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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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純地、幾乎不求回報地關心他的感受,甚至為之憤怒傷神。 他驀地想起來剛才被翻出來的久遠記憶片段。 他本以為那是被連綿不斷的戰事磋磨殆盡的瑣碎,早已經忘記具體細節和當時的情緒。 但事實似乎并非如此。 他從來沒有忘記。 而且至少在那不見天日的五年之前,在望著血色天空“死去”的前一秒,他都還在渴望著那份虛偽又吝嗇的愛的一眼垂憐。 但戰場上啃噬血rou的烏鴉不會去可憐尸體的慘烈,曾經榮耀披肩的天才上將已經死去,存活下來的只剩一個千瘡百孔的殘破軀殼。 所幸,所幸…… 那晚的雪夜,耶爾路過那條暗黑小巷,又順手救下了瀕死的他—— 仿佛冷酷的神明看他煢煢獨行半生,悲慘落魄至此,也終于動了一絲惻隱之心。 西澤眼眸微闔,唇角微微勾起。 耳邊是雄蟲有些不滿地低聲,叫他不要老是說話說一半,真的很欠揍。 一會又自然而然地變成什么時候預約醫生過來體檢合適…… 他居然被打動得如此徹底。 這在幾周之前甚至是他的前半生中,都是無法想象的事。 沒有一句冠冕堂皇的誓言,沒有甜言蜜語的虛偽,甚至沒有多少確切的喜歡。 但這個雄蟲如此溫柔而強大,有原則且富有同理心,本身就散發著像星星一樣的光芒。 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他可以感知到咫尺跳動的心臟。 像是一個無比穩定的錨點,另一端牽引著他不至于墜落到底,最終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耶爾側了側臉看著肩膀處,眼前的雌蟲不知道怎么回事,從剛才開始就有點走神。 他想起雌蟲驚世駭俗的圖景重建,有些擔憂會留下什么后遺癥。 “……重建精神圖景真的成功了嗎,你不會變成傻子吧?” “怎么會?!?/br> 西澤將臉埋在他懷里,悶聲笑道,“我現在感覺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耶爾輕嘖了一聲,“完了,真變傻了?!?/br> 他關掉水閥,將浴巾扯下來蓋在雌蟲身上,向門外喊了一聲015,不一會便傳來慌慌張張的轱轆聲。 乖乖低下頭被搓揉濕漉漉的腦袋,想起最近察覺的些許異動,西澤眸底劃過一絲晦暗。 不知道那個蠢貨察覺到了多少,又會狗急跳墻做些什么,但結果不會有絲毫改變。 五年前安托沒有一槍崩掉他,就是他一生中最錯誤的選擇。 很快…… 他能感覺到養傷的這段時間,被毀壞的自愈能力正在逐步復原,傷口愈合的速度正在變快。 只要給他一個月,甚至都不用一個月,一切就能走上正軌。 很快了。 作者有話說: 碎碎念: 將軍就是,看著很兇很嚴厲(也確實是),但一旦誰被他放在心上,就會掏心掏肺奉獻自己那種。 耶耶也是一樣的美強慘,但以后他們就能互相救贖和偏愛了,作者就是很愛這個調調……請大家一起吃香香飯(抹口水) 第25章 耶爾起身, 將位置讓給015動作,順手將不小心弄倒的沐浴露扶正,打開了浴室烘干。 “要將他放到哪里呢?” 015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耶爾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轉頭看見015扶著雌蟲站在房間正中, 一起回頭看向他, 畫面莫名和諧。 “那就……”耶爾有點卡殼,不知為何脫口而出, “去床上吧。” 等等。 他很快反應過來,懊惱地一拍額頭,閉了閉眼。 剛才在浴室泡久了腦子也進水了嗎?怎么會說去床上的?! 對耶爾來說, 床是非常私密的地方。 很小的時候他就和大人分房睡了, 從小到大都沒有讓誰動過他的床, 更遑論允許誰在上面休息甚至睡覺。 這個時候也來不及鋪防水布了, 而且如果當著雌蟲的面鋪,一定會讓雌蟲以為自己被嫌棄了,更難搞。 耶爾有些糾結地走出去, 看見雌蟲正小心地坐在床上,彎著腰擦頭發,沒有將水珠滴在床單上。 “雄主。” 聽到腳步聲, 西澤頂著浴巾側了側臉,看向雄蟲的方向, 抿平的唇角幾乎壓抑不住地揚起,低聲道, “今晚……” 耶爾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伸手在雌蟲凌亂的頭發上揉了一把, “擦干了嗎?注意不要著涼?!?/br> 他還在想著關于床的事。 不應該……他對床這個字是比較敏感的, 剛才的鬼使神差基本不可能出現, 但他又確確實實說出了允許。 他們是什么可以共享床的親密關系嗎? 耶爾第一次正視這個問題,眉心蹙起陷入沉思。 他們確實做過一些奇怪的事沒錯,但每次都是迫不得已趕鴨子上架,算不得由水到渠成的情感推動。 西澤應該也是不愿意的,只是被社會教化習慣如此。 除開陰差陽錯建立的雄主和雌奴關系,他們應該算……朋友吧? 或者更進一步,是經歷了一些事的關系比較特殊的——好朋友? 耶爾沉吟片刻,覺得這個定義還算比較貼切。 他猶豫片刻,還是道,“要是覺得好一點了,你就……”出去繼續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