，華父強(qiáng)勢強(qiáng)勢也搞得定。

    但是面對陸云飛這種倔的要死的悶葫蘆……太難搞了！

    你跟他講道理吧，陸云飛也不吭聲，繼續(xù)雕他的。

    你大小聲吧，他也不吭聲，照樣雕他的。

    反正就是油鹽不進(jìn)，不急也不惱，就是拗。

    好氣。

    “大的好，就放這兒。”陸云飛果然仍舊堅持，雕刀已經(jīng)在木根上揮舞起來了。

    “這里我要做個木桌子呢，擺個遮陽棚，在這兒喝茶?！比A父據(jù)理力爭。

    “喝茶的地方多呢，這里放木雕，這個院子才漂亮。”陸云飛還是很給華父面子的，有在認(rèn)真跟華父解釋。

    這要是錢沖，陸云飛壓根兒不會搭理，埋頭干自己的就是。

    “那我就是要在這兒喝茶，你——”華父有點要惱，但是陸云飛并不理睬，已經(jīng)刷刷刷揮刀了。

    刀鋒反光，寒氣逼人。

    “……”華父。

    正巧華婕端著兩個保溫杯過來給他們送水，華父接過水，立馬告狀道：

    “這個葫蘆非要在這兒雕個木雕，你能不能管管他？”

    “你就讓他雕唄，雕完了再悄悄給他拿走不就得了?！比A婕笑道，陸云飛的那個倔勁兒，就順著他，隨便他，別管他就完事兒了。

    “他要把那個木雕釘進(jìn)地里，鑲嵌在石板路里啊！”華父憤憤然大聲道。

    “啊，那我換個地方喝茶好了?！比A婕笑著安撫道。

    “狗屁你換個地方，這是我的院子！”華父。

    真的好氣啊。

    沒有人能管的了那個悶葫蘆?。。。?/br>
    能不能110把他架走??？

    “哈哈哈哈哈。”華婕聽的哈哈哈大笑，忙拍撫父親后背，給父親順氣兒。

    “陸云飛現(xiàn)在可也是出名的畫家了，爹你就讓他雕吧，等他以后貴了，咱們再把這木雕啊，十雕啊之類的從地里起出來，給他賣了?！?/br>
    “……”華父。

    不然那又能怎么辦呢。

    華婕走到陸云飛身邊，遞了保溫杯給小陸：

    “怎么著？我和沈墨老讓你當(dāng)電燈泡，你欺負(fù)不著我和沈墨，就在這兒欺負(fù)我爹呢？”

    陸云飛接過水杯，挑眉疑惑道：

    “我沒有欺負(fù)華叔叔啊，我在幫他布置院子呢，這里放個木雕漂亮?！?/br>
    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

    “……”華婕梗了下，憋了半天才拍拍他肩膀，無奈道一句：“加油?！?/br>
    “放心，我現(xiàn)在雕的挺好?！标懺骑w嚴(yán)肅點頭。

    “……”華婕。

    轉(zhuǎn)身朝著父親聳了聳肩，攤手表示她也盡力了，沒轍。

    華父嘆氣搖頭，只得轉(zhuǎn)頭干別的去了。

    華婕坐在抄手游廊的純木紅漆扶手上，看著陸云飛舞刀削木，木屑翻飛。

    他那不疾不徐的模樣，才十幾歲，就像個歷經(jīng)滄桑的沉靜老頭了。

    莫名覺得很解壓。

    半個小時后，陸云飛放下刀，甩了甩手，與華婕并肩坐好，擰開保溫杯咕咚咕咚喝水。

    “紅糖姜水？”他砸吧砸吧嘴，又喝了一大口。

    “我媽怕你們在外面干活受寒，特意煮的。”華婕擰開自己的，也喝了一口。

    兩個人就這樣安靜的坐著喝水，誰也不講話。

    十幾分鐘后，先打破這份寧靜的倒是陸云飛：

    “你最近都沒有畫畫吧？”

    有一個月了吧？

    “……嗯，最近在充電，學(xué)習(xí)和思考。過一段時間再畫吧。”華婕淡淡道。

    “別挺著，想哭就哭吧?！标懺骑w轉(zhuǎn)頭看她。

    他這么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倒把華婕給說笑了。

    這不像是他會說的話。

    “哪就要哭了？”她含著笑意道。

    “……”陸云飛靜靜凝她，好半晌才認(rèn)真道：“你剛才說過一段時間再畫時，表情像是在哭?！?/br>
    “……”華婕喉嚨里忽然一酸，眼淚差點就被陸云飛的話和眼神給催出來了。

    她狠狠拍了他一下，灌一口紅糖姜水，轉(zhuǎn)開頭不說話了。

    晚上，沈墨雖然出差，華婕還是來到了沈老師家。

    她陪阿姨一起做了頓晚飯，沈老師吃飯時也一直在走神。

    飯后沈老師便鉆回畫室，甚至沒時間洗一下手上沾染的顏料。

    華婕在畫室門口站了二十分鐘，便上樓走向沈墨的書房。

    人是不是無論貧窮富貴，是不是都將在成熟后，約會獨自承受生活的苦。

    孤獨的做選擇？

    揣著一絲疲憊和頹喪，華婕站到書房門口，然后怔住。

    沈墨雖然沒在家，雖然未必知道她一定會來他家，卻仍在自己書房門口貼了張紙條給她：

    【華婕：

    春天來了，三月了，你已經(jīng)兩個月沒有畫畫了。

    心里很苦吧？

    這些日子你都在思考什么內(nèi)容呢？

    為什么還不來找我傾訴？怎么還不來跟我哭呢？

    是我不符合電視劇里女孩子想哭時最喜歡抱的那種胖熊的身材嗎？

    但我抱起來手感也很好吧。

    華婕，你不要看輕了你老公呀，我的人生和你的人生，我全支撐，也沒什么難的啊。

    我看那么多書，不就是為了能做到這一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