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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離開辦公室前,小藕拎著包眼圈發澀,心中滋味難描難繪。她立在原地停了停,最后拿眼四下環顧了一圈,又看了看空無一人的總經理辦公室,然后她抿著嘴角走出去輕輕關上了門。 無論怎樣,她都感激岑征。這是她做過待遇最好也最順暢的工作。沒有刁難的老板和上司,更不存在勾心斗角的同事,常見的職場霸凌和潛規則。岑征給了她一個好似樂土綠洲般的工作環境。 當天,小藕就回了老家。她只說辭職了,母親看看她也沒多問,只笑著叫她在家多休息些時日。這天晚上,祖孫三代熱熱鬧鬧吃了頓晚飯。 次日,小藕收拾屋子換洗床上行李,洗洗曬曬忙了一天。到了晚間她陪著女兒玩,直到小家伙累了,她抱著洗了澡講著故事把孩子哄睡。隨即她在暗夜里望著虛空,不自覺就嘆了口氣。 這時她放在床頭的手機,屏幕亮了。為不吵著女兒睡覺,她剛才調了靜音。小藕拿過手機,是岑征發來的短信。她眨了眨眼點開—— “現在不要睡,今晚加班。” 小藕坐起身感到疑惑。她看一下時間,這會整好八點四十。她看著短信,兩道秀氣的眉微微蹙起。 他沒有看郵件嗎?沒看到她的辭職報告? 而且,她現在老家呀怎么加班? 小藕抿了抿嘴巴,輕悄下床走到門邊給岑征打電話。手機連撥了兩次,皆無人接聽。小藕想了想又給林助理打電話,然而他的電話根本接不通。是還在工地,地方偏僻信號不好嗎?但岑總的電話分明打得通,又為什么不接呢? 小藕滿腹不解,擰亮臺燈坐在凳子上干等。等他再次聯系她。只等著等著,她突又想,難道是他發錯了人,那短信原不是發給她的?這么一想,她不禁有些失落,心頭頗不是滋味。他是不想再和她有任何聯系了吧。不見她,也不接電話。 “小藕,不睡嗎?那出來看會電視。”母親推門瞧著她笑道。 小藕心中難受,面上不顯,彎唇笑著和母親來到客廳。一個多小時以后,翁母打著呵欠自去睡了,小藕呆坐在沙發上望著始終靜止無聲的手機。少頃,她嘆了嘆氣,準備睡覺。 剛起身,她手機亮了。 小藕看著屏幕上躍動的岑總的字樣,沒來由竟感覺有點緊張。她咬了咬唇,按下接聽鍵。 “喂,岑總。” “下來,我在你家小區門口。”岑征明顯發啞的聲音,伴隨著寒夜的風聲傳進小藕的耳朵。 小藕聽得一呆,默了好幾秒才知道應聲:“岑總稍等,我這就下來。” 幾分鐘后,在最初的驚訝過后,小藕望著前方燈影下,那一個高挑頎長,勁瘦筆挺的人影心下亦不知是個什么感受。 岑征一襲黑色毛呢大衣,雙手插兜風塵仆仆立在車旁。黑漆漆一對眸子深而沉,落在她臉上深深的看她。 待得小藕走近,兩人相視幾眼又不約而同挪開目光。 靜了靜,小藕輕聲招呼: “岑總。” 岑征的視線又回到她臉上,他看著她,伸手替她拉開副駕駛車門啞聲道: “上車。” 小藕聽著他嘶啞的聲音,很自然就感到些擔心近乎慣性的。她沒有猶豫坐進車里。 冬日深夜里,街上行人稀少,小區門口路人亦然零零星星,車都不多。作為這個點獨自外出的女性,按理她該保持警惕。畢竟這世上針對女性的傷害案件中,有很大一部分比例是熟人作案。 但是對岑征,小藕就是百分百感覺信任。 等她坐好,岑征繞過車頭坐到駕駛座里。他沒有開車,開著車內照明燈同小藕相對怔怔。片刻后,小藕率先垂下頭去。 “你的辭職報告我不會批。簽的一年,你得做完它。” 數秒后,岑征出聲。他的聲音真的啞得厲害。 小藕沒吱聲。只聽著他的聲音,心道,是又熬夜了吧。她這般想著,下意識就抬眸瞧他,瞬即和他的眸光撞到一起。微是一頓,小藕眨眼,轉過臉低眸看著自己的鞋。她心下吃驚又負疚。這會看得分明,不到一個星期,他顯見清減了不少,臉色還有些蒼白。 第50章 我們試試吧 感受著他的注目, 在又一陣靜寂過后,小藕開口打破沉默,似沒話找話的問: “岑總, 你怎么知道我回老家了?” “我去你的出租屋,你不在。”岑征看著她應聲。 現在他已經明白那天她為什么要哭?又為什么總將他給她的吃食, 積攢著寄回家。象她這樣性情溫婉的女人,毫無疑問會是一個疼愛孩子,十分溫柔的mama。她寫了辭職信,又不在出租屋, 除了馬上回家看孩子他想不出她還能去哪? 所以是看到她的辭職報告, 他就從工地趕過來了。小藕抿唇,心中負疚更深。 半刻后, 她聽見他說: “你還沒有回答我, 你對我有沒有感覺?” 他說著, 黑而亮的眸子清貴懾人, 一瞬不瞬的盯住她眼眸深深: “我就問一句, 你對我是不是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如果是, 我會退回上司和下屬的位置再不糾纏你。” 小藕望著他,頓了頓, 艱難的張嘴又聽他道: “我只問你一遍, 你想好了再回答。”他幽亮的視線壓在她臉上,語氣有點急。 小藕心下嘆氣, 心里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