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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雁瑤裝作面露詫異,“你知道這事?” 方錦嫻點點頭比了個噓,低聲道:“是不是真的?” 陳雁瑤思凝,心里翻轉片刻,笑道:“這事自有母親做主,我們斷是不敢非議的。” 一句不敢就直接回絕了,那到底是是不是?方錦嫻還想問些什么,見陳雁瑤有些意興闌珊便將這念頭消了下去。 “我早說了不要叫她你非不聽,她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兩只眼睛一只鼻子跟我們一樣嗎?”陳悅穎一口氣悶在心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卻又不敢對姜雪珊發脾氣,一來是今兒是她的生辰,二來是陳府門第沒姜府的高,底氣不足。 “難道你叫我上門去看那個傻子?”姜雪珊聽她這番話面露不悅,又指著一旁的人慍道:“又不止我一個人想看,她們不也是想看嗎?”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因為她鬧得不愉快,下次咱們再找個日子叫她出來就罷了。”一旁的女子似聞到□□味趕忙打了圓場。 “這樣傲慢無理不知禮數的人你們還緊巴巴的貼上去,那不是打臉嗎?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生的,竟教出這樣的女兒來,來不了也不遣個人來說。”另一女子譏笑道。 女子穿著石青色的褙子,嘴角微翹,眉眼多了一抹諷刺之意。 陳悅穎怒目瞪著她,氣氛一時沉悶了下來,大家神色尷尬,女子竟才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又忙對她道了歉。 陳悅穎只覺得自己怒火攻上心頭,恨不得現在馬上得知究竟,她哼了聲憤憤的跑到陳雁瑤邊上說道:“大姐,咱們現在就回去,看看那個傻兒到底在弄什么幺蛾子。” 陳雁瑤點頭上前跟眾人道別,想到方才那人的話,就道:“四娘生病才好,想必是來的路上發病來不及遣人來報,我們先行回去看看是不是家里出了事。”她朝眾人屈身見禮,“此事是我們失禮,擇日我再帶四娘來給大家賠罪。” 姜雪珊臉色微霽,欣賞的看了她一眼,端莊典雅,言談有度,到底是有娘跟沒娘的區別啊,正要開口卻聽見有丫鬟一疊聲的叫喊。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一個小丫鬟急匆匆的朝水榭方向跑過來,片刻就到了眾人跟前,那丫鬟氣喘喘的開口道:“那個……陳家四娘來了。” “她來了?現在人呢?”姜雪珊手一拍猛的站起來。 丫鬟忙點頭應是,又道:“因得了娘子吩咐,等人到了以后就引到偏廳,現在就在那兒侯著。” 陳雁瑤聞言臉色煞白,眼底的詫異轉瞬即逝,廣袖底下的手緊緊攥著,是她命太好還是哪里出問題了,她側目冷冷盯著流杉,幾不可聞的冷笑一聲。 流杉看著她那冷眼一笑,仿佛似掉進了萬丈深淵一般陷入無盡的絕望中。 方錦嫻悠悠的啜著茶,將主仆二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她自小在保定長大,性子爽朗不喜后|庭小女孩這些彎彎繞的事,看這群人一副討伐的模樣頓時失了興致,她擱下茶蠱便帶著丫鬟先行離去。 “好你個陳秋蔓,看我怎么收拾你,讓她等著,我們等她多久就讓她等我們多久。”姜雪珊看著眾人,面上露出戲謔別人的成就感,全然不顧還在一旁陳氏姐妹。 陳悅穎早已經心猿意馬,一聽姜雪珊說這話面色不虞,卻又礙著她的面子,只得硬生生的忍下想要飛奔過去教訓陳滿芝的心。 偏廳里,丫鬟上了茶便退了出去,陳滿芝安安靜靜的坐在冒椅上,熱茶一杯續著一杯,屋內寂靜無聲。 她到時,姜府門前寶馬雕車停滿,想必聚會的人都還在,陳滿芝訕訕的笑著,可真是記仇啊,她們這樣晾著自己是因為自己遲遲不到而惱怒了嗎? 身后傳來一聲響動,她回頭就見彩云尷尬的從地上爬起身。 “奴婢該死。”彩云低著頭說道。 陳滿芝微微嘆氣,方才在車里兩人都受了傷,她的身子到現在還有隱痛,想必彩云也是如此。 “我們走吧。”她站起來說道。 “娘子,萬萬不可,奴婢撐得住。”彩云面露惶恐,卻又覺得心里一股暖流涌入,“我們來遲本已經是禮數不周了,如果再冒然不打招呼就回去,必定惹人閑話,事關陳府名譽夫人一定會嚴懲的。” 陳滿芝只得按著滿腔怒火乖乖落坐,她覺得這古代條條框框的束縛,隨時都能將她勒死了,“那我們去外面找個丫鬟說說就回去吧。”她說著就聽得到外邊傳來說話聲。 “可不是,最近脾氣都壞透了,你沒看見春柳jiejie被罰成什么樣了,好在親家老太太過來了,她收斂了點我們的日子才好過一些。” “不是好了嗎?這都四個月了怎么還出血?”有聲音應道。 陳滿芝挑眉,朝門口望了望。 “我哪知道,一直吐著,原以為害喜害得厲害,最近還吐了血絲,這才瞞不住的,要不然郎君還不知道有出血呢,這保胎藥愣是一天都不停的吃,結果呢,腹痛出血就更加嚴重了。” “唉,好不容易才懷上的,只盼肚子里的小娘子郎君能安生些,我們做丫鬟的也少些挨罵。” “借你吉言。” 話落,就有兩個穿著水紅素面比甲束腰的丫鬟端著茶點從側邊并著走進偏廳。 丫鬟迎面就看到陳滿芝主仆二人,二人驚慌失措的對視一眼,隨即一個丫鬟忙弓身施禮慌亂道:“奴婢該死,奴婢下次不敢了,請娘子饒恕,幫奴婢隱瞞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