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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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用……”金寶撓著腦袋嘿嘿發笑,“我就喜歡銀花那樣的姑娘……” 夏驚秋捏著金寶的臉頰問:“金寶,你是喜歡銀花吧。” 金寶樂得合不攏嘴:“銀花是個好姑娘。”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哥兒,這事還得看銀花的意思,她要是心里沒我,我強拴著她也是互相折磨。” “那是自然,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夏驚秋摸了摸下顎,“可若是銀花不同意,你該當如何?” “那我就等等她。” “她若一直不愿呢?” “那就盼她嫁個好人家,至少,那人得比我好。”金寶眼神堅定,這個主意像是在心中深思熟慮了許久。一陣涼風吹進金寶的衣領,他哆嗦了幾下,袖口抹了抹鼻尖,“倒是哥兒……您的心思可有告知過婁娘子?” 夏驚秋揉了揉顳骨,擠出三個字來:“這事……難。” “啊嚏、啊嚏。”車轱轆在黃泥路上碾出兩道車轍來,婁簡躺在干草垛上,結結實實地打了兩個噴嚏,震得心頭發顫。 “郎君,這是有人惦記你啊。”趕車的車夫打趣道,“郎君可有心上人?” “老人家說笑了,我孤家寡人的,誰會惦記我。”婁簡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回應道。 “哈哈,雖說是春日了,郎君注意別著涼啊。” “多謝老人家。” 日頭揭開一層薄紗,白云變得透亮起來。 嫩葉上翻滾著露珠,春風壓著草垛彎腰。 湖光漾,綠波長。按理說往年春日的時候,婁簡手足上的僵癥會有好轉的跡象,若是小心著別著涼,需得等到秋冬才會再發作。 可今年卻有些奇怪,木僵的癥狀始終纏著婁簡不說,四肢還隱隱傳來無力感。無論是行路還是握物,總覺著是綿軟的,甚至偶有刺痛,鉆人肺腑。 許一旬趴在草垛上晃蕩著雙腳問:“老伯,咱們還有多久到康城?” “快了快了,頂多還有半日路程。” 他抱著長劍滾了一圈,埋怨道:“還有半日啊。”許一旬猛然起身,看見婁簡正往嘴里塞了什么吃食,取下水囊,仰頭飲了一大口水。 “阿簡,你在吃什么獨食?”許一旬湊上前問。 “喏,你這貪吃鬼,藥丸都要惦記。”婁簡攤開手心,捏著小瓷瓶打趣道。 竹簍里,二五探出腦袋來,鉆進婁簡懷里,看著瓷瓶眼眸低垂。 “算了,算了,藥丸我就不吃了。”許一旬坐回原位,他安置好長劍又道,“這幾日我瞧你步伐虛軟,可是趕路累著了,我師父教過我一種強身健體的功夫,你要不要試試?” “不必了。”婁簡靠在草垛上,還有半句話沒有說出口。 骨寒碎,藥石無靈,不過是耗日子罷了。細數起來,婁簡已經白撿了十來年的壽命了。 “兩位,到了前頭那個劉公村,我便要往西去了。”車夫勒緊韁繩道,“接下來的路二位怕是要另想辦法了。” “無妨,官道寬闊,我們走兩步便是。” 二人下了車,婁簡從懷里掏出一枚碎銀子:“多謝老人家。” 車夫連連作揖拜謝,揣好銀子道:“二位,我多句嘴,到了康城縣地界,您二位可千萬要躲著點婚嫁的人家,莫要染上不干凈的東西。” 說罷,車夫便趕著車揚長而去。 “有那么玄乎嗎?”許一旬背起竹簍望著車夫離開的方向問。 “世間哪有這么多鬼神之說,多半是活人作祟。”婁簡朝著劉公村走去。 這村子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獨獨盤踞在涼州城前往康城縣的官道上。環顧四周,滿目翠色隱青煙。白霧彌漫,模糊了草屋的輪廓,飄著、散著,打在身上膩膩的,潮潮的。路人們隔得不遠,卻看不清彼此的臉。 “這天是漏的不成,才消停了沒多久,怎么又下雨了!”許一旬撐起紅傘嘀咕,他伸長了脖子探頭探腦道,“前頭好像有個劉公廟,咱們去避避雨。” 話音剛落,肩頭便被人撞了一下,雨水順著傘檐滴落,在水洼里濺起不大不小的水花來。那人顧不得旁的,伸手招呼身后的人道:“快!鬼新婦來索命了!” 第四十二章 一條t人命 “在祠堂里殺人?”夏驚秋站在湊熱鬧的人群里自言自語,不遠處的青石板上正躺著一具沒有雙足的女尸。 劉公廟與其說是供人求神拜佛的地方,倒不如說是劉公村的祠堂。泥塑的粉臉老者端坐在供臺之上,肩頭披著紅布,慈眉善目地俯視眾生。 “殺人?郎君,祖先在上,你可不要胡言亂語啊。”夏驚秋身旁的娘子朝著他指指點點。 動靜不小,惹得旁人皆投來了目光。 “小郎君你年紀小不懂,這是鬼新婦來索命了。”一旁的老者道,“你瞧她那腳,被砍了,這不是鬼新婦是什么?” “不會吧,咱們這離康城縣那么遠,鬼新婦要索命也索不到咱們這兒來啊。”人群之中議論紛紛。 “咚、咚、咚。”廟里傳來木棍敲擊的聲音,“別吵了。哪來的后生?”泥塑像下站著一名老翁,他渾身上下沒什么rou,干瘦的如同他手里那根梨花木拐棍。老人家佝僂著背,卻雙目如鷹,一眼便瞧見了人群里的夏驚秋。 “我家郎君姓夏名驚秋。”金寶接話,“是涼州……”