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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是高估古代人的開放程度了。畢竟在古代女人的腳好比第二性|器|官,往往和“性”相掛鉤。 定了定心神,俞峻轉過身,蹙眉問她傷勢。 一個問一個答。 聽了她的描述,他再給予她指導。 微微閉上眼,大腦卻不受控制地勾勒出了對方腳趾的模樣,足弓白皙,腳趾如瓣瓣蘭花,瘦巧靈秀。 哪怕他素日里并不贊同,甚至頗為反感世人對女人的腳掌,尤其是小腳的追捧,還是不可控地……失禮、孟浪地勾勒出了這么一副畫面。 張幼雙松了口氣,囧囧有神地想。 她個子矮,腳確實顯小,但她走路走多了,腳皮還是有的,幸好沒給俞峻看到…… 不過這回可能確實扭得有點兒厲害了,腳脖子一抽一抽得疼。 可能是她好半天都沒吭聲,俞峻心頭沉了沉,主動問,“怎么了?” “……”張幼雙欲哭無淚,“……腫了。” 認命地把襪子重新套上去。 算了,她還是自己蹦回去吧。 俞峻卻忽然冷不丁地轉過了身。 張幼雙嚇了一大跳。夜色中,俞峻雙眸深黑,如繁星熠熠,竟然有種驚心動魄之感。 哪怕她不在乎什么露腳不露腳的,也被俞峻這動作更震住了,因為這意味著對方主動打破了“禮”的邊界。 不過俞峻卻沒看她,而是緊緊皺著眉頭,看向了她的腳踝,臉上顯露出不悅之色,“還是讓某替先生看一看吧。” 這幾乎不同于往日的,隱隱散發而出的,不容置喙的侵略感…… ……果然是喝醉了吧!!先生你OOC了啊! 張幼雙愣了愣,倒也沒再堅持,乖乖點了點頭,“好、好。” 于是,便提著裙子,尷尬地低頭望著。 月色的映照下,露出一截紅腫的腳踝,再往上這白皙的小腿卻藏在裙擺中了。 男人纖長的眼睫半垂著,臉頰上隱有酒醉之后的酡紅。因著也是出來透風之故,沒披那件鶴氅,不過是上襦下褲。 半跪半蹲,青色的褲裝垂落在雪地上,一如雪山的遠山。 那雙微有些畸形的,骨節分明的手,觸碰上腳踝的時候,張幼雙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不知道是冷的,還是緊張的。 不過俞峻好像倒沒想這么多,蹙著眉揉了揉她腳脖子,耐心地替她檢查傷勢。 然后竟然果斷地撕下了一角衣衫。 撕拉—— 這一聲動靜在黑夜中顯得格外鮮明! 張幼雙愣愣地看著,俞峻以超強的行動力包了冰塊,摁在了她腳踝傷處。 做完這一切,男人這才微皺著眉抬起了臉。 張幼雙低頭看了過去,四目相撞間,仿佛有夜雪從兩人之間吹過。 鹽粒般的雪花,紛紛揚揚地灑落在了俞峻烏黑的長發上,平添了幾分綺麗的艷色。 黑白分明,對比鮮明得令人驚心動魄。 或許是這個高度差。 看到對方半跪在她身前,兩丸黑水銀般的眸子抬起看向她,張幼雙很不爭氣地臉紅了。 俞峻未有察覺她內心的活動,又低下了頭蹙眉叮囑道:“先生回去記得少活動,休息時盡量把腳架高,多活動活動腳趾,有活血之效。” 張幼雙:“哦、哦。” 思緒不由飄出了十八里之外。 這么看來,俞先生似乎是個特別認真的人。不論是之前工作的時候,還是回信的時候。就連幫她看傷的時候,也拿出了那種做學術般的認真姿態…… 還是說因為真的喝多了,顯得固執了不少。 凝視著男人低垂著的眼睫,高挺的鼻梁,張幼雙忍不住想。所以說如果談戀愛的時候,或者說親吻的時候也會這么認真么? 見的確已無大礙了,俞峻站起了身。 正值張幼雙胡思亂想之際,耳畔忽然響起了砰砰砰幾聲炸響。 兩個人下意識地望向了聲音的來源。只看到微藍的夜空之下,忽然綻開了無數流光溢彩的煙花。 當真如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煙花越升越高,在沉沉碧海中央,舒展花蕊,綻發出絢爛的色彩,將那錯落的星都照得黯淡無光了。 四周霎時間恍若白晝。 碧海搖動,“流星”如雨墜落。 流光足將身邊人的容顏,映照得變化莫定。忽而是遠山的青,忽而是霜葉的紅,忽而又是瀲滟的紫。一如霞光夕照。 俞峻微微側目,一直緊攏著的眉頭舒展了,酒意好像也隨之消散了不少。 看到她無憂無慮地搖晃著身子,眼里閃動著快活的、明亮的光芒,發絲被煙火映照得紅通通的。 他手指微不可察地抬起,痙攣了半秒,又放下了,無聲無息地藏入了袖中。 第72章 回去之后,她的腳傷果然嚇了眾人一跳。 俞峻也真沒讓她蹦回去,散了宴,直接給張幼雙叫了一輛馬車,在貓貓的攙扶之下她這才穩穩當當、平平安安地回了家。 真是個好男人啊。 張幼雙一顆心砰砰直跳,瘋狂心動。 俗話說“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金榜題名總是要與洞房花燭聯系在一起的,事業上取得了成功,感情上好像也必須有進展。 就比如這回她門下這些學生成功都過了縣試之后,張幼雙順利地迎來了一段空閑期,而前來說媒的人竟然出乎意料得也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