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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喊他王子,倒不全是為了揶揄。也有幾分真心認為他該是一位王子——傲慢而不失禮。 “江岷,你和張芙榮說什么了?她怎么那么生氣啊。” 傅佳辭的口吻很小心。 江岷放下勺子,慢條斯理疊起一張紙巾,擦拭過嘴角。 那雙黑沉的眼睛,透過透明的鏡片,沉靜地看著傅佳辭。 “你很在意?” 傅佳辭沒法違背良心說她不在意。 就像八年前,她從心底渴望江岷家人的認可,八年后,她同樣希望自己的朋友能認可他們。 “她是不是說了不好聽的話…” 江岷沒正面回答,他只冷冷笑了一聲。 傅佳辭解釋:“她心直口快,沒有惡意,說了什么讓你不開心的,你不要計較。” “選一個吧。” “選什么?” 江岷雙手擺在桌上,后背倚著椅子靠背,姿態坦蕩。 “我和你那些所謂的朋友。” “這不是二選一。” “傅佳辭,人不能太貪心。” 傅佳辭后背一陣涼…這不是胡攪蠻纏嗎…她以前怎么不知道江岷是這種人。 如果他是一座龐大的冰山,那么八年前,她真真只看到了冰山一角。 她現在的說謊能力已經不如當年,而江岷更是比過去更有洞察力。所以她的動搖,被盡收眼底。 “趁什么都沒發生,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今天岷仔用了激將法 可他還是沒有跪。 明天開始恢復晚8:00更,爭取六月前完結掉 第72章 破碎 嘴硬,只有堅持到底才能成為人格魅力。 傅佳辭即便后悔,也絕不會宣之于口。 “為什么要后悔?” 她腹腔里憋著一股火,卻不敢輕易發作。等了八年,她不是為了當著他的面承認自己后悔的。 傅佳辭自認為她個足夠強硬,也足夠惡毒的人,可碰到江岷,才知道什么是真的惡毒。 他云淡風輕地往你心上戳一刀,還要諷刺地問一句:是不是還不夠疼。 她低頭望著江岷面前的一次性餐盒。 明明吃著同樣的東西,她的餐盒里有殘渣,而江岷的卻十分干凈。 她也只能看著餐盒,這樣,可以暫時躲避江岷的視線。 不必抬頭看,她也感受到了江岷審判的目光。 傅佳辭欲蓋彌彰地說了句:“遇見你以后我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后悔。” 江岷回之一聲冷笑。 說謊,是心虛的表現。 “我該去醫院了。” 傅佳辭淡淡應道:“嗯。” 江岷起身后,順手收拾了餐桌上的垃圾盒,把它們裝進白色塑料袋里。 他用左手拿下掛在衣架上的黑西裝,右手使不上勁,穿衣服的動作有些艱難。 傅佳辭看著他困難的姿態,像個旁觀者。 江岷不出聲,她就不會主動幫他。 耗費了些時間,最終他還是穿好了外套。昨日那件白襯衫染了血,被傅佳辭扔進了洗衣機,他工整的西裝里穿著她買的白T,這樣反差的搭配穿在他身上,很違和。 江岷出門前,兩人之間還是較著勁,誰也不和誰說話。 江岷帶走桌上的垃圾,傅佳辭望著空蕩的桌面,桌布上印著成簇的花,她的家里擺滿植物、家具還有一些裝飾品,可她仍覺得房子很空。 她同江岷不一樣。 江岷喜歡住在很高的地方,但她一個人住在高層,除了風聲,聽不到任何其它的聲音,會心慌,所以在租房的時候,她只看五層以下的房子。 她看過很多低于五層的房子,都太陰濕,挑來挑去,還是五層這個位置剛剛好。 江岷走后,傅佳辭睡了一場回籠覺。醒來的時候,外面變了天。 六月中旬的津州,經常是艷陽暴曬的天氣,很少陰天。 大中午,天忽然暗了下來,一場雨將下未下,悶在云層里,空氣又悶又濕。 她拿出枕頭下的手機,是一長串信息,來自于不同的人。 張芙榮跟她發信息道歉,沈晉安找她見面,還有方顏約她吃飯。 還有一通來自江岷的未接來電。 她摁了那一條,回電話給江岷。 “傅佳辭。” “我在。” “下午有時間么。去幫我取件東西。” “有時間,正好中午要去修理廠取車,你把地址發給我。” “好。” 掛了。 傅佳辭惱悔地抓了抓頭發,媽的,就知道太主動沒好下場。 傅佳辭回消息給沈晉安,才知道他和方顏為同一件事找她。 同他們約了吃飯的時間,傅佳辭換了件衣服,素顏出門。 江岷發給她的地址正好在修理廠附近,她取到車直接那里。 這是片廢舊的工業園區,被藝術家拿來改造成工坊。一進門,一件破損的鑄鐵雕像孤傲地立在廣場中央。 它渾身銹跡斑駁,完美融進晦暗的天色中。傅佳辭開車繞過雕像,來到江岷給的地址門前。 舊建筑像巨大的迷宮,她繞了好大一圈才找到電梯。 給她開門的是一個不年輕的女人,個頭不高,黑發里夾雜著幾根白發。看年紀,在四十至五十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