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i se x.w or k
錢嫣臉色登時變了。 謝遠華似乎也被嚇到,一腳踹在銀環心口,“賤婢!胡說什么!” 兩人臉色慘白,視線都不敢撞在一起,座上趙氏面色鐵青,偷了金銀還是小事,家中有人私通,一旦傳了出去,其他的女眷這輩子就算完了。 這丫頭不能留。 柳湘盈放緩呼吸,能感受到面上始終縈繞了兩道視線,她掐進掌心,婁氏忽的開口:“去哪兒了,怎么都不說一聲?” “和二嫂一塊去看了崔jiejie,聽到消息立馬趕過來了。” “天氣熱,日日出門也不好,別忘了前些日子你剛受到驚嚇,大病一場。”婁氏淡聲道,“不過是一個丫鬟,急急跑回來做什么?” “那也是兒媳沒有調教好,有愧娘的教誨。”柳湘盈輕輕福身,“新來的幾個小丫頭就先麻煩孫嬤嬤教導了。” “什么麻煩不麻煩的,都是一家人。”婁氏沉吟片刻,開口道,“既然你來了,就好好說道說道,別什么事兒都往自己身上攬。” 老太太語氣如常,可柳湘盈卻聽明白了,無論是偷盜還是偷情,無論銀環說了什么,二房什么都不能沾。 錢嫣冷笑,“盈娘說說吧,這可是你房里的人,情況如何你最清楚。” “盈娘不敢。若銀環真做了這些事兒,我還要感謝大嫂即時拿人搜身,替我清理內院。”看好文請到:fu w enwu.m e 錢嫣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柳湘盈自個兒心里也虛,她瞥了眼地上的金銀,讓緒蘭將賬本取來,當著眾人的面一一比對。 除了些散碎銀子,其余都能對上。而那些散碎銀子,按照銀環的月錢,只要有心,都能攢得起來。 “到底伺候了我許久,銀環想要返鄉,這點東西還是給得起的。” 柳湘盈看向兩位老太太,心有歉意,“我也是實在喜歡這丫鬟,這才給了點體己。” 趙氏點點頭,“給就給了,這點銀錢還不到計較的程度。” 錢嫣臉色一白,柳湘盈似乎不打算放過她,“不知大嫂丟了什么,不如說出來一塊找找,省得日后麻煩。” 錢嫣沒說話,柳湘盈恍然大悟般,“定是十分貴重,當時除了銀環還有誰來著?” 緒蘭適時說道:“還有個小廝,此刻正在外候著。” 小廝進來時雙目無神,一見到那么多人便扯著嗓子大喊冤枉,涕淚橫流,已然失了清醒。 問了兩句,也都前言不搭后語,徐明手臂微微顫抖,胸腔里跳得厲害。他剛剛抓人,那人即將要逃,還是謝六當機立斷,要么打死,要么打瘋,否則只能是個禍害。 主仆三人一唱一和,一個瘋子的話無法取信于人,誰知道他什么時候瘋的。孫嬤嬤眼神微閃,側目觀察婁氏,后者淡定飲茶,似乎不在意眼前的鬧劇。 孫嬤嬤心中一沉。小廝神志不清被拉了下去,腳下蜿蜒過淡淡血跡。 柳湘盈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讓人打掃干凈,別臟了兩位老太太的眼睛。 這兒都是大房的人,此刻卻哪敢不聽話,取水擦地,熏香上茶,一應俱全。 錢嫣被氣得面色鐵青,一雙眼如同利劍掃過忙碌的下人,連謝遠華給她使眼色都沒看見。 人春風得意久了,便容不得一點忤逆,更何況柳湘盈曾經對她畢恭畢敬。 “她若真的問心無愧,何必偷偷摸摸被人逮住,還口不擇言說了那些個臟耳朵的話。” 銀環身子一抖,錢嫣居高臨下,漫不經心地說:“活罪難逃,這丫頭愛搬弄是非,逐出府前先剪了她的舌頭,省得在外抹黑謝府的名聲。” 銀環瞬間呆立在原地,徐明求救般看向柳湘盈。 柳湘盈摩挲茶沿,舌尖下意識頂過牙齒,帶來微微刺痛,“嫂嫂未免太過殘忍了,更何況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臟水潑不到你身上。” “弟妹想少了,人到了絕境什么都做得出。”謝遠華嫌惡地掃了眼銀環,“銀環為了保命什么話都敢說,可見心思不正,偷偷摸摸出府誰知道是要做什么。” “是啊,銀環是你的丫鬟,嫂子也不好受什么,”錢嫣面向兩位老太太,恭敬道,“兒媳也只是擔心,怎么處置還請兩位老太太定奪吧。” 柳湘盈忍不住開口,“娘——” “好了。”婁氏擺擺手,“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婁氏心中已有了主意,和趙氏對視一眼,互相都下了決定,一屋子的女眷,為了她們的名聲,這丫鬟不能留。 左右不過是個丫頭,盈娘和順,再買一個就是。 “娘是要殺了銀環嗎?” 婁氏一愣,那聲音平靜得毫無起伏,她疑心自己聽錯時,柳湘盈又問了一遍,“娘是要殺了銀環嗎?” 她唇色淡淡,瞳孔漆黑,像兩口黑洞洞的xue口,深不見底似的,婁氏嘴角微微抽動,揚起一抹冷漠的笑容,“盈娘,這都是為了謝府。” 婁氏常年吃齋念佛,致使她比一般的老太太要消瘦,坐在富態的趙氏身邊,柳湘盈頭一次覺得她陰沉可怖。 柳湘盈像是第一次見到婁氏般,肩頸一下塌了,仿佛被抽走了什么,她低低道:“可銀環什么都沒做,金銀是我給的,至于她看見什么,謝府的人清清白白,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盈娘到底還是年級小,”趙氏感慨似的嘆了一聲,“你還是再多幫襯幫襯,也不能全交到一個小輩手上。” “所以您也是一樣的意思,”柳湘盈目光微轉,幽幽地看向趙氏,“要殺我的奴婢。” 趙氏一愣,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很快幾分怒意浮現,為自個兒被一個小輩嚇到。 —— 暴雨忽至,謝六等在廊下,替謝遠岫撐傘,將午間事情的經過一一交代清楚。 謝遠岫問:“那丫頭呢?” 謝六:“完好無損。” 謝遠岫腳步微頓,抬手讓謝六下去,自己撐傘去了秋闌院。 謝六注視著謝遠岫的背影,欲言又止,終究還是開口道:“老夫人請您過去一趟,說是有大事交代。” 謝遠岫嗯了一聲,而后徑直去了秋闌院。 秋闌院安靜得嚇人,里頭仿佛空蕩蕩的,風雨聲暢通無阻,他似乎聽見了窗扉拍動的聲音。 行至門口,謝遠岫掃了眼沉默的人,推門而入,銀環沒有任何反應,只在謝遠岫進去后悄悄關門,白色的紗布連同最后一絲光被隔絕在門后。 謝遠岫輕車熟路地摸到床邊,湊近了,沉睡中溫熱的呼吸鋪灑在臉上。 他抬手,手背剛碰上臉側就被捉住,被抓了個現行,謝遠岫面上毫無愧疚之意。柳湘盈懷疑他有什么特別的癖好,總愛在她睡覺的時候動手動腳。 他反而順勢抓住,將她整個人納入掌心把玩,力道適中,連指縫都是溫熱舒適的。 謝遠岫問:“藏了那么久的女人和孩子,還比不過一個丫鬟?” 柳湘盈靜靜地看著他,在暗處目光明如秋水,可謝遠岫仍能想象得到,她如何溫和,又毫無余地地保下了自己的丫鬟。 謝遠岫忽然明白了柳湘盈的意思。 之前或許比不過,但經此一役,就比得過了,丫鬟心里只有她一個主子,而他,也只能在婁氏和柳湘盈之間,選擇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