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也跟沈佳儒一樣，因?yàn)楦R良握手而被蹭了一手的顏料……

    “聽說這次油畫展你不參加？”馬良問。

    “嗯，我畫的是水彩。”華婕坦然道。

    “希望以后在其他畫展或者比賽中，能跟你碰上。”馬良唇角微翹，嘴上雖然說的客氣，眼神卻像在說：加油吧，看起來挺強(qiáng)的小姑娘，希望你能夠格跟我出現(xiàn)在一個畫展上吧。

    “行吧。”華婕故作無所謂的聳聳肩，也擺出了個傲慢的表情。

    真是奇怪，當(dāng)一個環(huán)境里，有那么一個人特別傲，特別喜歡裝b后，所有人都會不自覺跟著吹起牛來。

    好像如果不跟著一起傲慢，一起裝b，就會顯得特別不行。

    連她也被帶偏了，不受控制的擺起譜。

    給完馬良眼神后，華婕就意識到了這一點(diǎn)。

    有些窘的摸摸鼻子，她朝馬良尷尬笑笑，便轉(zhuǎn)頭走向另一邊。

    佯裝去看他其他畫作，躲開了他。

    她可不想再跟他多聊了！

    再繼續(xù)下去，近墨者黑，為了比拼‘傲慢’不輸陣，她尾巴恐怕要翹到天上去才行。

    她華婕想成為的可是優(yōu)雅有氣度的知性才女，決不能長歪成馬良、錢沖這種中二傲慢男。

    保持微笑，遠(yuǎn)離中二青年！

    ……

    華婕跑走后，沈佳儒含著笑踱步到馬良身邊。

    目光望著華婕，手卻拍在馬良肩膀上，沈佳儒并用一種格外驕傲的長者語氣，輕聲說：

    “我這徒弟不錯吧？

    “華婕在色彩上的天賦非常了不得，雖然畫的是水彩不是油畫，但腦袋里有東西，手上技術(shù)也扎實(shí)。

    “過幾年，你要面對的就是逐漸走上競爭舞臺的華婕這樣的對手了。

    “馬良，可也別太驕傲了。

    “還有方少珺他們幾個雖然幼稚點(diǎn)，但也別小看。”

    “……”馬良回頭看看沈老師，目光轉(zhuǎn)開掃過華婕和方少珺幾人，然后又看回沈老師。

    眨巴眨巴眼睛，嘆口氣，馬良又恢復(fù)了彩虹屁附體模式，真誠點(diǎn)頭，強(qiáng)烈認(rèn)可道：

    “是的，不愧是老師的學(xué)生，名師出高徒啊！”

    第152章 畫你   “我們試試吧。”

    馬良跟華婕握手時, 沾到她手上的油彩，轉(zhuǎn)手都抹到了錢沖肩膀處。

    白t反正已經(jīng)臟了，方少珺幾人干脆按著錢沖坐在靜物擺臺上, 每人借用馬良的丙烯顏料和扁刷筆，在他白t肩頭連袖口處涂鴉。

    一人畫幾筆，再署個瀟灑的名字。

    中午馬良請一行人去吃杭幫菜，錢沖就穿著這么一件‘藝術(shù)衫’, 行走在上海街頭。

    要不是他臉皮厚又自認(rèn)為很帥, 還真扛不下來來來往往路人的頻頻回眸。

    馬良請的這頓請的雖然不貴，卻是他常吃，真的覺得好吃的一家很正宗的店。

    酸甜口的西湖醋魚，澆汁飽滿，又嫩又滑, 沒有一絲腥味, 特別開胃。

    紅艷艷軟彈的東坡rou，彈彈的, 入口既化, 香的人魂兒飛。

    還有蟹黃豆腐、龍井蝦仁、老鴨煲、油爆河蝦、叫花童子雞和油燜春筍……

    每樣菜都好好吃, 華婕最愛油爆河蝦，吃到停不下來。

    以前在上海的時候，就愛吃這個，北方?jīng)]有這東西，也不擅長油爆糖醋的烹飪方法。

    這一次可下解了饞, 又嘗到了這味道。

    錢沖他們幾個沒吃過江浙滬本幫菜、杭幫菜, 對甜不拉幾的東西不是很感冒，是標(biāo)準(zhǔn)的北方咸口忠實(shí)追隨者，都挑不那么甜的吃, 過癮程度遠(yuǎn)不如華婕。

    吃飯時聊天，馬良提到上海地鐵3號線已經(jīng)開始運(yùn)營，現(xiàn)在上海有個神一般的游樂場叫‘美國夢幻樂園’，因?yàn)檩喍砂l(fā)生過踩踏事件，所以浦西浦東在各種建大橋……

    隔壁桌上海人用上海話聊著節(jié)目《老娘舅》，吳儂軟語，市井氣息。

    華婕一邊吃，一邊聽這些關(guān)于老上海的故事，品嘗著這份年代感，津津有味。

    飯后，沈佳儒一行人跟馬良告別。

    馬良站在街邊，依依不舍的看著沈老師，直至對方坐著陳安通的車徹底消失在街角，才轉(zhuǎn)身回自己的院子。

    越是熱鬧之后，越覺空氣寂寞。

    這是獨(dú)自握筆，面對紙張的畫畫人的宿命。

    ……

    離開馬良后，孩子們坐在車上，都變得有些沉默。

    靜靜回想馬良的畫，每個人都在承受壓力。

    對那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充滿了敬畏之心。

    沈佳儒在副駕上回頭，問他們：

    “下午要不要去馬良說的那個游樂場玩？”

    畢竟難得來一趟上海。

    “不去。都是馬良腐化我們的陷阱。”錢沖直接搖頭，撇嘴吐槽后，又問方少珺和陸云飛他們：

    “你們?nèi)幔俊?/br>
    沒人開口，但都齊齊搖頭。、

    大家都沒心情。

    回賓館時，華母和趙孝磊還沒有辦事回來。

    孩子們各自回房，睡個午覺，下午還要去畫室做準(zhǔn)備——

    開始規(guī)劃接下來的寫生，以及思考為了參加《老洋房油畫展》到底畫什么。

    華婕走回自己跟mama的房間，刷卡，開門，才踏進(jìn)去要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忽然一只手撐在門邊墻上，另一只手把住房門，制止了華婕關(guān)門的動作。

    心里一驚，抬頭對上方少珺的眼睛，華婕才悄悄舒一口氣。

    又有點(diǎn)后怕道：

    “我要是再使點(diǎn)勁兒，就把你手夾到了！”

    “我能進(jìn)去嗎？”方少珺沒接她的話，目光看向華婕身后的房間，整個人的氣場都有些暗淡。

    “……進(jìn)來唄。”華婕讓開門口，請大小姐入門。

    對方這個行為和發(fā)言，要是換個男的，簡直就是偶像劇。

    方少珺表情懨懨的，坐在窗邊的小沙發(fā)上，撈過桌上擺著的未開封的礦泉水瓶，擰開喝了一口后，長長嘆氣。

    華婕坐在她對面，見她進(jìn)來又不講話，這才主動問她：

    “怎么了？”

    “華婕……”

    “嗯？”

    “你覺得，面對不止一個馬良這樣的對手，我們仨能贏嗎？”方少珺將視線落在華婕面上，眉頭皺起，身上那股清冷的氣質(zhì)，更濃烈了。

    “沈佳儒的徒弟誒，當(dāng)然都是國內(nèi)頂尖的啊。你就算對自己沒有信心，也要對老師有信心吶。”華婕理所當(dāng)然道。

    “……”方少珺苦笑了下，她就是怕自己給老師丟人。

    更怕從此開始，她在各種大小比賽里常得的冠軍頭銜，就要終結(jié)了。

    又在華婕注視下坐了一分多鐘，方少珺忽然覺得如坐針氈，她攥的礦泉水瓶嘎嚓噶嚓的響，忽然站起身道：“你休息吧。”

    邁步便往門口走。

    華婕皺起眉，瞪著方大小姐雷厲風(fēng)行離開的背影，在對方才走出第三步時，她站起身，跑過去一把拉住方少珺的馬尾，像個惡劣的欺負(fù)女同學(xué)的男孩子，掛著壞笑，對上方少珺的回眸怒瞪。

    “要去爭全國第一，你怕了嗎？”華婕挑眉，握著方大小姐馬尾搖了搖。

    方少珺拉回自己的馬尾，雖然情緒上很喪，但不太想將脆弱表露給別人看，便還是盡量讓語氣顯得輕松，帶點(diǎn)調(diào)侃的輕笑道：

    “拿第一？哈，這么不給別人機(jī)會嗎？”

    華婕退回沙發(fā)邊坐下，示意方少珺也坐回來。

    兩人再次對象而坐，華婕才認(rèn)真道：

    “不給啊。不好意思啊，不給！”

    “噗，你說了算嗎？”方少珺被她故意擺出的拽拽表情逗笑。

    “方少珺必須得第一啊。”華婕認(rèn)真看著她。

    方大小姐從來不服輸，忽然這樣氣弱，可不像她。

    “第一……”方少珺撇了撇嘴。

    “喂！你拿出點(diǎn)氣勢來呀！”華婕。

    “……”方少珺目光落回雙手中的礦泉水瓶：“就算我沒進(jìn)前5，也理所當(dāng)然吧。畢竟競爭對手都是很成熟的青年華婕，和一些老前輩。我初出茅廬——”

    華婕打斷搖頭：

    “你怎么能還沒開始畫，就已經(jīng)有‘輸了也沒關(guān)系’的心態(tài)呢？你安慰誰呢？安慰的了你自己嗎？

    “真像你說的那樣，不進(jìn)前5也行嗎？

    “你自己再問問你自己！”

    方少珺掀起眼皮，看到顯得有些嚴(yán)厲的華婕，又快速垂眸，抿著嘴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