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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他拿出帕子擦了鼻血,雙眼赤紅。顧思杳竟敢如此辱他,他定要加倍的回報! 顧思杳不是喜歡那姜氏么?那他更要把姜氏弄到手,好好的羞辱這對男女一番。報復一個男人,再沒有什么比凌/辱他心愛的女人,更好的法子了。 想到姜紅菱那豐艷妖嬈的身子,顧忘苦忽然心情大好,連鼻子仿佛也不那么痛了。 顧思杳大步往延壽堂而去,他那一拳并未用上十足的力道,不然顧忘苦的鼻梁也要碎了。 此番重生,他有意尋了些諸如《十段錦》之類的養生功法來修習。上一世,到了最后那幾年他身子便一直有些不大好,時常生病。今生此時,他身子雖很是康健,卻也早早的未雨綢繆,留神調養起來。不然,那弱不禁風的身軀,又要如何保護她呢? 顧思杳也并不喜歡這般凡事動武,然而看著顧忘苦那輕薄狂妄的樣子,不當面給他個教訓,他也實在含忍不下。果然,揍了顧忘苦之后,他只覺胸懷大敞,爽快不已。 先前顧忘苦所言,倒說中了一點,他心中也不是沒有心虛。他的確對姜紅菱存著非分之想,也并未將她當成嫂子看待。然而,他和顧忘苦是決然不同的。顧忘苦于紅菱,唯有yin/欲。而他,他是要將她捧在心頭去呵護的。 但,若是她并不喜歡這樣呢?顧思杳步履微緩,薄唇輕抿,又旋即自負一笑:她會喜歡的。 姜紅菱蓮步輕快,走出許遠了,心頭那股惡氣也尚未消散。 顧忘苦這廝當真是可惡,青天白日就敢言語輕薄起她來了!偏生,此刻她還拿他沒有辦法。顧思杳也是怪里怪氣,無事往侯府這邊瞎跑些什么,扯著她說些有的沒的,倒叫人拿住了把柄。 她心中深恨顧忘苦戲辱之言,連著顧思杳也一道惱上了。 如素跟在她身側,亦步亦趨,看著自家主子的神情,小心賠話道:“奶奶,三爺今兒這話可沒有道理的很。”姜紅菱面若冰霜,冷冷說道:“今日這事,只當不曾有過。對著誰,都不要說起。”如素曉得事情輕重,連忙點頭。 姜紅菱步下飛快,心底將那顧忘苦抽筋扒皮了一番,卻忽然想起一節:顧念初已然身故,侯府這邊只余顧忘苦這么一個獨苗。自己再怎么翻騰,往后這侯府的家業總要顧忘苦來繼承的。自己一個寡婦,又沒有孩子,早晚是會落在那廝手里的。 想到顧忘苦那落在自己身上的yin/邪目光,落在他手中又要遭受何等屈辱,自是不言而喻。 姜紅菱心底怒氣漸消,卻又禁不住的升起了一股寒意。她步子漸緩,只覺那日頭迎頭照來,被刺的微微有些眼花。 如素見她粉面發白,身子也微微搖晃著,仿佛就要站立不住,連忙上前扶住,焦急道:“奶奶可是哪里不舒服?不然,就不去太太那兒了。待回去了,打發個人跟太太說一聲,請大夫來瞧瞧。”姜紅菱搖了搖頭,低聲道:“無妨,不過是日頭刺了眼睛,有些頭暈。”說著,穩了穩心神,照舊舉步往馨蘭苑行去。如素縱然心中擔憂,但知拗不過自家主子,只好隨行。 走到馨蘭苑外,卻見一少婦攜著一名垂髫幼童,自門里出來。 姜紅菱不禁駐足,仔細打量了一番。卻見這少婦生的瓜子臉面,膚色極白,兩頰逗幾點微麻,一頭秀發高高盤起,沒戴髢髻,只用了一根銀簪子挽著。身上穿一件素面青布對襟比甲,下頭一條藏藍色蓋地棉裙,似是洗過幾水了,半新不舊的,有些掉了色。這婦人眼明唇紅,倒是個美人,只是眉眼含愁,似有凄苦之意。她身側跟著的男童,生著一張圓圓的臉蛋,兩只眼睛烏溜溜的,緊緊貼附著那婦人,似是十分依戀。看情形,倒是一對母子。 姜紅菱看這婦人面目甚是生疏,想了半日方才記起這是何人。 她心念微轉,輕步上前,望著那婦人淺笑道:“過來這許久,一向不見嫂子。今日倒是巧,在這兒見著了。” 原來,這婦人姓張,也是顧氏族人的女眷。她丈夫名叫顧容,算起關系來,還是顧文成的遠房侄兒。顧家族大,哪會各個榮華,這顧容便是一房窮親戚。 顧容家中本也小有產業,娶了這房妻子,也是小戶人家女兒。一家四口,敷衍度日。去歲冬季,江州格外寒冷,顧容應朋友之邀,去城郊游玩,不慎墜落在冰洞里。雖被人救起,卻生了一場重病,請醫吃藥將家中產業花銷了個干凈,那病卻依舊不見好轉。到了今年開春,顧容撒手人寰,丟下孤兒寡母。 張氏是個沒腳的婦人,家中漸漸揭不開鍋,也不知如何是好,想到侯府富貴,便時常過來請安打個秋風。如今侯府換成蘇氏當家,她自然也帶了孩子往馨蘭苑來了。 張氏才自蘇氏處出來,正滿腹愁緒,忽見一艷麗少婦走上前來,同自己攀談。她看了眼前這少婦兩眼,猛然想起這便是侯府新娶的大少奶奶,連忙欠身行禮,口里說道:“大奶奶折煞妾身了,我這等人,怎好讓大奶奶喊我嫂子?” 姜紅菱笑了笑,說道:“嫂子這是哪里話,一族里的親戚,序齒而論,我不叫你嫂子,卻該叫些什么?”說著,又問道:“嫂子今兒過來,是做什么來的?” 那張氏卻面色訕訕,似有幾分難言之隱。 第26章 姜紅菱見她這般神情, 心底略有幾分猜到,便笑道:“嫂子來尋太太, 可有什么話說?若是有什么難處, 都是一族里的親戚,直言說來不妨, 或有能幫襯的,太太自然也幫襯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