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頁
他猜想這可能就是張芙蓉,傅佳辭的合伙人。 江岷開了門,見到他,張芙蓉明顯傻了眼。 她在門外呆立了十秒,江岷等不下去了,才說:“進來吧。傅佳辭去買早點了?!?/br> “傅佳辭這丫頭幾時會吃早點了!”張芙蓉邊吐槽邊往進走,熟門熟路找到自己的拖鞋,走進屋。 江岷看著她大喇喇坐在沙發上,不由皺眉。 這個女人,她的衣服上不知道有多少細菌呢。 江岷說:“我去拿車鑰匙給你?!?/br> “慢著!”張芙蓉喊住他,“你就是江岷?” 江岷對張芙蓉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她太沒有界限感了。但是礙于禮貌,他還是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 “嗯,是我,傅佳辭的男朋友?!?/br> “嘖。”張芙蓉嗤之以鼻,“傅佳辭居然喜歡這種裝逼怪。” 江岷沒有把張芙蓉的無禮放在眼里。 如果不是傅佳辭,他永遠不會和這種女人有交集。 江岷記得傅佳辭昨夜把車鑰匙放包里了,他走近傅佳辭房間,從她包里翻出車鑰匙,放在張芙蓉面前。 張芙榮無法對江岷抱有好感。 一走八年,傅佳辭全部的青春都搭進去了,回來不給她當牛做馬,反倒在這兒裝逼。 “女人的房間是你能隨便進的?” 張芙榮倒也不是對人有偏見,她闖蕩多年,各種人都能接受。 但江岷就是那個例外。 這是她第一眼看到江岷,和想象中沒什么太大的差別——就是那種很高冷的男人,一看就沒在女人這里吃過苦的貴公子。 能把傅佳辭迷得七葷八素,絕非常人。 江岷雖然是職業律師,但他生活里并不擅長和人吵架,或者說,他生活中很少和人交往,所以基本沒有吵架的機會。 他站在晨光前,晨光在他眼鏡鏡片形成一道反射,張芙榮沒能看清那雙充滿警告意味的眼睛。 “我和傅佳辭的事不勞費心。” 張芙榮是直來直去的性格,聽江岷這么一說,瞬間惱火,“老娘憑什么不能費心了。你在美國風光的時候,是我陪傅佳辭在醫院打吊瓶。你有什么資格讓傅佳辭cao心?還去給你買早餐…呸?!?/br> 張芙榮當然也知道不能輕易置喙他人姻緣。 但—— 如果你也是傅佳辭的朋友。 如果你也見過她這八年的反復無常。 你也知道,她花了八年時間在等一個人。 女人之間的共情,讓她無法接受江岷。 張芙榮不想讓江岷看笑話,認為她是在帶有情緒的情況下聊這件事。她沉下氣:“你是什么樣的人,我不知道,也不多嘴。但傅佳辭,我沒見過比她更重情重義的人,你們這些人,穿西裝打領帶,為了錢和名利,能昧著良心說話。你和她不是一路人。” 江岷要靠在料理上,手插著褲子口袋,穿著昨天傅佳辭買來的那雙灰色拖鞋。 他以絕對的男主人姿態存在于此。 “張女士,我想你對我的職業有所誤解,也對傅佳辭有所誤解?!?/br> 江岷聲音也不高,只是淡淡的陳述,卻直接反駁她了的結論,好像她的認知不僅錯誤,而且可笑。 “我認識傅佳辭八年,我們當了八年的生意伙伴,你和傅佳辭,認識幾天?有三個月嗎?沒有吧?!?/br> 時間不止是治病的良藥,也可以是攻擊人的利箭。 “那是因為我不在,所以她對你們重情重義。” “江律師,你未免太過自信了?!?/br> 江岷看了眼腕表,傅佳辭出門快四十分鐘,也該回來了。 他打算匆匆結束對話。 “張女士,傅佳辭是成年人,她會處理好和我的關系。為了你和她的合作關系,你最好不要在她面前說我半句不是。” 他的話半是恐嚇半是威脅,張芙榮呆住,料想不到,江岷連面子都直接撕破了。 她被徹底激怒,自然也遷怒于傅佳辭了。張芙榮抓起桌上放著的車鑰匙,張腿就走。 正好傅佳辭剛回家,見她氣沖沖的樣子,一句“怎么了”還沒問出口,張芙榮便兇惡地瞪了她一眼:“傅佳辭,你好自為之?!?/br> 傅佳辭去買早餐被插隊,剛和人吵完架,又被張芙榮冷言相向,她火氣也不打一處來,再見也不講,而是沒好臉色的說了聲:“慢走不送。” 張芙榮走后,傅佳辭沉默著把早餐從保溫袋里拿出來。 江岷站在客廳,眼底是與他無關的神色。 他寧愿站著,也不想坐在張芙榮坐過的地方。 傅佳辭乍一開門,看到江岷站在客廳里的瞬間,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她的家,在他的襯托之下變小了很多。 江岷左手彎折打火機,他也不抬頭,只是看著火焰燃起又滅掉,“怎么去了這么久?” 傅佳辭心里想,和插隊的人吵架這種事,沒有必要告訴江岷,便只說:“排隊的人很多?!?/br> 早餐是兩份小米粥,一份煎蛋餅。 江岷不是嘴挑的人,什么都吃得慣。 他的家庭雖不完美,但出身、家世這種東西,是如影隨形的。當他吃飯時,也是安安靜靜,不會發出任何惱人的聲響。 江岷右手動不了,只用左手拿餐具,吃飯速度很慢。 傅佳辭潦草吃完,靜靜地坐在對面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