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八月的濟南真能把人熱死。坐著不動就一身汗。躺在床上沒一會兒涼席上就是一個人形的濕印兒。真是個火爐子。這鬼天氣能把人整死。晚上看完書打盆水把身上的臭汗洗凈,再把席子擦擦。這天就算結束了。這也是我的習慣。隊里你貼我的大字報,我揭發你的問題。還真挺熱鬧。我是剛來的,也的確不了解隊里過去的情況,沒人顧得上我,我也真樂得有一份沒有人打擾的清靜。 像每天一樣我打好洗臉水準備做完一天最后的一件事兒。脫了衣服要剛洗,門好象動了一下,我回了一下頭,什么也沒有:“我忘了鎖門了剛才打水的時候院兒里都黑燈了,不會有人吧!”我想著繼續擦洗著。門又動了一下,我放下手里的毛巾朝門走去。“到我屋來一下。”一個輕的不能再輕的聲音說道。“誰。”門開了。小許走了進來。我下意識地趕忙抓起褲子擋在前身。“怎么會是她。”我吃驚的想道。“到我屋來一下。”小許輕聲的說道。“有事兒嗎。” “”“你就過來吧。”停了一會兒小許又說道。“她找我干嘛。我又跟她不太熟。再說了有什么事兒不能白天。”我想道。 看到小許一直盯著我,眼神柔和卻透著堅定。我知道好象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好吧。穿上衣服我就來。”小許就是三個女同志中唯一結婚的那一位。她就住在我隔壁的那兩間屋里。聽說她先生是她大學同學。她們家的窗廉好象從來沒有打開過,平時也沒有一點響動,悄悄的來又悄悄的走真是挺神秘的,在隊里我從來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也沒太注意過她。 有時我發現她很專注地看著我,我一看她,她的眼睛馬上就會轉到另一邊。神態自然極了,別的人決計看不出來她在注意看著什么。這人真是個怪人。我剛伸手,門就輕輕的開了。 “進來。”小去輕聲說道。“辛老師不在啊。”可能是受環境和小許的影響我說話也變得輕輕的了。 “”小許一直沒有出聲,伸手示意讓我坐下,好像也不愿意讓人知道似的。眼睛還是那么專注地看著我。 我聽得見墻上的掛鐘“噠,噠。”的走著。我坐在椅子上,沒一會兒我衣服就全貼在我身上了。汗順著我的脖子往后背流。得。剛才白洗了。“你緊張什么呀來,擦擦。”小許說著拿起一塊毛巾走到我的跟前。“沒緊張”我有點結巴地說道:毛巾白白的,有一股淡淡的粉香味兒,可能這就是女人們特有的味道吧怎么特象房東大嫂臉上擦的粉味兒呀嗨,真是,怎么總是想起房東大嫂“您找我有事兒嗎。”一邊擦汗我一邊輕聲的問道:“也沒什么事兒,就是想和你聊聊。” “啊。”我瞪著眼睛看著小許。心想:“您費這么大勁就是聊聊天兒呀!不過也是,不聊天能干嘛。” “我看你除了在食堂吃飯,整天悶在屋里都干些什么呢。”小許笑了一下問道:“看書,睡覺,還有” “隊里的事兒你就一點也不關心嗎。”小許沒讓我說完接著問道:我發現小許眼睛不大,帶上眼鏡挺文氣。尤其抿嘴一笑還真挺好看。屋里燈很亮,小許的一口白牙格外顯眼。 “我對這些沒興趣。你打我一下,我咬你一口,你貼我一張大字報,我揭發你一條罪狀。您說有意思嗎老百姓別跟自己過不去。大家都不容易。再說我不了解情況,剛來部隊沒幾天就去了農村,這不,剛回城沒幾個月,您說我該怎么關心啊。” “有道理。沒想到你看問題蠻深刻的嘛。” “您別夸我。”是不是隊里派她來調查我呀我一下變得警覺起來。沒在吭氣。“我沒別的意思。真的。”看著小許一臉的歉意。我知道她不是有意要查問我。“我注意你好長時間了。就是從回城前在工作團集中的時候。”小許接著說:“”我看著小許等著她繼續說。 “我發現你和其他一起分配來的新同志不太一樣。你生活的很有規律,每天都是按照一種模式生活。與事無爭。總是那么平合”小許挪了挪身子說道:“是嗎。”我反問道,我看見小許鼻尖上沁出細細的汗珠。“給你,你鼻尖上都是汗。”我把手中的毛巾遞了過去。小許默默地一笑接過毛巾看了我一眼說道:“毛巾都讓你捂熱了。”我不由的抬起頭看了看墻上的掛鐘。“怎么你這就想走呀我好多話還沒說呢。”小許惋惜地說道:“太晚了。” “你平時幾點睡。” “不一定,有時侯早,有時候就特別晚。” “再坐會兒行嗎剛十二點多一點。”看我有些猶豫,小許沒有再堅持。“那好吧。你明天還能到我家來嗎。” “什么時候。” “和今天的時間一樣。”看著小許的眼睛,我原想堅持的事兒不知怎的怎么也堅持不住了,同時也想知道她對我什么感興趣:“那好吧。”說著站了起來。 “小胡”當我走到門口小許叫了我一聲,朝我走了過來,在我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明天一定來啊。我等你。”聲音還是那么輕。門又無聲的關上了,燈也隨著滅了。 “天吶。這是怎么啦。”回到屋里我發現手心里全是汗,這突如其來的事情真把我給嚇著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起來把每天必須完成的一百個伏臥撐又照樣做了一遍。不行。還是睡不著。 “咱真是夾著尾巴做人,處處小心,怎么還是招惹上人了。”躺在床上我怎么也屢不出個頭緒。房東大嫂的臉時不時地出現在我眼前,可小許怎么也構勒不出一個完整的形象。剛才小許的的確確是在我頭上親了一下。額頭溫暖的感覺依然存在。真是有點太突然了。 長這么大還真是頭一次睡不著覺,瞪著房頂直發愣。得!我失眠了。 早晨出cao沒看見小許。直到晚飯時侯才看見她拿著飯盆兒默默地走進來飯廳打飯。我偷偷看了她一眼,發現她一直在盯著我,那眼神好象在問:“今天晚上來。沒忘吧。”我趕緊把頭扭到一邊。心“砰,砰。”跳個不停。飯嗆了我一下,我不停的咳嗽,臉都憋紅了。“怎么啦慢點吃。沒人搶你的。”小王端著飯盆走過來捶著我的后背說道:“沒事兒,就是飯進錯了胡同。應該進食管兒,可它進了氣管兒。”我說道。“你說你忙的是啥。”抬起頭再看小許,她已經走出了飯廳。“哎呦”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怎么拉。”小王疑惑不解地看著我。拉開凳子坐在我旁邊慢慢的吃著,飯怎么吃下去的我真不知道。“今天晚上我該怎么辦。”我問自己。 “噠,噠。”我第一次敲了小王屋的門。“進來。”我推開房門走了進去。“你怎么來了稀客。不怕影響不好啦。”小王笑著說道。“我” “快坐吧。別我,我的。”看來小王顯得很高興。我看見小王只穿著一件襯衫,袖子挽得高高的,脖頸從敞開的領口看去真是挺白的。 腰帶鋉得緊緊的,胸高,腰細,胯大,腿長。真沒想到她身材這么好。可能是肥大的軍裝給遮住了的原因吧平時還真沒看出來。“看什么吶。”見我看著她打開的領口處,小王臉一下紅了。問道:“沒有啊。”我趕緊收回眼睛。“找我什么事兒。” “也沒什么事兒,我就是想到你這兒坐會兒。行嗎。” “請你多少次就是請不動。不理你吧,自己到來了。真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你先坐,我一會兒就弄完。”我看著她在屋里忙忙碌碌的擦這兒弄哪兒。小王的屋干干凈凈的,不過一看就是單身女人的房間。為什么我說不清,反正和小許家不一樣。小王一直忙碌著。 “可能她不會發現我一直盯著她看吧!”我想著。一直偷看著小王。“喝水嗎。”小王沒有停下手里的活兒突然問道。 小王突然一問,嚇了我一跳。我忙收回眼睛一臉尷尬的忙說道:“不渴。” “別老盯著我行嗎,我后背直發涼。” “誰看你了,我看墻上的語錄呢。”我違心的說道。 “言不由衷。你呀,思想意識有問題了。還不承認。”小王沒有了平日嘻嘻哈哈的神情。好象臉上的肌rou都僵在了哪兒,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我說道。 “我趕緊走吧,省的人家把我當成流氓了。”一種被人揭露的狼狽使我感覺不能在呆下去了,想著忙站了起來。“你呀,哼你干什么我知道。” “我干什么了。”我硬著嘴反問道:“你干嘛老看我。” “你怎么知道我看你你后背又沒長眼睛。” “女人的直覺。” “想聽嗎。” “”小王瞪著眼看著我,等著我的回答。 “小王,我從來沒發現過你好看。你真的太好看了。”我自己不知道這話是怎么說出來的,趕緊往門口走去。“討厭。”小王噗哧一笑跑過來擰了我一把。 “哎呦。真的。我說的是實話。” “傻兄弟,別胡說了。”小王臉又一紅,用手把掉下來的頭發用卡子別了回去說道:真怪。她怎么和房東大嫂一樣也叫我傻兄弟,但我知道她心里高興著吶。 “您是名花有主的人了。咱們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還不興贊美一下。”可能是我把一直想說的話說了出來,也可能是這一段比較熟識了的緣故。嘴就沒了遮攔了。 “你呀就會貧。” “我不是就跟你一人貧嘛。”我回頭說著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