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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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一直在放狠話, 但耶爾能察覺到字里行間的恐慌和焦急。 很奇怪。 交易所應該不會在乎一個本該“處理”掉的雌奴, 那時候那些工作蟲的態度雖然是堅決要弄死西澤, 但被驅趕走之后也并沒有窮追不舍。 這足以證明西澤在他們眼里并沒有那么重要。 那為什么在他把西澤撿回來大半個月后, 又突然收到這樣的恐嚇郵件? 耶爾盯著窗外的景象出神, 隨后眸光漸漸沉下去。 唯一說得通的就是,那些家伙原本并不知道西澤的存在特殊,以為弄死和被搶走都沒什么大不了的,于是隨意把這件丟臉的事瞞下了。 很可能是交易所上面,或者身份更加顯赫的蟲開始索要西澤的現狀,才讓他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想要在事情暴露前把雌蟲弄回交易所。 至于那些不堪入目的視頻和圖片…… 折磨雌蟲的手段他在直播時就已經窺見了一些,但就這個社會的變態程度來說,那些應該都只是小兒科。 能被單獨整理出來,專門打包發給他的,內容想必是遠遠打破底線的惡心和血腥。 轟炸了兩天,足足幾十g的視頻和圖片,他一個都沒有點開看。 那本該是應該被拋在身后的,早已忍痛剜去的腐rou,活該被扔在臭水溝里,隨著時間的消逝緩慢而徹底地消解掉。 而不是又被翻起來袒露在外,被隨意當做恐嚇和威脅的工具,惡毒無比地意欲堵死雌蟲已經走上的新的路途。 本想直接關掉頁面,但視線中劃過的一個視頻封面圖,讓耶爾眼睫顫了顫。 …… 畫面一陣抖動,最終聚焦到雌蟲低垂的頭上。 那只手扯住他的頭發,手法非常粗暴,強行把他的臉掰起來。 雌蟲臉上都是飛濺上的血,一只眼睛被血糊得幾乎睜不開。 那時他的眼睛還沒有失明,卻仍然渙散茫然。 金色眸光好似被打碎的琉璃片,剔透中空無一物,只望著虛空中的某處,尸體一般悄無聲息。 “喂!醒醒神……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你打到他的頭了?” “我哪有啊,剛才打得最兇的是你才對吧……別裝模作樣!給我起來!” 施暴者攥著頭發把他提起來,視頻畫面便拉遠了一些,將他的半身都納入鏡頭內。 耶爾倏地轉過頭去,用力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眶已然微紅。 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已經……過去了。 現在西澤還好好地活著,就在他的房子里,不久后會恢復視力,也會重新站起來…… 所以冷靜一點,都過去了。 他深呼吸了好一會,做足了心理準備,還是決定把視頻看完。 根據雌蟲的傷勢和狀態可以大致判斷出來,這是他第二次見到雌蟲和第三次之間,那一個月間拍下的視頻。 而在潑了一盆冰水后,視頻里已經開始了新一輪的毆打。 那甚至不能算是在行刑,只是肆意妄為傾瀉惡意的暴行,沒有章法的混亂,惡毒而盲目。 除了另外一些蟲的叫罵和起哄,視頻里就只剩下雌蟲的喘氣聲,斷斷續續的,飽含著痛楚,辛苦又沉重,在窒息和咳嗆的間隙用盡全力地呼吸。 有時攝像頭懟著雌蟲的臉拍攝,想要逼出他屈辱或羞恥的神色。 但他并不怎么看鏡頭,低垂著眼睫自顧自沉默喘息,只偶爾閃過痛極的輕微扭曲。 有時鏡頭往外一轉,能看到旁邊墻壁上掛著的密密麻麻的刑具。 有些上面甚至還滴著新鮮的血,鋒利的尖刺上流轉過一抹暗光,光是看著就忍不住膽寒。 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滿眼都是不堪的污穢,耶爾卻無法控制地出神。 那些家伙只把他當成沒有痛覺、沒有情感的一塊rou在折磨。 但事實是一面對那雙隱忍的金眸,那些和西澤相處的回憶便洶涌而起,帶著柔軟而厚重的暖意,足以完全覆蓋掉視頻中的所有畫面。 他想起雌蟲第一次失控時幾乎瀕死,卻上前想拉住摔倒的他,想起雌蟲的憎恨和掙扎,以及最終的妥協—— 他似乎總是在隱忍和妥協。 他想起那個烙印在手背上的吻,想起被轉移到自己這邊的、已經暖好的被子,想起他低聲叫雄主的樣子,淺金色的眸光帶著一點濕漉漉的光,壓抑又渴望。 想起雌蟲面對自己時因為過分謹慎而顯得小心翼翼,想起披在身后的衣服和額頭上測量溫度的手,想起雌蟲指尖落在他臉上前剎那的顫抖…… 太多太多了,每一幕每一幀似乎都飽含著某種隱而不發、卻深厚而濃烈的感情,后知后覺脹滿心口和胸腔,讓他心頭震顫不已。 視頻進度條已經接近尾聲,那些從來吝于給予喘息時間的折磨終于停下,但只是因為刑具都已經折斷了,而施暴者也變得氣喘吁吁。 “喂,你要是愿意舔我的手,叫一聲主蟲,我今天就放過你,怎么樣?” 剛才揮舞棍棒最為狠戾的蟲蹲下來,在雌蟲面前伸出一只手,逗狗似的扭動著手指。 這話一出,旁邊的雌蟲頓時哄笑起來。 “安第斯!你可真有才!……叫啊,叫了就給你飯吃,不是已經三天沒吃過東西了嗎?這賤雌可真能忍……!” 他看到雌蟲渙散的眸光中,搖搖晃晃地凝聚起來一點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