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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半夜的時候,張幼雙忽然悟了。 她怎么都是個成熟的現代獨立女性,應該是她把俞峻這個儒家士大夫給日得喵喵叫啊!!怎么想都不應該是俞峻把她給日哭了吧。 這么一想,張幼雙悔得腸子都青了。 如果還有下次,她一定要勇敢地A上去,反客為主,把俞峻給日得喵喵叫。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張幼雙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受臨睡前這個念頭的影響,她甚至做了個夢。 夢到了俞峻。 男人雪白的上襦,配松青色的下袴,烏發如緞般垂落在肩,唯一不同的是,在這光滑烏亮的發中多出了一對毛絨絨的,三角形尖尖的貓耳。 夢里她大吃一驚,目瞪口呆:“俞、俞先生?!” 一向淵停山立,清冷守正的俞峻,很不好意思地皺著眉輕咳了一聲,面上微紅,貓耳也跟著打了個顫。 露出個苦惱又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俞峻似乎很想遮掩他身體上的變化,然而下一秒,一條黑色的尾巴忽地從這身后冒了出來。 她惡向膽邊生,將俞貓貓撲倒在了床上,扯開了衣襟,露出了白皙勁瘦的胸膛,將他蹂躪得一塌糊涂,渾身上下青一塊紫一塊,咬著貓耳將他日了個喵喵叫。 等到她終于從色令智昏中清醒過來,點了根事后煙,不經意間往門外看去,卻看到了張貓貓如遭雷擊般地站在門前,一副世界觀被刷新了的,“我是誰,究竟在哪里”的表情。 這個詭異奇葩的夢瞬間就把張幼雙給嚇清醒了。 伴隨著窗外隱約的爆竹聲,張幼雙在半夢半醒間,昏昏沉沉,一直捱到了天亮。 張衍起得一向早,少年梳攏了烏發,扎作一個高馬尾,垂在了腦后。 猶豫了一下,走到了桌前從抽屜里翻出了個紅木的長條匣子。 扭開鎖,里面墊了塊細布,塞了不少棉花,正中靜靜地躺著一塊兒白玉玉佩,瑩潤有光。 伸手一碰,玉質觸手溫潤,一看就知曉定非凡品。 這是他生父的玉佩。 他五六歲的時候,娘就把玉佩交給了他保管。小時候,他臨睡覺前總喜歡拿出來看一眼,細細摩挲,抱著玉佩入睡。 等到他年歲漸長,或有意或無意,沒怎么拿出來看過了。 拇指輕輕摩挲著玉佩,張衍垂下了眼。 這回他再拿出來卻是下定了決心,打算把它給埋了。 他已經有了俞先生,若還日日夜夜惦念著生父,實在不像話,于情于理都該和過去做個道別。 這玉佩是他與生父唯一的聯結,他舍不得典當,就打算在院子里找個地方埋了,索性眼不見為凈,也算是和當初那個童年的他告別。 很奇怪,一碰上俞先生,他心里就會涌出些無來由的暖意,忍不住莞爾,忍不住微笑,覺得安心。 俞先生在身邊,這玉佩帶給他的情感依賴好像也再沒當初那么重。 …… 到底是代表著生父,不舍還是有的。 端坐在桌前,反復看了有小半柱香的功夫, 張衍定了定心神,合上了紅木匣,抱著匣子出了屋。 出乎意料的是,剛一出門他就看到了俞峻。 張衍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就把紅木匣子往身后一藏,“俞先生?!” 無怪乎他吃驚,主要是俞峻此時正站在飯桌前,往桌上擺著粥和咸菜。 這清瘦挺拔的身影不是俞峻又能是誰。 日光透過支摘窗,一大早難得是風平雪靜。 明亮的日光下,俞峻也只梳了個馬尾,眉眼清姿如畫,側臉輪廓瑩潤,隱隱透出光來。 見到是他,俞峻倒沒有驚訝,平靜地擱下了手上的碗問:“醒了?” “桌上有早飯。” 張衍定睛一看,懵了。 桌上兩碗香噴噴的稀飯湯,腐乳夾了三四塊出來盛在了碗中,醬黃瓜用青瓷小碟裝著,碟身青中隱約透著點兒紅,像是天青色的遠山下一點輕疏的斜陽。 乍一看上去,這一碗沃雪,遠山青,一點紅,竟是各種顏色都搭配得極為巧妙,清清爽爽,分外好看。 看到這一幕,張衍遲疑了一瞬,登時羞愧不安了起來。 未曾想還是起晚了,竟是讓俞先生來為他這個做兒子的準備早飯。 “抱歉,學生貪睡,”張衍低聲認錯,“起得晚了。” 俞峻倒是沒想這么多,聽到他主動認錯,微一皺眉,“你年紀小,就該多睡一會兒。” 張衍心里掙扎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氣,還是乖乖地走上前,放下了紅木匣子,拿起了筷子。 剛拿起筷子,忽然想到了個問題。 俞先生是不是還沒吃? 張幼雙家里一向是沒什么長輩動筷子后,小輩才能動筷子的規矩的。 說來說去還是那一句話,俞先生畢竟不是他生父,之前又當了那么長時間的老師。 俞峻面前,張衍壓力山大。 他依賴俞先生,更擔憂自己哪里行為處事不妥當,令俞先生對他好感大跌。 沒想到俞峻看他這遲疑的模樣,眉頭攏得更緊了,“你不吃?” 張衍:“……先生還未動筷。” 俞峻看了他一眼,在他面前坐了下來,拿起了筷子。 頓了頓說,“你無需在我面前在乎這個,我不計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