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
進入意識世界的佐助堪堪穩(wěn)住自己的身形,便打量起四周的環(huán)境。 這里和之前所見到的不同了,不在是地下水牢一般的場景,而是一望無際的黑暗和不斷肆虐著的呼嘯而過的颶風! 直吹得人睜不開眼睛。 但佐助顧不得許多,深怕自己多耽擱一會兒鳴人就要多受一時的折磨。 他……舍不得。 ………… 現(xiàn)實也沒有輕松到哪去。佐助才進入鳴人的意識世界沒多久綱手就拿了個凳子坐在床頭仔細查看兩人的情況。 突然,她猛的抬頭,問道:“九尾,佐助說的‘代價'是什么?” 九尾跳到床頭,瞟了眼一旁的鼬道:“鼬,黎曉那孩子要是太晚沒見到鳴人估計又要鬧了,麻煩你去看著他。” 它發(fā)號施令的模樣實在是自然得讓人咂舌,半點也沒有將自己當外人的意思。 “……” 鼬沉默,目光沉沉地壓在那不顧自己安危的弟弟身上,有些擔憂。 他記得九尾說的,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他的弟弟極有可能毀了自己! “鼬,去看看吧。”綱手勸道:“記得一定要穩(wěn)住那孩子。鳴人的事更要瞞仔細了,不然可就有得鬧了!” 那孩子對鳴人的在意程度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就平時讓鳴人幫忙加個夜班兒,要是不小心通宵了那這孩子就會神不知鬼不覺的開始惡作劇,然后還正大光明的告訴你是他下的手,但偏偏你就是抓不到證據(jù),而且還免不了要被那孩子嘲諷一番,委實讓人欲哭無淚! “……是!” 鼬低下頭,盡管不放心佐助和鳴人,但黎曉那孩子有多頑皮他也是親眼目睹過的,而現(xiàn)在又是特殊時期,如果穩(wěn)不住黎曉這混世魔王,木葉可就要更亂了! “若是實在無法對付,那臥房靠窗的抽屜里有安魂香,趁那孩子不注意點上,足夠他睡到明天的。” 九尾一邊叮囑一邊舔著自己的小爪子。撇開那欠收拾的口吻,溫良無害的小模樣直接能讓人萌出血來!不過可惜了,這家伙是九尾,眾尾獸中脾氣最暴躁的一只! 見鼬離開,綱手當即擺出一副訓話的姿態(tài),用眼神示意:人都趕走了,趕緊給我說! 九尾嘆了口氣,起身道:“你想知道什么?” 見九尾擺出妥協(xié)的姿態(tài)綱手也不客氣,張口就來:“佐助口中的“代價”鳴人身體的真實情況,他瞞著我的所有我都要知道。” “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九尾的目光轉(zhuǎn)向昏迷不醒的鳴人,神色有些默然卻流露出無法掩飾地哀傷。 “你,我,我們都幫不了他。” 嘭—— 綱手一拍桌子,怒道:“他不說又怎么知道我?guī)筒涣怂浚 ?/br> 九尾淡淡的看了綱手一眼幽幽道:“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們都無權(quán)干涉。你也別逼他,就算他現(xiàn)在行事有些偏激,但只要黎曉在,他終究不會太亂來的。” “你!” 綱手氣結(jié),她總覺著自從自己接任火影,脾氣是越來越暴躁,可一遇到鳴人這白癡小子的事就又變得格外的好脾氣。就像現(xiàn)在,至少她沒一拳頭了解了他! 綱手深吸一口氣,道:“不說就算了,那代價對他沒什么影響吧?” 九尾道:“影響還不算太大,最多也就現(xiàn)在這樣。” “什么?!” 綱手才憤力壓下去的暴脾氣瞬間漫上心頭,指著鳴人怒吼:“這還算沒什么?!” 九尾白了綱手一眼,道:“放心,代價也就痛苦程度和這差不多,最多一兩天就能活蹦亂跳,有什么好擔心的?” “你、你們!” 綱手深感自己快要被這熊孩子給氣瘋了! 明明自己之前又問又檢查,這混小子居然什么也不說,打算一聲不響的瞞著!!!現(xiàn)在竟然還敢理直氣壯的說“沒什么好擔心的?!” 真是翅膀硬1了!!! 綱手深吸幾口氣,安慰自己道:臭小子現(xiàn)在的情況自己就是再著急也沒用,還不如留著秋后算賬最好! “那佐助呢?他又是怎么回事?陽之力為什么獨獨不排斥他?” 綱手這話不問還好,一問九尾臉就黑了,目光陰狠,恨不能立即撕了某個混蛋,連帶著說話的聲音也染上了戾氣,咬牙切齒道: “我說了。陽之力護主,別忘了黎曉那孩子是怎么來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綱手自然明白九尾話里的意思,問道:“那‘代價'和黎曉有關(guān)?” “差不多。”九尾語氣有些不耐煩。 這事兒涉及到陰陽遁,要是解釋起來可讓狐夠嗆的,還是趕緊結(jié)束得好! 綱手終是沒有繼續(xù)問下去,她也有自己的考量,何況當時鳴人的情況特殊,留下隱疾也無可厚非,即是如此,過后她可要和鳴人好好聊一聊了。 ……………… 進入鳴人的內(nèi)心世界佐助愈發(fā)不敢懈怠了。 之前他廢了好一番功夫才從九尾一貫安居的意識世界來到這里,不過這里的一切卻出乎自己的意料。 這個世界,極目遠眺盡是死寂的荒漠。一望無垠,沒有色彩,除了安靜也就只剩下死寂了。 他不是第一次進鳴人的意識世界,卻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按理說這應該是一個人內(nèi)心深處最柔軟的,儲存著美好回憶的地方。可這里卻是一片死寂,實在讓人心驚。 在這世界的中央,八重櫻盛放,小小的孩子瑟縮在樹下淺眠,灰色的櫻花落了滿身,但孩子卻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 忽的,櫻花樹輕輕顫動,在離孩子不遠的地方突然裂開一個口子,一個青年走了出來。 只見他一身復古的白色長袍,頭發(fā)很有特點的翹起,其余則皆被一條白色發(fā)帶仔細打理妥當,儀容自是無可挑剔。再一細看,男子五官線條凌厲,仿若刀削斧鑿一般,劍眉飛拔,鼻梁挺傲,一張薄唇微抿,驚若天人之資! 男子行到孩子身邊緩緩附身,道: “阿修羅,醒醒阿修羅。” 男子的嗓音空靈而富有磁性,恍如大提琴的獨奏,舒緩,溫柔。 “唔。” 熟睡的孩子哼哼唧唧,蹭了蹭那人的掌心后毫無負罪感的翻身繼續(xù)睡去。 “再不醒我就要生氣了哦!” 男子靠著櫻花樹坐下,微微垂眸便能看到孩子溫和的睡顏。即便是特意壓低了嗓音,但其中笑意未減,是那一成不變的溫柔。 “不要嘛!我就是想尼桑了,只要睡著了就能見到尼桑。” 老人們常說童言無忌,成年人也常常以此來調(diào)侃孩童稚嫩的言行,但事實上童言里所流露出的天真和純粹又是多少人心向往之的? 可男子明白,眼前這人,雖外形還是孩子,但卻是飽經(jīng)風霜的浪子。他傾盡所有去追逐去等待,但終是未能待得故人歸。 男子輕輕嘆了口氣。 他知道,自己所料到的最危險的情況出現(xiàn)了。不然他又怎會在送這人入輪回時特意在他的潛意識中留下這個幻術(shù)? “阿修羅,再不起來我可就真的生氣了。” 男子單手握住孩子的雙手,說話的聲音加重了語氣卻仿佛嘆息。 孩子的手小小的,軟軟的,有些微涼,和記憶中相比只差在了溫度之上。 孩子的手指輕輕抽動,發(fā)現(xiàn)那觸感未曾消失,當即驚坐而起。在看清擾了自己清夢之人時,驀然紅了眼睛。 “多大的人了,怎么還動不動就哭鼻子?也不怕人笑話。” 男子清淺一笑,只是短短一瞬卻足以驚艷時光。 那久違的溫柔啊! “尼桑……” 孩子輕啟丹唇,聲音微顫,像是怕驚動了什么似的,就連呼吸都輕了不少。 男子眉眼含笑,他的時間不多,怎么也要幫他的阿修羅渡過這個難關(guān)啊。 男子傾身將孩子攬入懷中,一手置于孩子的后頸,瞬間額頭相貼。 “阿修羅,我從未后悔那日的選擇。你是我弟弟,是我要永遠永遠保護的人。” 男子的聲音低緩而有力,一字一句,清晰的刻入孩子心底。 “但是阿修羅,我也恨那日的選擇,因為你傷了自己!阿修羅,要記住啊,我的弟弟。無論什么時候我都希望你能開心快樂的生活下去啊!” 話音未落,孩子的身體慢慢抽長,從孩童變?yōu)樯倌辏詈笫乔嗄辍?/br> 他早已泣不成聲。 “我不要!沒有尼桑的人生我不要!我不要,尼桑!” 他不顧一切的撲倒在青年的懷里,一時間櫻花紛紛揚揚,好似下起了櫻花雨。 “不要哭,阿修羅,不要哭。”男子用拇指輕柔的拭去阿修羅眼角的淚水,溫聲細語:“現(xiàn)在的我和阿修羅一樣活在現(xiàn)世,阿修羅來找我可好?” 他沒有太多時間,他能坐的只是喚起阿修羅活下去的欲‘望,至于剩下的……就交給那闖入阿修羅內(nèi)心世界的人吧。 “好!” 阿修羅哭得放肆,恍惚和小時候受了委屈一樣,瑟縮在兄長的懷里,就如只受傷的小狐貍,乖巧,倔強。 “不、不許騙我!” 他將男子抱得更緊了些,話語間滿是孩子氣。 男子失聲輕笑,應道:“嗯,不騙你!” 他輕柔地捧起對方的臉頰,對上那雙濕漉漉的,好像小鹿一樣的眼睛。 “記得,來找我。” 一個簡單的對視,身為此間主人的阿修羅卻便失去了意識,癱軟在他的懷中。 男子俯身在他的眉心印下一吻。 我的阿修羅,你不需要知道這么多,但既然知道了,那就要更好的活下去啊! 沒人注意到,那原本沒有任何色彩的櫻花漸漸染上淺淺的粉,泛著淡淡的白,就好像陽光照耀在白雪之上,雖是清冷卻也溫暖。 ……………… 佐助還在荒漠游蕩,這里太安靜了,就連風吹過的聲音都沒有。死寂,沉默壓抑得讓人透不過起來。 白癡吊車尾的,原來你的內(nèi)心深處是這樣的嗎? 寂靜得滿是虛無。 他還在找尋,他可以肯定鳴人就在這里,可他找不到他。 “想救他嗎?” 一個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曠遠悠揚,似在天邊,恍惚又在耳畔。 “誰?!” 佐助瞬間警惕起來,這里是鳴人的內(nèi)心世界,而那只狐貍又不在,除了自己和鳴人外,又有誰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佐助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四周,找了許久卻不見其身影。 待佐助準備繼續(xù)前行,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后站了個人,(差點沒把人嚇出心臟病來!)白色的長袍,血色的眼睛,俊美的容顏……男子的一切均讓佐助感到無比的熟悉。 那人也楞了一下,但很快便反應過來,不動聲色的掩藏自己的失態(tài)。 “從這里一直走你就能見到他。” 這人抬起左手指向自己左前方的方向,還不及細問,這人就好像星屑一般四散開來。 這是——幻術(shù)失效時的景象! 佐助一驚,也不在管什么信息的真實度,朝著那人所指的方向狂奔。 他大意了,居然有人敢在這時候給白癡吊車尾下幻術(shù),不想活了嗎?! 那人終是沒騙他,他在櫻花樹下找到了昏迷的鳴人。他小心將鳴人扶起,靠在櫻花樹干上,驀地發(fā)現(xiàn)的鳴人眼角的潮紅和未干的眼睫。 鳴人哭過。 “鳴人?鳴人?” 佐助扶住鳴人的雙肩搖了搖,才比碗口大不了多少的櫻花樹也跟著晃動起來。淺粉而泛白的櫻花落下,透著一股子凄美薄涼的氣息緩緩的輕盈落下,散落在兩人的發(fā)頂,雙肩,又或是其他的什么地方。 “唔……尼桑?” 鳴人幽幽轉(zhuǎn)醒,嗓音還帶著清早起床時的軟糯喑啞,待看清來人的模樣不由一慌,一把推開佐助,慌道: “尼桑、尼桑呢?” 佐助神色一凝,雙手摁住鳴人的雙肩厲聲道:“鳴人!看清楚,是我!看清楚了!” 佐助的聲音讓鳴人清醒過來,湛藍色的眼睛有那一瞬間的空白,雖轉(zhuǎn)瞬即逝卻沒逃過佐助的眼睛。 鳴人神情不免落寞,手下意識的放在眉間,還不及動作他便將手放下,木訥的看著指尖出神,最后展顏一笑。 是,說好了我去找你,你也要等我啊! ”鳴人?” 見鳴人那直漫眼底的笑意,佐助心中警鈴大作,極其嚴肅的問道:“你之前見過誰嗎?” 鳴人也不扯謊,他知道自己騙不了佐助。 “嗯,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鳴人心情很好,臉上的笑意越發(fā)燦爛。 “對了,佐助怎么在這兒?” 這里可是他的內(nèi)心世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隨隨便便進來的。 “來救你啊!白癡!”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里,或是歡喜,又或是失落。讓他下意識的抬手點在鳴人的額頭,就像小時候尼桑對他做的一樣。 “救我?” 鳴人迷茫了半天,這才想起自己力量失控,陽之力暴走的事兒,隨即小聲嘀咕起來。 見此,佐助道:“你說什么?” “沒!沒什么!” 鳴人連連擺手,總不能說自己在吐槽他們過于緊張了吧?會被打死的!一定會被打死的! “真的?” 佐助長眉一挑,猖狂而又邪魅,讓鳴人徹底沒了招架之力。 “就,就是在想佐助你是怎么進來的!” 像是怕佐助不相信一般,鳴人繼續(xù)著蒼白無力的辯解:“而且、而且我陽之力暴走了,這時候接近我會很危險,所以,所以……我” 佐助輕笑,這樣手舞足蹈的,著急著給自己一個解釋的鳴人看起來傻傻的,但是異常的可愛呢。 “好啦。” 佐助稍稍側(cè)頭,鳴人耳邊低喃:“你的力量并沒有排斥我。” “是、是嗎?” 鳴人有些不敢相信,想想又覺得什么地方不太對勁兒,但就是想不起來。 “現(xiàn)在開始說正事。” 佐助正色:“要是你再不控制好自己的陽之力,那五代目就沒辦法為你治療了。” “嗯?” 漩渦鳴人或許天生腦子就少根筋,總是容易掉鏈子。 心道:難道除了力量暴走還有其他的什么嗎?他不記得自己受傷了啊! “白癡!” 佐助一看就知道這笨蛋根本就沒在意自己的身體,當即白了他一眼。 “忘了自己有過呼吸癥嗎?” “啊?”鳴人愣了一下,這才恍然大悟的“哦”了聲。佐助無奈,怎么會有這么遲鈍的人吶! “那現(xiàn)在可以走了嗎?” “嗯!”鳴人點頭,隨后對佐助露出了再見后,第一個溫暖純粹的笑容:“謝謝你,愿意冒險來找我。” 這下,輪到佐助楞住了,但他很快便控制好自己的情緒,道:“那待會兒見,一定要醒過來。” “嗨!” 鳴人點頭,輕輕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