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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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書府門前鬧得極為難看。一名打扮成伶人模樣的娘子拖著三歲的孩子在府門前撒潑打滾。 “方應淮你個沒良心的,你就這么拋下我們母子走了。你讓我們怎么辦啊!” 府里府外,人群烏央烏央地聚在一起。全然沒人發現,許一旬挺著一對偌大的“酥胸”正昂首闊步往內院走去。 “誒喲!”許一旬正走著,正面撞上來一名婢子。他愣了片刻,捂著胸口佯裝叫疼。 “你在這兒做什么?”婢子問,“還不快去看熱鬧!” “奴家……奴家……”許一旬捏著嗓音道,“奴家……”不等他想出應答的理由,那名婢子已經沒了耐心,她一把推開許一旬朝著院外跑去。 許一旬二丈摸不著頭腦,小聲低估:“真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大。” 大約一炷香的功夫,尚書府里大半提防已然瞧不見人影。許一旬翻過幾個屋頂,溜進了一處二進的小院。按著柳憐南的供述,這邊是自己平日里與孩子們居住的偏院,也是發現方應淮尸體的地方。 四下里,落葉散了一地。許一旬推門走進寢屋,漆黑色的案幾上已然積攢了一層薄灰,大約是方應淮死后,便沒有人再接近過這間屋子。 他大約打量了一番,屋子西側的竹塌下血跡斑斑。成片的斑駁把精貴的織毯染成了褐色,如果猜的沒錯,這方竹塌便是方應淮陳尸的地方。 “還真是一刀斃命……”許一旬躺在竹塌下,細細摸索著竹塌上斷裂處自言自語,“奇了怪了,難不成柳憐南真的被迷暈了不成?” “你在瞧什么?”不知何時,竹塌與地面的縫隙間多了一張人臉。 許一旬大驚失色,猛地要逃。“咚”的一聲,偌大的額頭重重地裝在了竹塌上,腦袋里回蕩著七零八落的聲響。他捂著腦袋從塌下爬了出來:“姑奶奶,你可嚇死我了。”許一旬驚魂未定,埋怨地看著那張笑臉,“方家人不是盯著你們嘛,你怎么跑過來了?” 夏念禾捂嘴偷笑:“看你人高馬大的,怎么一點都不經嚇呀。”她起身蹲到許一旬身邊,撥開他的五指,仔細檢查著他的額頭,“倒是沒破皮。” 說罷,許一旬便感覺到一股涼氣從額頭上撫過。他陡然瞪大了眼睛,想要退,又被人拽了回來。 “就你這樣還闖蕩江湖呀!”夏念禾笑著問。見許一旬沒有回應,t夏念禾一巴掌掃在許一旬臉頰上,“怎么,撞傻了?” 許一旬收起眼神,捂著額頭道:“疼……疼,太疼了。”他從指縫里瞟了夏念禾幾眼,“你還沒說,你怎么來的?” 夏念禾盤腿而坐:“我還真是小瞧啾啾了。他找來的那個‘潑婦’膽子可真大,帶著幾個伶人在尚書府門口搭戲臺呢,眼下府里的人都去幫忙了,就剩下兩個婢子還守著啾啾。我隨便找了個肚子疼的理由要上茅廁,這不就來尋你了嗎?” 她托著下顎湊上前:“你查到什么了?”撲閃的眼睛里泛著光。 許一旬從前只聽人說過,走火入魔的時候極易叫人血氣亂涌,面紅耳赤。他摸遍全身,都沒尋到出問題的關竅在哪兒。 正想著,夏念禾猛地拍了他一下:“你想什么呢?” 許一旬倒吸了一口涼氣,視線又對上那雙明眸。眨眼間,鼻孔下血流如注。 第六十七章 血跡 啪塔……地面上多了一點圓形的血跡。 許一旬急忙扯來一截衣裙,擦干凈了鼻子道:“你,你別看我了。” “有什么見不得人。”說著,夏念禾伸出手指,戳了戳許一旬的“酥胸”道,“反正又不是真的。” “你們中原人不是講究男女有別的嘛,阿簡說,你們中原的貴女最是看重清白了。你,一個好人家的姐兒,你,你怎么能……這,這么放肆。”許一旬磕磕巴巴地說。 “我還聽說你們鶴拓人可從來不講究這些呢。許小郎君怎么這般膽小?我又不會吃了你。” “我這,也是……為,為了你著想。你可是要嫁人的。”他頓了頓,用衣衫繞著手指道,“我也是和阿簡一起破案的時候才知道,你們中原女子壞了名聲是很難嫁的,而且還會有性命之憂。” “他們要是那么喜歡名聲,直接娶名聲不就好了。娶我作甚?”夏念禾滿不在乎,“你是不是也覺得沒了名聲,我就不是好人了?”她反問道。 “不不不,你很好。”許一旬連連擺手,“至少比那個夏驚秋好多了。” 夏念禾笑顏如花:“還是你有眼光,夏驚秋那小子目中無人,哪比得上我心胸寬廣呀。”她饒有興致地問道,“在你心里,我是個什么樣的人?你要照實說!” “是個好人。” “沒了?” “沒了。” “你為什么那么篤定?” “因為阿簡說是,就一定是!” 夏念禾有些不悅:“你一口一個阿簡,婁先生對你來說就那么重要?” “那是自然!阿簡,是我在大烈交的第一個朋友。” “那我當你第二個好朋友好不好?” 許一旬搖了搖頭,歪嘴指向屋外,“喏,那個人是第二個。” “那我做第三個、第四個?” 許一旬又搖了搖頭,認真的掰起手指道:“第三個是二五、第四個是鈴鐺、第五個是東方前輩,還有慈濟院的大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