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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幼雙好奇心瞬間就被提起來了:“怎么回事,說來聽聽?” “你又不是不知道,”吳朋義也沒瞞她的意思,“我壓根就不想做官?!?/br> 然后就跟逮住了個樹洞一樣,不吐不快,倒了核桃車子似的,把“叛逆期到來被親爹趕出家門——決定去做話本事業——事業受挫——如今窮到叮當響,連頓飯都沒得吃”這凄慘的經歷原原本本地盡數宣泄而出。 張幼雙聽完了,嘴角微抽:“所以你是來蹭飯的么?” 吳朋義面色微紅:“什么叫蹭飯!莫要這么說!簡直羞死個人了?!?/br> 張幼雙無語:“你要不想做官,你不應該從一開始就抗爭到底么……這就是底線不容退讓?!?/br> 還考什么舉人?! “我哪兒知道我能考上啊。”吳朋義有點兒委屈,“我也就隨便考考?!?/br> ——凡爾賽!報警了! “所以我也不知道我這生意還能不能做下去了?!?/br> 張幼雙猛然間想起了一件事兒:“你做生意,你哥愿意?” ……原諒她立刻就腦補出了一頓親兄弟商戰大戲。 “我靠??!”吳朋義對上她這八卦的目光,大叫一聲,跳了起來。 不愧是生長在商場里的小少爺,秒懂了她的意思:“你把我哥當成什么人了?!” 呵呵呵,張幼雙尷尬笑。 腦補是種病得治啊。 吳朋義貌似對于涉足話本行業這件事兒很認真啊。他和他家老爺子這關系張幼雙是知道的,這還是第一次鬧得這么大。 吳朋義同學這個熱愛冒險,熱愛娛樂的性格,干這種事兒貌似也是最適合他的?張幼雙想了想,斟酌著開口。 “所以說目前的情況就是你找不著……嗯,合適的本子?” 被戳中了傷心事,美少年臉上露出悲憤之色。 寫話本啊……張幼雙有點兒心動。 她怎么也能算得上個電影愛好者,看了不少電影電視劇,閑暇的時候還嗑過CP割過腿rou寫過文,在北極圈也被尊稱過太太。 頓了頓,張幼雙斟酌著又說:“你怎么不試著找我?” 吳朋義懵了半秒,懷疑地看著她:“你還會寫話本??” 誰說她不會寫話本兒了?感覺有被輕視到。 張幼雙內心戰斗警報當當當直響,迅速擺出戰斗的姿態,露出個商業化的禮貌微笑。 是時候讓他知道什么叫被綠江支配的恐懼了! 于是接下來的時間,張幼雙果斷摁著吳朋義的腦袋,叭叭叭灌輸了一通唯美綠江文學。 從什么霸道總裁小白花,到什么小攻小受,什么快穿白月光替身錦鯉真假千金暴君黑化病嬌團寵穿書女配黑蓮花白蓮花…… 等張幼雙歇口氣的時候,吳朋義這個沒見識的單純的孩子,已經徹底地木掉了,呆掉了,傻掉了。 在風中徐徐龜裂,沉浸在這跌宕起伏的故事中,久久不能回神。 第31章 “那你要不要試著動筆寫寫?”吳小少爺豪氣頓生,“筆墨紙硯我出!我全包了!” 雖然是她主動提出的,但吳友樂你動作也太快了吧!! 張幼雙吐槽了一秒,還是想了一下:“這個,你讓我再考慮一下?!?/br> 祝保才考上了九皋書院,她最近在想要不要也給貓貓找個書院念書,保兒來念書的時候,貓貓已經錯過了九皋書院的報名時間,如今總不能一直待在家里。 吳朋義喜出望外,無不愿意地笑道:“那我給你三天時間你慢慢考慮?。 ?/br> 來的時候還是一副飽經摧殘的模樣,蹭了一頓飯回去的時候吳朋義吃飽喝足,sao年精神大振,十分高興地被張幼雙給哄回去了。 吳朋義走后,張幼雙將接下來的書,包括《四書析疑》在內,攤開在桌子上。 她沒著急回復,而是先忙活了自己的正事,在自己的事業面前,就連偶像也得靠邊站。 她打算將明清一代的某些科舉用書重新,系統性地整理一下。 至于和吳朋義合作寫話本這事兒,如果不出意外,她應該也會干,有錢不賺是傻子。 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她年少輕狂時非但沉迷過網絡小說,甚至還動手寫過幾筆,吳朋義的野望令張幼雙也瘋狂心動。 忙活了一通,直到夜幕降臨,張幼雙這才想起來這位巨巨留的信。 花了三四天的時間,將巨巨指點的這幾本書看完了,張幼雙又提筆認認真真寫下了讀后感,給夾了回去。 ……. 夜半,依然是這一盞孤燈。 與之不同的是,桌上攤開的卻不是一張字條,而是一張信箋。 信箋共有三頁,前兩頁洋洋灑灑,寫了滿滿的長篇大論。 俞峻逐字逐句耐心地看了下去。 這幾天,他就與此子借《四書析疑》而傳信。 左右賦閑在家,并無什么事可干。從一開始多談論經書,到后來傳信的內容也漸漸擴展到時務策方面。 這個叫“觀復”的少年有志于學,努力奮進,眼界竟是比絕大多數人都更為開闊。 俞峻閉上眼,眼前隱約有個模糊的影子,像夢一樣抓不住。 大抵上是個鋒芒畢露,自信張揚的少年郎。 他在做戶部尚書的時候,提攜了不少如對方一般有志報國,風華正茂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