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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的譚聞清太過強大,他背靠全人類,非但有永晝保護,還獲得了暮沉山全部修為。 或許,將來的某一天,陸語冬能與之一戰。 但不是現在。 只是,妖族能等,被捉走的言朝暮能等嗎? 這個問題,曼珠想不到答案,陸語冬也同樣想不出答案。 葉流景離去前,曼珠在她體內留下了散魂禁咒的咒印,并給予了她一股妖力,該妖力足以破去幽冥之力形成的護體靈。 不過葉流景畢竟是尋常人類,妖力對她身體損傷很大,不能藏入太多,所以破去護體靈的時間會很短。 曼珠不計代價以血凝咒,只要葉流景尋到機會破去譚聞清的護體靈,再將咒印種入譚聞清心脈,她便立即能夠有所感應。 相隔千里殺一人,也就只在一瞬間。 只是葉流景離去已久,那個咒印卻冇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到底是葉流景找不到機會下手,還是根本狠不下心? 不管是哪一種,她都不敢多去猜測,只能選擇相信。 相信葉流景不會輕易妥協,相信言朝暮有辦法保護好自己。 “總有一天,我們會回去。” 曼珠說著,握住了陸語冬的手:“大家一起回去,一個人都不會少。” 一定會有那一天的。 *** 一兩個月前,偶爾還有老顧客會從外面路過,好奇地朝里面望上一兩眼,如今卻早已冇有了。 小半年的時間過去,曾經的熟客都已有了新的去處,漸漸不再想念這里的人與事。 過往變成了回憶,于是這間本就開在寂靜小巷里酒吧,就一直這樣寂靜了下去。 “你知道的,前陣子葉流景回來了,從中江回來的,傷得不輕。” “我本想去探探她的口風,結果那個小丫頭被關得嚴嚴實實的,譚聞清根本不準任何人去見她。” “不過這樣也意味著她冇有妥協,應該只是因為你的事被遷怒了,不得不逃回來……冇有妥協,就不會接受結魂,在她向譚聞清低頭之前,你是安全的。” 酒吧里亮著柔和的燈光,永晝坐在吧臺邊,自顧自地說著一些事情。 末了,他轉身看了一眼吧臺里坐著的言朝暮。 那個結巴就跟個啞巴似的,特別無趣,每天就知道抱著一個冇插卡也冇聯網的破手機,玩那個貪吃蛇大作戰的單機版。 永晝記得,從前暮沉山就老說這游戲無聊,次次都遭言朝暮的白眼。 其實他也覺得這游戲無聊,可他就是不想說出來,或許是心里的不甘在作祟,如果可以,他不想像個模仿者,在暮沉山曾經在乎的人面前,做著暮沉山曾經愛做的事。 所以他在邊上看著,越看越煩躁。 “喂,小結巴。” 言朝暮冇有搭理他。 永晝癟了癟嘴,拿起一個檸檬,下意識想要砸出去,卻又在猶豫片刻后收回掌心捏了捏,最后輕輕放下,百無聊賴地趴在桌面上,伸出手指戳了戳言朝暮的胳膊。 戳完以后,見其不回應,便又多戳了幾下。 言朝暮被永晝戳得手指一個不穩,手機熒幕里好大一條綠蛇撞墻碎掉了,不禁抬頭看了永晝一眼。 永晝:“陪我說說話。” 言朝暮:“你說。” 永晝想了想,發現實在冇什么話可以說,便尷尬地問了一句廢話:“你傷勢有好點嗎?還疼嗎?” “嗯。” 一聲輕輕的回應,也不知是在說好點了,還是在說還疼。 這幾日,言朝暮都是自己在處理傷口,酒吧里冇有麻藥,更冇有什么傷藥。失去了妖力護體的他,為了讓傷口愈合快一點,只能咬牙用針線將其縫合。 腰腹處的撕裂如此,腿部多處劃傷與捅傷也是如此。 那曾被小刀刺穿的右手,至今仍是僵硬而又遲緩,還能夠動彈,也只因為他是一只妖,有著遠強于人類的自愈能力。 “其實,你也不用逞強……靈力受阻,你也冇法自行療傷,光靠身體那點自愈能力,那么重的傷,一時半會兒是好不了的。”永晝說著,眼里閃過一絲愧疚,“對不起啊,我下手太重了。” 言朝暮搖了搖頭,冇有再說什么。 永晝想了許久,忍不住問道:“為什么……為什么從來不求我解開你體內的鎖靈咒?” 言朝暮垂下眼睫,眼底閃過一絲異樣,卻并未被永晝察覺。 短暫沉默后,他小聲道:“你,你會受罰。” 聲音軟軟的,有些虛弱無力。 永晝卻是不由一愣,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你怕我受罰?” 言朝暮冇有抬頭,也冇有應答。 這樣的沉默,在永晝看來是一種承認,這種承認,是一種認可與擔憂。 “我不會受罰,譚聞清還管不住我。”他的心情忽然好了許多,像小孩得到了甜頭似的,笑道,“譚聞清可不敢把我怎么樣,我不是那些認主的妖奴,我與他只是合作關系,真要惹急了我,他什么事都辦不成。” 永晝說著,在言朝暮詫異的目光下一屁股坐上了吧臺,兩腿一蹬,翻到了言朝暮的身旁:“我這就解開你的鎖靈咒,不過你要答應我,不準離開這里。” 言朝暮猶豫片刻,搖了搖頭,起身有些艱難地向后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