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 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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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之雅倒也是小孩心性,叫人哄兩句,就不計較了,只認(rèn)真道:“小侯爺,你弟弟這眼睛,便是你再晚找我個一年半載,怕是連我也沒辦法了,只是如今治雖然能治,卻要花大價錢的,呃……小侯爺應(yīng)當(dāng)也猜得到吧?” 賀顧道:“自然,姑娘盡管用藥,藥錢診金,都有我兜著,不必?fù)?dān)心。” 這輩子他畢竟已是做了駙馬,不可能再同上一世一般,做到禁軍都統(tǒng)這個位置上,以后也沒人能再提攜賀誠了。 但賀誠才學(xué)不俗,若他眼睛能好,自然是比誰提攜都強的。 賀誠的事說完了,他便又想起言府的舅舅來,和顏之雅問了一嘴言頌的病,顏之雅道:“快了,我前些日子,給他用了一副猛藥,若是順利,今年年底應(yīng)該便能見效?!?/br> 賀顧眼皮一跳,道:“猛藥,我舅舅的身子……” 顏之雅連忙擺了擺手,道:“你放心,我自看著的,出不了什么問題。” 賀顧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若是舅舅的病,今年年底能見好轉(zhuǎn)…… 那明年年初,便也可以和瑜兒jiejie商量商量,帶著顏姑娘,去一趟金陵了罷…… 早些給三殿下治好病,早些和三殿下碰頭,也好共謀大事。 賀小侯爺心中算盤打的啪啪響,抬手和顏之雅告辭,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忽而又想到一件事,頓住腳步,轉(zhuǎn)頭看向了顏之雅,有些欲言又止。 顏之雅道:“小侯爺可還有什么事么?” 賀顧還真有事。 這些日子,他和長公主朝夕相處,也曾幾次見到瑜兒jiejie只著中衣,jiejie明明生的好相貌,身形也高挑,卻不知道為何……咳,身板兒有些單薄。 這么說是隱晦了點……說白了……就是…… ……瑜兒jiejie,可實在有點平胸。 賀小侯爺覺得……要說是年紀(jì)問題,瑜兒jiejie如今也十八了,這便不該,他也向婆子婢仆打聽過,她們都說,若是真的胸不長,那八成是吃的東西不對。 賀顧倒也不是介意瑜兒jiejie平胸。 只是這些日子,賀小侯爺幾乎是抓耳撓腮的琢磨,長公主不愿碰他的原因,若說是厭惡男子,二人貼著習(xí)字大半個月,賀顧也沒感覺到她多不樂意,著實不像…… 若說是對他沒情意,jiejie那日在宮中,還主動親他,更加不像,她究竟為何,遲遲不愿意與他圓房? 賀顧排除了自己的原因,便覺得,只能是因為jiejie自己的原因了…… 他琢磨了無數(shù)個理由,最后忽然想到,瑜兒jiejie……會不會是因為自卑,這才怕他二人,若是……咳,若是赤誠相見了,他會嫌棄jiejie平胸? 越想越覺得是,瑜兒jiejie作為一個女子,出身高貴,容貌傾城,才學(xué)不俗,性子雖然冷了點,也算得上溫柔又體貼,若非要說……她有什么自卑的,那也只有平胸這一點了吧? 賀顧思前想后,這種事,他要是大喇喇的直接跟長公主說:jiejie!其實我不介意你平胸,你怎樣我都?xì)g喜! ……一來太假,甜言蜜語沒什么說服力,二來治標(biāo)不治本,他也不可能日日都解釋一遍,jiejie女兒心思,總免不了為此傷神。 若能治本,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這么想著,賀顧便壓低聲音,微微紅著臉,跟顏之雅解釋了一遍。 顏之雅:“……” 原來如此,小侯爺這不就是想給自己媳婦開點豐胸藥么? 她干咳一聲,也低聲道:“這倒沒必要特意給殿下開藥的,食療便可。” 顏之雅語罷,念了一串兒諸如黃豆燉豬腳一類的菜名,賀顧自然是連忙一一記下。 這才罷了。 這個七月,賀小侯爺格外忙碌,一邊要和京中,除了文盛書坊,當(dāng)年言大小姐陪嫁的,其他幾家鋪子的掌柜賬房斗智斗勇、威逼利誘,一邊要關(guān)心顏之雅把他舅舅、弟弟的病治得怎么樣了,最緊要的,還得每日和瑜兒jiejie溝通感情,指望著,他們夫妻倆,能早日“更進(jìn)一步”。 畢竟…… 孩子還沒有呢! 不過,日子雖然忙了點,倒也算的上有所收獲,到了月底,經(jīng)了幾番殺雞儆猴,那幾家鋪子的掌柜總算老實了許多,蘭宵也開始留在文盛書坊做事,一切都很順利…… 唯一不大正常的,是瑜兒jiejie。 自從十多日前,長公主帶著蘭疏,去了一趟京郊的觀音廟,回來就變得有些不大對頭。 說來也奇怪,以前長公主分明是不信鬼神之人,但自那日,從觀音廟回來,卻特意在府中設(shè)了個小佛堂,天天關(guān)著門,都要在里面待好幾個時辰,賀顧要進(jìn)去,蘭疏便不讓,只說殿下在里面給陛下、娘娘和駙馬誦經(jīng)祈福,不好讓人沖撞。 賀顧本以為jiejie是遇上了什么煩心事,這才念了兩天佛,誰知道,一連半個月都是如此,每日他見到長公主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難不成是他做錯了什么事,惹了jiejie不快? 是以,她才這般給他臉色看么? 半個月過去,賀小侯爺終于忍不住了,這日晚膳,便特意吩咐廚房精心準(zhǔn)備,又叫他們從府中庫房里挑一壺好酒,準(zhǔn)備和瑜兒jiejie談?wù)勑摹?/br> 菜上齊了,丫鬟將一個十分精致的白瓷小酒壺放在桌上,躬身行了一禮,便退出去了。 這頓晚飯沒在膳廳,而是設(shè)在了主院里,賀顧見其他下人都出去了,轉(zhuǎn)頭對蘭疏道:“蘭姨,我有些話想和殿下說,你也下去吧?!?/br> 蘭疏心中一動,垂眸看了看面色如常的三殿下,也不多問,只徑自退出去了。 等蘭疏帶上門出去,整個正房里,便只剩下了賀顧、長公主二人,賀顧這才嘆了口氣,看著長公主,道:“瑜兒jiejie……這些日子,可是我做錯了什么事,jiejie才這般避著我,總也不見?” 裴昭珩道:“并無?!?/br> 賀顧抬手斟了一小杯酒,站起身來敬了長公主,舉杯一飲而盡,這才道:“我……我頭次做人夫君,若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不和jiejie的意,這杯酒就權(quán)當(dāng)我給jiejie賠罪,jiejie心中若有什么不痛快的,告訴我便是,我定會改的……” “……只別這般不冷不熱,叫人心中難過?!?/br> 賀顧喝了酒,唇邊還帶著一點晶瑩酒漬,他目光誠懇又有些失落,裴昭珩見他這副神色,又聽他如此言語,險些就軟了心腸,還好他心中記得自己的打算,這才未曾露餡,叫這些日子的準(zhǔn)備,功虧一簣。 只道:“……駙馬沒做錯什么,只是……當(dāng)初成婚,你便該知曉……往后你我,也只會相敬如賓,不會有夫妻情分。” 賀顧雖然早有心理準(zhǔn)備,此刻聽她明言,心中卻還是不免難過,吸了吸鼻子,有點委屈,悶聲道:“為何……jiejie分明……也是喜歡我的吧,就算只有一點,難道那便不是喜歡了么?jiejie為何不愿承認(rèn),總要把我推開去,難道是我還不夠好么?” 裴昭珩:“……” ……子環(huán)這般情態(tài),想要憋著不破功……實在是太難了…… 還好他定力非凡,強自閉了閉目,逼自己不去看賀顧,淡淡道:“……有件事,你知道了,便不會再鉆牛角尖,我從未告訴過你……也是我的不對,今天就不瞞著你了?!?/br> 賀小侯爺掏出手帕,擦擦鼻涕,悶悶道:“什么?” 裴昭珩道:“我身體有疾,不能生育。” 賀顧頓時愣住了,呆呆道:“???” 他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然而回過神來,心中卻是山崩海嘯,這些日子來,關(guān)于瑜兒jiejie,究竟為何不愿意與他圓房的原因,也終于在這一刻,徹底水落石出。 難道……jiejie自卑的便是這個么? 賀顧在長公主身邊,那方圓凳上一屁股坐下,他一把拉過長公主的手,道:“……jiejie……你始終不愿,便是因為這個么?” 長公主沉默著沒回話。 賀顧急急道:“jiejie真是誤會我了!我……我對jiejie一片心意,日月可鑒,便是你不能生育,我又豈會因這個嫌棄于你?我……我承認(rèn)一直想和jiejie,有咱們自己的孩子,但若是jiejie身體不好,我也不會強求,大不了以后我弟弟有了孩子,咱們抱一個過來便是了,jiejie生不出來便生不出來,我不在乎,我最在乎的,始終只有jiejie一個人罷了!” 裴昭珩:“……” 饒是今日早做了心理準(zhǔn)備,猜到子環(huán)的反應(yīng)必然不小,但此刻聽了他這般熱烈激昂的自白,卻也不免要耳熱。 裴昭珩的唇微微顫了顫,道:“……便是我叫你們賀家絕后,你也不在意?” 賀顧目光定定看著他,一瞬不錯:“瑜兒jiejie信我!我絕不騙你!再說,賀家又不是只有我一個男丁,沒有我……還有誠弟,我剛才說了,我心中最重要的,始終只是jiejie這個人罷了,咱們?nèi)裟苡泻⒆?,自然是錦上添花,要是真的強求不來,我也決不怪jiejie的。” “反是jiejie你,因著這種事……疏遠(yuǎn)于我,這才真叫我傷心?!?/br> 他這番話,說的目光明澈,語氣誠懇,裴昭珩還是沒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只這一眼,便差點再也挪不開去。 半晌,他才好容易逼著自己狠下心來,側(cè)過目光,低聲道:“……我兩日后,要帶著蘭疏出一趟遠(yuǎn)門。” 賀顧愣了愣,連忙追問道:“遠(yuǎn)門……?去哪里?為何?” 裴昭珩道:“我近日心緒不寧,心思煩亂,打算去一趟宗山蓮華寺,小住一段時日?!?/br> 賀顧“啊”了一聲,道:“宗山?這也太遠(yuǎn)了……小住,jiejie打算住多久?那不若我陪著jiejie去吧……” 裴昭珩連忙打斷道:“不行,斷斷不可,蓮花寺從來不收男客。” 賀顧心知長公主是行事果斷之人,她既然開口跟他說了,那必然是已經(jīng)打定主意,不可能不去了,所以方才他并未阻攔,而是直接說想陪她去,可她竟然拒絕的如此果斷,不由得委屈道:“……我知道,jiejie近日心情不好,可是你一人去那么遠(yuǎn)的地方,留我一個人在京中,叫我如何放心得了?且我……我定會想jiejie,想的夜夜睡不著覺的……” 裴昭珩:“……” ……要在子環(huán)眼皮子底下跑路……未免也太難了。 他道:“……我前日已將此事,稟明父皇母后,他們也應(yīng)允了,我此行并非無人保護(hù),蘭疏也會跟著去,她做事穩(wěn)妥,不必?fù)?dān)心?!?/br> 賀顧聞言,心知瑜兒jiejie,這顯然是都安排了個明明白白,臨行前最后一個,才告訴自己。 jiejie要走,他竟然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賀顧雖然知道,自己多半是擰不過長公主的,但他又哪會那么容易善罷甘休? 正想再磨,卻忽然覺得身體似乎有些……不對勁。 賀顧忽覺小腹一陣發(fā)熱,頭腦昏沉,口干舌燥,眼前長公主的模樣,也一點點變得模糊了起來…… 賀顧神色不對,裴昭珩也看出來了,他頓了頓,道:“子環(huán)……你怎么了?” 他臉怎么突然這么紅? 賀顧卻忽然湊近了他。 賀小侯爺兩只胳膊一伸,忽然掛在了裴昭珩頸側(cè),腦袋在他肩窩蹭了兩下,神智昏昏,半閉著眼口里喃喃道:“jiejie……我忽然好熱……你身上……好涼快,給我蹭一蹭吧……” 裴昭珩:“……” ------ 卻說門外,蘭疏掩上門,心知今晚殿下和駙馬,多半得吵一架,只留了一個婆子守夜,其他的全給叫走了。 她還有事在身,也沒多想,帶著婢仆便去把行禮清點裝箱,安排兩日后出行的車馬—— 咳……雖然殿下不是真走,但是樣子還是得做足,否則怎么瞞得過小侯爺? 但指揮著丫鬟小廝,收了一會,她心中卻不知怎的,忽然想起方才桌上那個白瓷酒壺來…… 怎么……總覺得有點眼熟呢? ……但又實在想不起來到底在哪兒見過。 罷了,先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