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
“小鬼，你記得我？” 青蛇突然開口，渾厚的嗓音讓人心生敬畏，不敢有絲毫僭越。 “什么？” 黎曉狐疑的看了眼青蛇，認真考量這條巨蟒有幾分可信度。 佐助道：“你見過他？” “是的，佐助大人。” 青蛇低下頭與佐助平視。這是它心悅誠服的主人，自然需奉上應有敬重。 黎曉道：“你見過我？什么時候？” 許是愛屋及烏，他信任佐助，也因此連帶著相信佐助的通靈獸。何況佐助叔叔是那般高傲的人，從不屑于撒謊，那身為佐助叔叔的通靈獸自然不會差到哪去。 “四年前。” 四年前？ 湛藍的瞳孔猛的一縮。思量道：四年前不就是自己剛出生的時候嗎？ “在哪？你在哪見的我？當時我的身邊還有誰？！” 黎曉上前，將手搭在青蛇身上連連質問。 想來若不是手掌不夠寬大，青蛇又是巨蟒，他大概會直接把青蛇拽起來吧！ “四年前我才剛出生，你是不是見過我母親？” 黎曉越說越激動，雙手止不住的顫抖，佐助只好將人圈入自己的懷中。 “青蛇。” 佐助聲音低沉。黎曉想問的亦是他想知道的。只是他沒想到，當年苦尋之人曾離自己那么近，只要一個小小的術法便能知道對方的行蹤。 “嗨！”青蛇應聲，繼續道：“當初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是一個嬰兒，被好幾個家伙圍著。我當時正好在那修煉便順手救了，也是后來才知道他是被白蛇仙人安放在那的。” “除了我就沒有旁人了嗎？” “沒有。” “肯定？” 一想到自己被那么多大大小小的蟒蛇團團圍住黎曉就感覺背后一涼！他笨蛋爸爸怎么會把他一個人仍在那種地方？！ “……是！” 青蛇沉默了一會兒還是給出答案。突如其來的沖擊讓黎曉無法接受，怒吼道： “你撒謊！我爸爸才不會把我一個人仍在那種地方！” “青蛇？” 就連佐助也有些不敢相信。鳴人那笨蛋有多在意黎曉他可是看得清楚。就鳴人那性子怎么會把黎曉一個人留著那種地方？除非…… “抱歉，但確實只有你一人。” 它可還記得的，當初辛牙還為此到白蛇仙人那大鬧一通，打得直叫一個天翻地覆！ “黎曉，穩住心神！” 一直呆著意識世界中的大狐貍拔高聲量，想要穩住黎曉暴1動的情緒。 該死的！當初送黎曉去龍地洞時，居然忘了可能遇到青蛇！ “大狐貍。” 看到黎曉這幅想要放聲哭泣卻又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無助的可憐模樣大狐貍就忍不住柔和了聲線，道： “好了，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那個笨蛋可是在你身上下了一層又一層的結界才敢將你留著那的。若是不信便問問那條蛇！” 大狐貍的話讓黎曉抓住了什么，抬眸對上那雙幽綠色的獸眸，道：“青蛇前輩。如您所說，那我是怎么活下來的？在那種地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嬰孩是不可能活下來的吧？” “確實。”青蛇繼續道：“白蛇仙人將你安置在龍地洞的最深處，而每日到那里修行的蛇類眾多，其中有不少和影級強者也不落下風。但它們一靠近你就會被灼傷，修為差一點的甚至會直接喪命！就連現在回想起那層護著你的結界都覺得夠嗆。” “是嗎？” 黎曉松了口氣繼續發問：“那前輩可還記得是誰帶我離開的？” 青蛇道：“帶你離開的人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不過聽聲音是個男子。” “是嗎？” 黎曉眼眸微斂，嘴角撅著淺淺的笑意卻也有淡淡的失落。 佐助問道：“問完了？” “嗯！”黎曉點頭：“原還以為可以知道母親的消息，不過還是謝謝你啊，青蛇前輩。” “不用客氣。” 佐助站在一旁，道：“能回避一下嗎？有些事我想單獨問它。” 他心思一向細膩，從方才的問答中也能猜出不少當年的事，不過有件事讓他有些在意，想要問個明白 “嗨！” 黎曉應了一聲很快便跑遠了。 “佐助大人，可以了。” 通靈獸對查克拉出色的感知能力讓青蛇確定那孩子離這里已經有一段距離短時間內不會回來。 佐助頷首，也不拐彎抹角的試探，直接開門見山問道：“為什么救他？” 他可不記得自己的通靈獸是個愛管閑事的性子。 “因為當時在那孩子身上感知到佐助大人的氣息，所以……” 見佐助的神色愈發陰沉，青蛇立即禁聲沒敢往下說下去。 佐助皺眉，道：“我的……氣息？” “是，雖然十分微弱，但我可以肯定那就是佐助大人的氣息。” 一個方出生沒多久的孩子身上能帶有的誰氣息不言而喻。這讓佐助內心的疑惑愈發沉重起來。 “那孩子為何會到龍地洞？” “不知，但白蛇仙人特意交代，那孩子未滿足月降生，因此身體十分虛弱。讓到那修煉的蛇注意控制自己的查克拉，不可讓那孩子有半點差池。” “先天不足？” “是的，佐助大人。”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嗨！” 青蛇輕輕頓首，嘭——的一聲便消失在原地。 而佐助也以最快的速度追上黎曉，此時的黎曉正一個人坐在河堤之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佐助叔叔問完了嗎？” “嗯，問完了。” “那我們回去吧。”小家伙嘟了嘟嘴，有些小委屈的說道：“原本還說要來烤魚的，結果爸爸走了，烤魚也沒了。” “黎曉莫不是餓了？” 佐助被這可愛的表情逗笑了，忍不住揉了揉那頭柔軟的短發，隨后背過身，蹲下。 “上來吧。” 黎曉笑了兩聲，輕巧地蹦到佐助背上，雙手也極熟練的摟住佐助的脖子，親昵地蹭了蹭。 真是溫柔啊佐助叔叔。明明自己說了那么多讓他傷心的話，但佐助叔叔還是默默的關心著自己。可若是有一天母親回來了，那自己又該如何面對母親，面對佐助叔叔呢？ 黎曉徹底埋首于佐助的肩窩，心里道：佐助叔叔，我似乎有點理解你面對我的時候是何種心情了。 ………… 佐助原想帶黎曉回自己的住處，但轉念一想，還是將黎曉送回了家。 回到鳴人的小屋，佐助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熟門熟路的走進廚房做起了宵夜。 “先洗漱，很快就好。” “啊？” 黎曉被佐助這一系列的cao作給弄暈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佐助叔叔居然在給自己做宵夜啊！！！ 佐助并沒有做太多，只是一碗簡單的白粥外加一碗姜湯而已。但也不知佐助是怎么做的，明明是很簡單的食材，卻是做出了一種特殊的味道，淡淡的，泛著些許甘甜。 吃飽喝足，黎曉已經徹底忘了讓佐助叔叔回家這件事，還以天色太晚為由十分順理成章的將佐助留了下來。 時光飛逝，月華不知何時照進臥房，清冷的月光柔柔灑下，宛若一層如煙輕紗。 佐助借著月光認真打量著熟睡的黎曉。或許是失眠的人都喜歡胡思亂想，那些自己在意或不曾在意的話紛紛涌現在腦海之中。 九尾說不要傷他，你會后悔的！ 鳴人說這孩子沒有母親！ 尼桑說這孩子和小時候的自家很像！ 青蛇說黎曉身上有他的氣息。說黎曉誕生于四年前，因先天不足在龍地洞呆了許久 。 失蹤近五年、四歲的孩子、未滿月而誕生、成迷的身世，鳴人身體的異樣…… 佐助不由輕笑，纖細修長的手指輕輕落在孩子精致的臉頰上，一觸即離，速度快得好像蝴蝶不曾停駐。 雖然不敢確信，但他私心的希望著，祈禱著，期寄著事實將如他所愿…… 鳴人回來時已經是午夜時分，一直未曾休息的佐助自然知道鳴人回來的，當即從床上做起。 鳴人被突然出現在這里的他嚇了一跳，若不是顧及熟睡的黎曉，他很有可能直接跳起來。 鳴人朝他打了個安靜的手勢便離開臥房。 鳴人打開客廳的燈，橘黃色的光芒灑下，讓人感到陣陣溫馨。 “你受傷了？” 佐助拉住鳴人，秀眉緊蹙。 方才他便嗅到淡淡的血腥，在發現鳴人的身上滿是鮮血后更是心頭一顫，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間，恨不得代他受了。 “這不是我的血，別但心。” 見他情緒有些不穩，鳴人隨口安慰著，同時有些嫌棄的拉扯著自己的衣領朝浴室走去。 佐助在客廳坐下，浴室的方向傳來水聲，原本就亂了的思緒一時間更亂了。 腦子里一會兒是那個山洞，一會兒是千鳥穿透鳴人的胸膛，一會兒又是再見時，鳴人的疏離。 鳴人，鳴人，鳴人…… 他將愛人的名字一遍遍咀嚼，好似著魔了般，腦子里只剩下那人的一顰一笑。 倔強的他，不肯服輸的他，喜歡惡作劇的他，陽光下笑容燦爛的他，溫柔的他，脆弱的他，一遍又一遍說著要帶自己回村的他…… 那般鮮活的身影在他的記憶中閃爍著最璀璨的光芒，一次又一次將他從絕望的邊緣拉回，給他繼續在這世上茍延殘喘的勇氣。 鳴人，無論如何都不想再失去你了…… “佐助？” 佐助回神時，鳴人一身浴袍站在自己面前，一頭金發濕漉漉的，襯得那雙眼睛越發溫軟而晶瑩。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嗎？” 佐助抬頭便撞入那雙湛藍的眼眸，如同雨后晴空，干凈而又澄澈。 怎么會有這么美好的人啊！ 佐助緩緩的抬手，輕輕地將鳴人往下帶了帶，額頭相貼。輕聲呼喚： “鳴人。” “嗯？” 鳴人應了聲，但佐助不言，他也不著急，便耐心的等待著。 “我很抱歉。” “誒？！” 這什么情況？難道這人不是佐助？ 常年脫線的鳴人已經在腦海中腦補了佐助被強大的幻術蠱惑心智，做出各種幼稚的行為從而惹出一系列意外事故！ “鳴人，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佐助微微和鳴人拉開距離，反手便將人攬入懷中。 “什么？” 鳴人本想炸毛，但是他感覺到了佐助的脆弱，只好由著他，以防自己不小心刺激到對方，鬧得不好收場。 “當年為什么要離開呢？” 佐助似是魔障了，話語間的悲傷，無助，就如同迷路的幼獸。除了站在原地仿徨，悲鳴，再無計可施。 為什么啊？ 為什么一點消息也沒有，就那樣消失不見？我很擔心啊，鳴人！ “鳴人。” 佐助雙手捧起鳴人的臉頰，迫使對方與自己對視。 “告訴我，為什么要離開木葉。” “一個……一個任務而已。” 鳴人簡直不敢看對方的眼睛，明明在外游歷時已經習慣了謊言，但對上這雙眼睛，他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是嗎？” 佐助將濕噠噠的金色腦袋壓在自己的左肩，聲音縹緲如囈語道：“那等你想好了再告訴我吧，我一直都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