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繭
翌日,鳴人回到小屋時黎曉當場就炸了! 至于為什么? 那可要歸功于常年和草藥的接觸。自家笨蛋爸爸一到家黎曉就聞到了鳴人身上那不同以往的藥香,而后稍稍敲詐一番,就什么都知道了。 本著事實敗露直接破罐子破摔的原則,小櫻干脆直接把藥送到鳴人的小屋! “黎曉,交給你了。” 小櫻懶得和鳴人扯皮,把藥放下就走。 對!看著白癡鳴人吃藥這種糟心活還是讓黎曉他們自己頭疼去吧! “這是……” 黎曉看著那碗黑乎乎的湯藥,忍不住直翻白眼,道:“爸爸,要不還是別喝了。” 就這藥,喝了沒什么效果不說,還苦得可以!與其廢力讓笨蛋爸爸喝下去還不如直接倒了! 鳴人無力扶額,艱難的抬手指了指窗外,黎曉有些疑惑,但還是順著鳴人所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一身暗部裝扮,斜靠在窗邊的佐助。 額…… 被抓包了! “佐助叔叔,你怎么來了?” 黎曉自認為感知力還不錯,但佐助隱匿氣息的手法似乎十分特別,若是有心隱藏,他根本就感知不到他的靠近! 佐助隨手摘下黑貓面具,目光淡漠的掃了眼桌上的湯藥,復又看了一眼鳴人,神色淡漠。 鳴人被這一眼看得背脊一涼,速麻溜的端起那碗黑乎乎湯藥,一口悶,狠狠嚇了黎曉一跳! 要知道他笨蛋爸爸可是厭極了這些苦澀的湯藥。那次喝藥不是要說了又說,勸了又勸的,什么時候這么聽話了? “唔!我已經喝完了,喝完了。” 鳴人順手擦掉嘴邊的湯藥,眼角泛起一層薄霧。 這藥實在是太苦了啊!!! 黎曉楞楞地將手放在笨蛋爸爸的額頭呢喃道:“這也沒發燒啊?難道是甜的?” 說著,黎曉特意拉過鳴人的手嗅了嗅藥碗。 嗯,這濃郁得不可言說的味道,會是甜的才有鬼呢! “爸爸你轉1性了?!” “說什么呢!” 鳴人放下藥碗,沒好氣的彈了下黎曉的額頭,隨即轉身回了臥房。 你還真當我想喝啊!啊?!我這不是不喝不行嘛! 鳴人暗暗吐槽,要不是那宇智波佐助大爺似的站在那兒,他才不要喝呢!真是,舌頭都僵了! 鳴人是沒事了,黎曉卻暗自糾結,小家伙看了看藥碗又看了看事不關己的佐助,最后一咬銀牙,問道:“佐助叔叔,你怎么做到的?” 佐助將視線投向黎曉,像是沒聽懂他是什么意思。見此黎曉特意解釋道: “就是笨蛋爸爸啊!叔叔你是不知道,笨蛋爸爸他不喜歡吃藥的,平日里見了跑都來不及,怎么可能乖乖吃藥?” 佐助不語垂眸,子夜般的眼睛里好像有細碎的星光一閃而過又很快歸于沉寂,讓人生出一種“眼花”的錯覺。 “佐助叔叔?” 見佐助久久不語,黎曉當即覺得有什么可扒黑幕!當然要是能把笨蛋爸爸這么爽快的原因給扒出來那就更好了!省得以后吃1藥還要像哄孩子似的忙活半天! 然佐助只輕飄飄地留下一句:“照顧好他。”就干脆利落的翻窗離開,完美再現什么叫做孤傲冷冽! “嘁,不說就不說嘛!” 黎曉傲嬌的哼了聲,轉身進入臥房,正好看到鳴人正拿著卷軸慵懶的靠在躺椅上享受溫暖的陽光。 黎曉也不客氣,走到躺椅旁坐下,道:“笨蛋爸爸,你這次到底是怎么搞的?” 他知道笨蛋爸爸有過呼吸癥,但只要情緒波動不大都不會有太大問題。那這次呢?笨蛋爸爸又是被什么刺激到了? 鳴人滿不在乎,笑容明媚而不失溫柔,只見他抬手按在黎曉的頭上笑道:“沒啥,就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已經沒事了。” “是嗎?” 黎曉將信將疑,但不知為什么,他總覺著自己忽略了什么。 “好了,不說這個了。” 鳴人一把將黎曉撈到懷里,問道:“黎曉喜歡木葉嗎?” “嗯,木葉的大家都很好呢。” 黎曉扭動身體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自家老爸身上,就好像一只才滿月的小貓一般,渾身上下散發著讓人無法拒絕的慵懶嬌萌。 “是嗎?” 鳴人輕笑,“那黎曉還想離開嗎?” “離開?”黎曉直起身來,湛藍的眼眸直直看著鳴人問道:“為什么?” 鳴人嘴角含笑,抬手輕輕壓在黎曉柔軟的暖棕色短發上。目光漸漸飄遠,泛起陣陣漣漪,仿若夢囈般開口道:“爸爸啊,想去找一個人。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是不是母親大人?!” 黎曉的眼睛瞬間亮了,整個人都顯得愈發鮮活起來,可撫摸著發頂的手一頓,鳴人的神色變得有些微妙。 這讓黎曉心底一慌,急忙道:“那爸爸要找的是誰?”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黎曉的話一定會喜歡他的。” 說完,鳴人微微一笑拿起手邊的卷軸,便不再搭話。而黎曉也明白自家笨蛋爸爸的脾氣,只能自暴自棄地從躺椅上下來。 真是、說什么重要的人,還偏偏不是母親!難母親對爸爸來說不重要嗎?! 黎曉越想越覺得憋屈! 賭氣的小家伙奪門而出,想:笨蛋爸爸要是不和他說清楚他就不要原諒笨蛋爸爸了! “喂,那小子生氣了!” 意識世界中,九尾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起來。 要說誰最順著黎曉這熊孩子那可絕對非漩渦鳴人這白癡莫屬!這幾年來,它還是頭一次見鳴人把人惹毛了還這么的……鎮定自若。 “嗯,我知道。” 鳴人神色淡漠看不出喜悲。這讓九尾一時間也拿不準他在想些什么,只好試探性1的提議道:“不管管?” “……算了。” 鳴人看了眼手中的卷軸,可再也看不進半個字,只好將卷軸收起,自暴自棄般仰躺在躺椅上看著天空出神。 是啊……算了。 黎曉的身世是我和他之間無解的結。我無法主動告知真相,而他,也只能追逐著所謂“母親”的、虛幻真實的溫暖。就這樣吧,將一切交給命運的無常,靜靜等待。等待真相到來,亦或是……消弭。 守在屋頂的人靜默無聲,悄無聲息地到來,悄無聲息地離開。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連半分痕跡也不曾留下。 ……………… “臭爸爸!臭爸爸!” 一口氣跑到樹林的小家伙似是氣狠了,一腳踢飛一顆小石頭。而最重要的是他踢飛每顆石頭都會精準的命中最近的樹木,留下rou眼可見的擦痕! 笨蛋爸爸什么的最討厭了!母親那么好,居然還想著去別人!!! 簡直氣死我了!!! “我說你小子,生悶氣好玩嗎?” 大狐貍搖著毛茸茸的九條尾巴。 有那條手鏈在,它可是輕松了不少,就算是暫時離開黎曉的意識世界也不會有什么大的影響。不過……這倆父子還真是會給它找麻煩啊! “嘁!” 黎曉傲嬌的將頭扭到一邊,漂亮的藍色眼睛骨碌碌轉著,看天看地看空氣,就是不看蹲在自己面前的大狐貍。 “嘿!” 大狐貍尾音高揚,十分明確的表現自己的不滿:“你不樂意說我還不樂意聽呢!你還真當自己所謂的‘母親'真實存在啊!” “你說什么?!” 大狐貍的話深深挑動黎曉最敏感的神經,一把揪著它毛茸茸的脖子將狐貍提到眼前。 什么叫做“你還自己真當自己所謂的‘母親'真實存在”?! 黎曉目露兇光,稚嫩的臉龐因憤怒而變得扭曲。 “九尾,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說什么?” 九尾一愣雙耳便拉攏下來,一雙猩紅的獸眸怔怔的看著黎曉。 從黎曉認識它開始,就總是戲稱它為大狐貍、臭狐貍。可從未這樣喚過它,而這也恰恰說明了黎曉此時的狀態。 他是真的生氣了! “我……” 九尾深知自己說錯話了,那雙凌厲的獸眸頭一次不敢直視黎曉眼睛,慌忙避開。 抱歉…… 九尾垂眸不語,靜靜等待黎曉放棄。 它什么也不能說。 “你們、你們這算什么啊?” 黎曉松了手上的力道,似是再也承受不住般一連退了幾步,直至撞上身后的白楊樹才停下。 “黎曉……” 九尾小心翼翼地抬步,見黎曉沒有抗拒的神情才緩緩走近。 “大狐貍。” 黎曉緩緩蹲下縮成小小的一團,他的聲音很輕,柔柔地,透著駭人的凄涼:“大狐貍,我真的是爸爸的孩子嗎?真的是嗎?如果是的話,為什么我從未見過母親?如果是的話,為什么你們從不告訴我她是誰?” “大狐貍你告訴我啊,我、我的母親…大狐貍,你說啊,我究竟是誰,我的母親又是誰?為什么我會出現在龍地洞?是爸爸送我去的,還是我本來就該在那里?大狐貍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好不好?” 黎曉雙手環膝,身世的迷離已將他逼至絕境,他好像立于深淵之上,隨時會墮入其中。 “黎曉……” 九尾放柔了聲音,它不知該做些什么,除了叫著黎曉的名字,它什么也做不了。 然而這樣的應答卻讓黎曉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自嘲一般的開口:“也是我和爸爸之間,除了這雙眼睛委實找不到什么相似之處了。” 是啊,如果自己是爸爸的孩子,那爸爸又怎么會在自己提到母親時刻意回避?若是自己是爸爸的孩子,那爸爸又怎么會從不主動提起母親? 這才是一切迷題最好的解釋啊! “黎曉,你已經見到他了啊。” 九尾妥協了,它不忍看到平日里高傲的,有些狡黠的孩子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見黎曉沒有反應,它繼續道: “你的‘母親'一直在你身邊,一直保護著你啊。” “怎么會?” 黎曉終于有了反應,轉頭看向九尾,眼眶紅紅的,委屈道:“如果母親一直在的話那為什么從不肯來見我?為什么她從來不告訴我她就在我的身邊?” “誒……”九尾長嘆一聲:“還說你不像他?這倔強的性格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九尾走近黎曉蹭了蹭他的手背隱隱有些安慰的意思,繼續道:“黎曉,不要懷疑,也不要追究,你想知道的一切鳴人都知道,也都明白。但請你相信他,請你再多給他一些時間。相信我,好不好?” “可是、” 黎曉一時啞言,難道他就要這樣一直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管,什么不問嗎? “大狐貍……” 黎曉看著九尾,那雙原本清澈的眼浸滿了不屬于孩子的悲傷與迷茫。 “你知道,我不會說的。” 它怎會看不明白黎曉眼中的悲傷? 只是……終是苦了這孩子啊。 “就一點,也不可以嗎?” 他天生早慧,有著過目不忘的驚人記憶力。可不管他如何搜尋自己的記憶都不曾找到半分母親的影子,只模糊記得那黑暗中的溫柔、欣喜,還有……絕望! 九尾道:“我能說的你都已經知道了。” 黎曉沉默半晌,道:“那龍地洞呢?我為什么會出現在龍地洞大狐貍你知道吧?” 九尾楞了下,隨即擺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輕飄飄地將問題避開:“你什么時候去過龍地洞了?我怎么不知道?” 黎曉輕輕搖頭,鄭重其事的說道:“大狐貍,你從不會撒謊的。” 九尾正想為自己辯解,可黎曉接下來的話卻讓它再也無法敷衍下去。 黎曉說:“身居尾獸之首,你從不屑于撒謊,所以你撒謊時總是心不在焉,眼睛也會下意識的避開別人的視線。” “大狐貍,我只想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獨自一人出現在龍地洞而已。” 大狐貍無奈的嘆息,這么聰明的孩子,鳴人那笨蛋又能瞞到什么時候啊…… “我之前和你說過吧,陰陽二力,互斥雙生,相輔相成。” 黎曉點頭,示意自己明白,并讓九尾繼續說下去。 “但物極必反,你甫一出生便因為體內過于強大的陽之力而危在旦夕,為了讓你活下來,鳴人將自己僅剩的查克拉全數灌注到你體內鎖住你體內亂竄的陽之力。可是早產,再加上孕育期間缺少了必要的查克拉,你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無法承受封印術傷了身體不說,也傷了神魂。這也就是為什么鳴人總讓你注意休息,還時常給你熬藥,調理身體的原因。” “那之后呢?” “之后鳴人因為過度的消耗徹底陷入昏迷,為了保住你,蛤1蟆深作決定將你送入龍地洞,龍地洞是陰之力的聚集地,雖不適合你修行但對那時的你來說卻是保住性命最佳的場所。” 說著,九尾苦笑了一聲,道:“你知道嗎?那笨蛋怕你出事將你抱得緊緊的,就算昏迷了也沒人能讓他松開,最后還是水門那小子,也不知他用了什么辦法才將你抱了出來,原本我們都松了口氣,誰知還沒走幾步那家伙居然強撐這爬起來,整個手臂血淋淋地,手里還握著一把查克拉凝結成的苦無,把我們都嚇壞了。玖辛奈忙著去伏他,可他可一把人推開,狠狠地瞪著我們,水門和深作解釋了好久他才反應過來,借著我的力量在你身上下了一層又一層的封印,最后還嫌不夠將自己半數的查克拉源取出來護著你,這才松口將你送到龍地洞。” “大狐貍,查克拉源是不能隨便動的。” 黎曉快哭了,他明明已經猜到鳴人將自己送到龍地洞是無奈之舉,但他從未想過會是這樣,爸爸明明那么虛弱了卻還想著如何護住自己。 那是查克拉源啊!出了半點差池都會讓爸爸徹底變成廢人,他怎么就能想也不想的取出來? “別哭。”九尾放柔了聲音,道:“我當時也罵他了,可他倒好,我還沒罵完呢倒頭就睡。所以你可要看好他啊,那么笨的一個家伙要是沒人看著說不定被人賣了他還樂呵樂呵地給人家數錢呢。” 黎曉破涕為笑,抬手擦干臉上的淚水恨聲道:“你才哭了呢!我現在就去告訴爸爸大狐貍你又說他壞話!” “嘿!你小子忘恩負義是不是?” 見黎曉打起精神,九尾也樂得配合著,當即做出一副“你小子又欠收拾!”的模樣。 “就是忘恩負義了你能怎么著?!” 說著,黎曉狠狠的拽了一把九尾的尾巴,撒腿就跑! 見黎曉跑遠了,九尾收起嘴角的笑意,瞬間變得冷硬,戾氣橫生! “既然聽到了就別給我裝死!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給我想好了!” 說完,九尾便追著黎曉離開的方向快步離開。 幽深的林間有人無聲靜默,他知道九尾的那席話不止說予黎曉,也說給他。但是……他的猜測會是真的嗎? 匪夷所思! 簡直匪夷所思!! 可、若是真的呢? ………………分界線……………… 夜幕悄悄降臨,佐助回到自己和尼桑一起暫居的小屋。 “回來了。” 經過鳴人這段時間的治療,鼬的眼睛已經好多了,因此他自請參戰的要求五代目并沒有拒絕。而且他們都知道,這是為自己洗白最好的機會,而一但成功了,他們便不用如現在一般遮遮掩掩,活在黑暗之中。 倒是佐助什么也沒說,也沒什么表示。就連他這個做哥哥也拿不準自家弟弟腦子里在想些什么。 “尼桑,我想離開。” “離開?”鼬吃了一驚,心道:佐助這是出什么事了嗎?為什么突然想要離開? 想到這,鼬眉頭一皺又很快散開,問道:“為什么?” “真相,我想要一個真相。”佐助抬頭直視鼬的眼睛:“關于宇智波的,關于鳴人的,關于這個村子的,我都想要知道。” 鼬看著佐助,他的弟弟無論什么時候都是這般固執,可偏偏自己沒有任何立場去指責弟弟的選擇。 “想好了?四戰很快就會開始,時間也已經定好,三天后五代目就會帶領我們先行趕到戰場。” “嗯。” “……我明白了。” 鼬轉身離開。他的弟弟已經長大,不再是當年那個追在自己身后的小毛孩子,他……有他自己的選擇。 ………………分割線………… “爸爸,我回來了!” “啊,快來吃飯吧。” 鳴人從廚房探出頭來,一雙湛藍色的眼睛滿是笑意,溫和的態度一如往昔。 黎曉吐了口長氣,將自己買回來的桂花糕放在桌上,閃身進入臥房。 “大狐貍你沒告訴爸爸?” “笨蛋!” 大狐貍低咒一聲,關于黎曉的身世鳴人可是相當嚴肅的告誡過它不許說的!要不是今天話趕話說漏了嘴它會和這熊孩子說這么多嗎?雖說也沒有透漏太多,但它所說的一切都禁不起常理的推敲,只要稍稍細究便發現端倪,它可沒那膽子和鳴人說起這件事。 “黎曉,快點哦!” 鳴人將晚餐擺上餐桌,見黎曉還沒出來便催促了聲。 “嗨!” 黎曉朗聲應答,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大狐貍,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把知道的全部“吐”出來的。可不要太感謝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