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我嗓子眼兒發干,再也看不下去,經直跑回了牲口棚坐在床上大口喘著氣,我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怎么會是分隊長這這怎么可能分隊長平時總是一張鐵青的臉,很少看見他笑。我印象中的分隊長和眼前趴在大嫂背上的分隊長是一個人嗎分隊長不是有老婆嗎雖說分隊長的老婆是帶著兩個孩子過的門兒,沒聽說他們關系不好呀看來這。”安全套“還真是派上用場了。”想著想著我迷迷噔噔的睡著了夜還是那么靜,還是沒有一點聲音。“什么時候回來的睡覺也不蓋上點,受了涼怎么辦。”隱隱約約我聽見好象有人說話便睜開眼睛,看見分隊長正在往我身上蓋被子。 “呦。分隊長。”我說道:“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分隊長問道:“昨天半夜。”我回答道。“你昨天半夜回來的”分隊長先是一愣,接著又問道:“分隊長。”我看分隊長要問忙把話題叉開接著說:“福來(前任小隊長)看來真是有大問題。”我把調查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向分隊長作了匯報。 “這么重要的情況你怎么沒立即告訴我。”分隊長又恢復原有的嚴肅的面孔說:“我我,我太累了。原想先歇會兒再找您,沒想到倒在床上就睡著了,所以就沒找您。”我編了個瞎話回答著,沒敢看分隊長。好象是我作了見不得人的事兒了。 “咳,你呀,以后有重要事情立即告訴我,聽見了!”分隊長說道:好象并沒發現什么也可能他覺得我還是個孩子,不會有多復雜。更不會想到我看見他在干什么。 “嗯”我低頭回答著。“小胡,你最近表現很不錯,工作很主動,能夠分擔我很多工作。剛從學校畢業出來這么干真是不容易。”分隊長接著說道:“你寫入團申請了嗎。” “我還不夠標準。”沒等我說完分隊長又說道:“這樣吧,我跟團支部書記說說,你也寫份兒申請書,咱們爭取在這兒把組織問題解決了。” 我知道分隊長在我們隊里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有時候比隊長說話都管用。很有些勢力。“行。我努力吧。”我回答道。心想:“總算逃過了這一劫。”我暗自慶幸著。 我跟著分隊長來到房東大嫂家吃早飯。見我進屋,房東大嫂也是一愣,看了分隊長一眼忙問道:“啥時候回來的俺家長祿咋沒回。” “我有重要的事兒找我們分隊長就先回來了” “找著沒。”房東大嫂又看了分隊長一眼問道:“找著了。分隊長不在這兒嗎。” “俺是說昨晚你找著沒。” “小胡昨晚走了一夜山路,回來就睡了。”分隊長緊接著說道。“他今兒回來俺就放心了。那你就快吃吧。”房東大嫂說道。 “噢,大嫂,長祿大哥今天晌午才能回來。”我回答道。房東大嫂今天攤了新的煎餅,還作了旦花兒湯。“大嫂您這是這雞蛋您留著換點油什么的多好呀。”我驚奇地說道。“你們也都夠忙的,身子不能虧嘍,你們在俺們家吃飯沒啥好東西,真有些對不住你們。再說俺家的雞不是還下著蛋嗎!”房東大嫂說道。“大嫂你們家的雞下個旦也不容易,這”我看了一眼分隊長說道:“雞下蛋有啥難的,又不是人生孩子。吃吧,長祿媳婦也是好意,是想犒勞犒勞你。別推三擋四的了。”分隊長端著碗目無表情,沒滋搭味地說著。 “對!俺就是想犒勞犒勞你。”房東大嫂忙應著。“那就謝謝大嫂了。”我說著也端起了碗。“傻兄弟,謝啥呀。吃完鍋里還有。”可她緊得往分隊長的碗里盛。我想笑,沒敢。 我們來到這兒已經有一年多了。生產隊,生產大隊的領導班子經過我們工作隊的努力工作已經調整完畢。長祿當選為生產隊長,入了黨。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入黨對他今后意味著什么。反正他知道生產隊的大權在他手里了。 工作隊宣布工作隊員們可以“自炊。”“自炊。”就是我們可以自己做飯,不必再到老鄉家去吃。“小胡,咱們自己起伙還是繼續在大嫂家吃。”一天分隊長問我:“聽您的。您在哪兒吃我就在哪兒吃。”我回答道。“嗯”看來我的回答分隊長很滿意。“你下山買兩斤rou,咱們也開開葷。”分隊長笑了笑吩咐著:“好咧!”我高興地背起書包下山買rou去了。晚上我和分隊長到房東大嫂家吃飯,一進門就聞見撲鼻的香味“哎呦,饞死我了。” 我一邊走一邊說著。真的,真是有一年多沒聞見rou香了。“呦,大嫂怎么還有花生米吶咱這是過年呀。”我搓著手說道。 “沒啥好吃的,兄弟你快坐呀。長祿,你也快點,別讓人家等著。”大嫂今天顯得格外興奮,一邊張羅一邊說著。“小胡,把我挎包里的水壺拿出來。” “給。”我把水虎遞給分隊長。“長祿,咱們今晚開戒。”分隊長說著把水壺里的酒往碗里到。什么時候買的酒我真是一點也不知道。 我們剛要動筷子,就聽長祿說:“老娘們家別上桌。”房東大嫂一下定在哪兒了。空氣頓時就緊張了起來。“平時咱們不都一起吃嗎今兒怎么拉。”我看了一眼房東大哥說道。 “今兒咱這是席。我們這兒的規矩是:婦道不上席。”房東大哥好象第一次行使他作為一家之主的權力正言地說道。 房東大嫂看著分隊長,那眼神是乞求,是怨恨。可就是不敢往前挪一步。 “什么狗屁規矩。長祿。咱可不興這個。一家人干嘛分著吃。來,大嫂坐這兒。小胡你挨著大嫂座也好照應點大嫂。”分隊長歷聲說道。“咱不是怕壞了規矩嗎。”聽見分隊長發話,長祿一下就沒了底氣囁嚅地說道。“兄弟你多吃點要不也喝點。”房東大嫂一個勁兒的給我夾菜,眼睛不時的看看房東大哥。伸手要拿水壺。 “我不會喝。您別拿。酒有什么好喝的喝在嘴里就象著了火似的。我說大嫂,您也吃呀。別光顧我,您也給大哥和我們分隊長夾點啊。”過分的熱情讓我有點受用不起,我趕緊說道:“咱們一個鍋里舀食,就是熱熱呼呼一家子。干啥還分你的我的,男的女的。”大嫂說著看了一眼分隊長。 “長祿啊,你現在也是黨員干部了,不能再有封建思想了。經過社會主義教育運動咱們應該大有提高呀。你剛才說的那些個沉芝麻爛谷子的舊規矩以后不許在提。聽見了來。喝酒。”分隊長說道。 “那是,那是。您先請。”房東大哥隨聲符合地說著,端起了碗,喝了一大口。“大哥,您慢點喝,這可不是水。小心一會兒您喝醉嘍。”我趕忙勸道。看了一眼大嫂。 “兄弟,你就讓他喝。在家沒事兒。真是醉了上炕就睡。”房東大嫂說著瞄了分隊長一眼。說真的到現在我都沒聽說過媳婦勸自己的男人多喝酒的。 我怎么瞧著房東大哥就象個“兒皇帝。”真有點“使喚丫頭拿鑰匙當家作不了主。”的意思。家里家外都是分隊長說了算。看這架式分隊長才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呢。房東大哥他能管什么事兒他有啥權力自己的老婆都管不住。真沒意思。 “老程啊。俺和屋里的合計過,場院(和牲口棚在一起)離這兒挺遠,你們總住牲口棚也不是個事兒。來回跑也不大方便,您是不是搬過來住俺們這兒她把屋子拾鈄(tou)好了。”房東大哥說著又喝了一口。“小胡你說呢。”分隊長想了想問我:“問我呀。”我裝傻地問道。 我看了一眼房東大哥,他正有滋有味地吃著喝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房東大嫂低著頭坐著,臉憋的紅紅的,手一個勁兒的搓衣角,好象我的決定對她來說非常重要。怕我說出什么別的想法。 “行啊。咱們就搬過來吧。”我回答道,又看了房東大嫂一眼,房東大嫂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用眼角瞟了我一下,仿佛在壓制著自己內心的興奮,這個小小的動作只有我感覺到了。 說搬就搬,我們第二天就搬到房東大哥的院兒里來了。 小院兒似乎有了生氣,大嫂不停的忙著,時不時地到我們屋坐會兒。自從我們搬過來房東大嫂對我格外的好。總是“大兄弟長,傻兄弟短的。”叫的我直暈,好象我真是她的親兄弟似的。在這個院兒里我們三男一女的過著日子。長祿是不是知道分隊長和大嫂的事兒可能不知道,要不怎么這么平靜呢可時日不長,一天,分隊長從公社開會回來對我說:“小胡,咱們下星期就要回城參加文化大革命,你作好準備,把材料文件整理一下,準備移交給工作團。” “什么是文化大革命。”我問道。說真的在山溝里的這一年多,外面的事情我們真什么都不知道,可以說完全的消息閉塞,與世隔絕了。“我也不清楚。”分隊長說道。 “那您跟房東大嫂說了嗎。”我接著問道。“跟她說干嘛。”分隊長有點吃驚的看著我說道。“軍區下了命令讓咱們全部撤離,回城。你快點收拾。”分隊長說完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