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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刻后,迎著他的眸光她低低應道: “岑總不是你不好。”他沒有哪里不好,是她不好。 小藕微微顰眉,音調干澀: “不瞞你說,我上一段婚姻鬧得很不愉快。” 往事不堪。只要想起后頭, 她被逼得象個瘋婆子一樣,拿著刀撒潑斗狠,小藕還會感覺羞恥,非常的羞恥。這記憶是她的陰影,象一個污點叫她羞臊倍感難堪。 事實上,和柯云皓那段婚姻就是她人生的黑洞。唯一叫她感到值得的是,老天給了她一個小寶貝。 “那段婚姻很糟糕,我過得辛苦他也感覺不幸福。”小藕接道,口氣帶了幾分嘲意: “可是我們是自由戀愛,當初決定結婚的時候,彼此都感覺非常幸福,想著白首偕老相伴一生。對婚姻,家庭,對我們即將攜手與共的未來充滿了憧憬。” 她說著,自嘲的笑一下,語聲澀澀:“但只有一年,我們就變得沒有話說,相互間都不太想溝通。結婚兩年,便走到盡頭。相看兩厭難以為繼。”至而后,反目成仇一地雞毛,比陌路人還不如。 小藕看住岑征澀聲道: “對不起,岑總。我不能騙你,我前夫還有我和他曾經的婚姻,給了我很不好的記憶。在跟他離婚后,我就想了以后獨個生活努力工作,盡力追求事業好好帶大女兒。” 停了停,終于她說: “我沒想過再婚。感情和婚姻都不在我未來的人生計劃里。” 岑征一直安靜的聽,這會他黑眸靜靜望著她道: “不是你的錯。”他很肯定的說:“我也不是他。” 稍事停頓,他接著說道,清黑深眸始終目光筆直凝視著小藕的眼睛,似要看進她眼底望到她心間: “如果是因為他,讓你對男人失望對感情失望。因為他而拒絕我,這對我不公平。小藕,我不逼你,我可以等。但我希望在感情上,你不要因為他而畏縮不前,因為他封閉自己。小藕” 他注視著她,心跳遽然加快。微抿了下唇角,他軟著聲低語道: “這是我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你得給我個機會。” 他眸色殷殷看著小藕,拇指尖無意識掐著自己的中指。岑征很少會感到緊張,但此刻,他再一次繃緊神經不由自主。 小藕望著他,看他明顯不同于平常,帶著期待眸光熱切隱有焦灼,聽他口氣軟到近乎懇求。她緩緩垂下眼睛。 說一點不動容是假的。實際上,對岑征,她心頭充斥著不忍。她連語氣都硬不起來。她不想傷他,不想他難過。 可重新開始一段感情?她的確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無論是面對新的感情,還是接受他,這合二為一,兩者一體的事情于她都太過突然。 等不來回應,她又變得沉默形同婉拒。岑征有些受傷的看她,隨即他低下頭悶聲咕噥: “這幾天,我過得很不好”他說:“我每天都在想你。” 小藕抿著嘴,心里難受。又無奈又控制不住的愧疚。 他是過得不好,顯而易見的。他一向氣色好,嘴唇紅潤。但現在他面色居然顯得蒼白,臉瘦了一圈連嘴巴都有些發干的樣子。 “我沒有好好吃飯,也沒有好好睡覺。我就是想你。”他低著頭,繼續咕噥著,又變成一個孩子很無助,沮喪又委屈: “那天我很吃驚也很難過。我不想否認,在那一刻里我受到很大的打擊。我甚至感到無措,不知要怎樣面對你。小藕,我從來沒有那樣難受過。 我避著你,跑去出差。可是看不見你,我更加不開心。以前我看人說因為相思茶飯不思,因為相思度日如年我總覺著rou酸,覺得太夸張不以為然。可是我這幾天都體會到了。” 他停了一會,抬起頭瞥她一眼,似歡欣又似痛楚: “原來喜歡一個人真的會這樣。看見了很歡喜,看不見就會想。心里惦念無時無刻。小藕”他啞聲喚她,很慶幸的語氣: “我很高興,當時爺爺讓我選的時候,我選擇了做保安。”要不然,建晟那么大,員工有七八千他要怎么遇見她找得到她呢。 深夜寂寂,聽他嘶啞著嗓子向她訴說衷腸,小藕心下澀然又有些發軟。她側頭望向他帶著些哄慰的意味,放輕了聲道: “岑總,不早了。不管有什么我們明天再說好嗎?我去給你訂個房,你需要休息。” 想了想,她又問:“你吃過飯沒有?” 毫無疑問,他是從工地直接驅車趕過來的。先趕回市里去她租住的地方,沒找到她就趕來了她老家。兜兜轉轉一千多公里路,也是他底子好身體能扛。換別的人大概都要撐不住。 岑征看著她不說話。蒼白的臉,失望又失意的表情,那一雙成年人罕見的,孩童般澄澈不見雜質的眼眸里,更是鮮有的染上了幾許血絲。正象他說的,他沒有好好吃飯,也沒有好好睡覺。而這一切都是為了她。非她所愿,卻由她而起。她讓他痛苦。 小藕嘆氣,默了默輕輕出聲: “董事長不會同意的。” 她沒轍,避重就輕,可說的也是相當現實的問題,并不全是托詞。岑董對小岑總如珠似寶,愛逾性命。更引以為豪,引以為傲,視若家族之光,萬分珍視,萬分的看重。 如此可想見,岑董對孫媳婦要求絕不會低。她個人條件一般也罷,還是個結過婚,離異帶孩的女人,離岑家孫媳婦的距離怕不是差了十萬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